5 斬空

陳平沒有等太久，就見一眾軍法師騎著大鳥朝村口趕來，為首的自帶青色風翼。

「高階法師帶頭？這動靜倒是不小。」陳平看到了風之翼，也是驚訝了一下。

帶到眾法師落下，為首的那位對著陳平行了個軍禮道：「我是這次支援隊的隊長斬空，村裡現在還好嗎？」

陳平打量了一下軍官，只見那是一個身體魁梧面目滄桑的大叔，心想：「斬空？我瀏覽過原作，沒想到這麼一個大人物作風也是這麼低調？」

微微一愣，陳平就回復道：「不甚樂觀。雖然兩個闖進學校的疾風狼已經被弄死了，但不好說其它地方會不會有……」

「嗷嗚嗚嗚——」一聲隱約的狼嚎從遠方傳來，陳平無奈地搖搖頭。

「你們村長呢？」斬空的背後，一個聲音傳來

陳平瞥了後邊的法師一眼道：「村長在忙。」

「不就是一個破村子嗎，有什麼可忙的？叫你們村長過來！一個毛孩子過來接應算怎麼個意思？」

陳平見狀，冷笑道：「我看你就挺閑。是村長不來你就不幹活了，還是讓村長請你去喝杯茶意思意思你才去除妖？」

斬空皺眉看向了後方：「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放下你們法師爺的架子吧。」陳平面無表情地搖搖頭轉身向村裡走去，「事情未必只是除妖那麼簡單，這次你們可能碰到硬茬子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為國捐軀了。」

「哈哈，放心吧，這次你們村好福氣，可是斬空老大親自前來，他可是高階法師！」後面又一個軍法師自信地笑道。

「斬空是，你們不是，還是小心自己吧。豐村的防禦結界一直是豐村人的信心，而現在，大量妖魔已經潛進來了。」陳平一邊帶眾法師向村內奔去，一邊說道。

「切，不就是個村結界嗎，還比得上城裡的結界？好結界我見多了！你要不信，有機會我帶你去城裡看看！」另一個法師的語氣略帶些不屑。

「這個村的結界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斬空此時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老大這麼說，是有什麼依據嗎？」斬空身邊的一位女法師問道。

「依據就是豐村近十二年來沒有任何向魔法部或軍部求援的信號。」

陳平在這時也插了一句：「事實上，村裡十二年來沒有任何的妖魔入侵報告，這是學校老師跟我們說的。」

斬空點頭道：「我也正是相信這一點才親自來的，村裡的所有法師都是記錄在案的，一共就十個初階，都是過來支教的老師，沒有攻擊型的。上面也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建議我過來看看。」

「嗯，真的有妖，還不止一個，軍部神機妙算，在下佩服。」陳平順口講了個冷笑話，引得眾法師鬨笑了一陣。

「但是村附近的妖魔也弱啊，即使沒有妖魔進來，也不見得結界比城市的好吧？」又有法師提出疑問。

「你可以回去查查博城的獵妖隊一年能在城區斬獲多少奴僕級妖魔。」斬空回應道，「博城還是比較特殊的存在，卻要每年都漏掉不知多少妖魔，一個結界能滴水不漏十二年，真的很容易嗎？」

眾人默不作聲。

「守護結界並非是越強越好，強大的結界固然能抵擋更高階的妖魔，但一般的城市能被高階妖魔襲擊的次數寥寥無幾，給市民造成損失最大的，反而是那些作為炮灰的奴僕級，原因就是結界漏洞。結界漏洞問題是世界性難題，豐村這個建設近乎完美的結界，是我們需要借鑒和學習的。」斬空用了一番大道理做了總結。

不多時，眾軍法師行至廣場。

廣場實際上就是曬穀子打穀子的地方，用大塊的水泥磚簡單撲在土地上，穀子在上面曬不沾土。每至秋收，各家各戶都爭相在那裡佔領地盤放穀子，時不時地還會起一些爭執，有的還鬧到老村長那裡去，那段日子也是老村長最糟心的日子，而每到這時，老村長心底也是最開心的，總希望這種爭吵再多一些。

「吵一吵，豐年到！」這是老村長常掛在嘴邊的話。確實，要不是穀子沒地方曬，誰沒事找事跟人家吵吵？爭執越多，糧食也就越多，吵再凶也不用擔心，都是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誰都不願意鬧太僵，再怎麼吵，到頭來還是親如一家。對於老村長來說，這或許就是「痛並快樂著」的最終詮釋吧。

每到秋意正濃之時，村長都會組織全體村民在這裡搞一次秋祭，這是豐村流傳已久的傳統。人們觀看祭祀，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所有人都會放下手中的農忙，搞些個吃喝玩樂，狂歡一整天。而吵戲，就是秋祭最climactic的部分，也是豐村獨有的特色。村長會挑出爭地最凶的幾組，進行對歌、對戲、對詩的比賽，將爭吵搬到戲劇里，觀眾也看得津津有味，而最終輸家會按慣例分贏家一塊場地。實際上輸家也不虧什麼，只不過一次收不完分兩次收就是了，多挨幾天曬，多辛苦幾天而已，或者性急的分到自家院里，打完谷后篩篩土。當然誰都不樂意多受苦，所以才會吵來吵去，動嘴皮子總沒有太陽底下曬著辛苦啊。而贏家通常事後也會做一番賠禮，送些家裡的珍藏，有送茶的、送酒的、送雞鴨的，甚至還有實在到送一麻袋糧食的，當然穀殼還帶著，一方面用來充重量顯多，另一方面，贏家的目的就是少挨累嘛，大家都懂得。

陳平心中無比懷念之時，就看到了更早出現的身影。正是學校的全體學生，由老師帶領著集合。

「你們反應很快嘛，這就已經開始避難了？」斬空見狀詫異了一下，轉頭笑著對陳平說。

「學校有兩隻狼襲擊嘛，再不跑路只能等著被吃嘍。」陳平聳了聳肩。

「你們派車了沒？」陳平突然問向斬空。

「派了兩輛應急的重卡，算算時間也快到了。你想幹啥？」

「那就好。同學們都去村口集合吧，軍法師派了兩輛重卡送你們去城裡避難。」陳平又轉頭招呼他的同學。

「喂，我斬空可還沒發話呢，你小子這是破壞公共秩序啊！」

「斬空老大，嫌車不夠的話就多派點吧，您看過結界之後就會發現這個決定是多麼明智。」陳平堅定地注視著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