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人的態度
顧青檸去洗了熱水澡，但還是冷的不行。
哆哆嗦嗦的穿著院子里拿進來的花棉襖，雖然看著土氣，但純手工製作的，沒有一個補丁。
還因為填了棉花，格外的保暖。
此時的她，也顧不得好看不好看了，飛快的收拾了濕衣裳出來，隱約的聽到鄭玉秀跟顧家爺幾個的對話。
「娘，你說小梨出了今兒這事，怎麼得了啊。」
「你又想說什麼！」
鄭玉秀白眼一翻，瞪著自家兒子。
二哥顧貳元皺眉，「我想說，小梨被退婚，本來說著就不好聽了，如今這樣一鬧，那小子在怎麼是救命恩人，可小梨的清白也毀他手裡了，這以後，她還怎麼找婆家！」
鄭玉秀皺眉，煩躁的大手一揮，「慌什麼，我老顧家的閨女還能愁嫁啊，我明兒就回你姥姥家找黃三姑，讓她給幺妹兒找個好的婆家，年前就能把親事定下來，我還不信了。」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幺妹兒她就喜歡跟陳衛東好。」
不然也不能鬧出今天投河自盡這事兒！
「行了行了，這件事你別管了，反正家裡也沒事，你們爺仨都回地里幹活去吧，耽擱兩小時，扣半天工分不划算。」
「好吧。」
顧家爺仨被攆著出了門。
這頭兒的顧青檸卻心頭突突的跳。
沒穿越以前，她是個不婚主義者，現在她這是地皮還沒踩熱，就要被逼著嫁人？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想著她就把目光投向了霍景鴻換衣服的房間。
霍景鴻正在整理衣服，房間的木板門嘭的就被踢開了，他看著門口顧青檸一愣，下意識的問，「你幹什麼？」
隨便闖進陌生男人的房間，可不是什麼正經姑娘該乾的事情。
顧青檸二話不說；
將換好衣服的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嗯，這個男人除了黑點兒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缺點了。
「你叫什麼名字？」
「霍景鴻。」
「結婚了么？」
「沒有。」
「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嗯？」
「你可不可以跟我搞對象？」
「什麼！」
霍景鴻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誰料，顧青檸卻一本正經，滿臉認真的把話重新說了一遍，「我說，讓你跟我搞對象。」
霍景鴻的眼神中閃過探究；
上下的打量著重生后的顧青檸；
短暫的沉默后，他忽然問道，「為什麼？」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你未婚，我未嫁，我們倆假裝搞搞對象，你假裝是我未婚夫，就當好人做到底。」
顧青檸的話，在這個年代，絕對算得上驚世駭俗。
還假裝搞對象？
這要是叫外頭的人聽見了，絕對是要以「破鞋」的名義，被抓起來的。
「……」
霍景鴻再一次認真的審視顧青檸，「搞對象這種事情，也可以假裝么！」
感情是必須認真的；
結婚，也不是開玩笑的。
顧青檸見他這樣；
乾脆坦白道，「哎呀，其實你應該也從那些風言風語裡頭猜到一些了吧，是的，我被退婚了，但是我娘非得再給我找一個婆家，還說年前就要定下來，我想讓你假裝一下我的對象，這樣我娘就不用著急給我找別的對象，我就是想應付一下家裡人。」
大齡剩女的悲哀啊；
「……」
霍景鴻覺得，這丫頭的腦迴路跟別人不一樣。
見霍景鴻沉默，顧青檸又再接再厲。
頗有幾分誘哄的意思，「哎，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今天都幫我好幾回了，也不差這一次了對不對？」
霍景鴻審視著顧青檸。
忽然，他開口道，「如果我答應你，會怎麼樣？不答應你，又會怎麼樣？」
他可不是真的要妥協；
而是單純的覺得：小丫頭腦迴路不一樣，伶牙俐齒，倒是會說的很。
他想要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巧言善辯。
「你若是答應我呢，不僅能平平安安的從這兒走出去，我對天發誓，日後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絕對不纏著你，甚至我會報答你的，但是如果你不幹的話，那……」
顧青檸的語氣忽然帶著些威脅的意味，「你就是欺負勞動人民，今兒的事，你可別怪我去舉報你，到時候，你就是生活作風有問題，你也別以為你是部隊上吃皇糧的，就可以強權壓人，相反，你這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好一個明知故犯；
罪加一等；
霍景鴻是真的佩服顧青檸的詭辯思維。
不過，這小丫頭的思維能力，倒是的確比一般的農村丫頭，有趣得多！
想著，他劍眉一挑，問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顧青檸表情一僵，瞬間變臉。
語氣裡帶著諂媚和討好，就差直接抱著他大腿央求了，「霍大哥，你是沒有經歷過相親的痛，不知道相親的苦，人家真的不想去相親，你就再幫我一回好不好，好不好嘛？」
「……」
這話，絕對是傷害性不大；
但侮辱性極強。
卻很大程度上引起了霍景鴻的共鳴，畢竟，他也是被逼婚多年的人啊。
就說這次回來，他也是「奉母之命」回來相親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
「想讓我答應你，可以，但是……」
霍景鴻明亮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算計，隨後在顧青檸充滿期待的目光中，開口道，「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幫我應付我家裡的人。」
話音落下，二人視線相接；
短暫的幾秒間，氣氛有些微妙：確認過眼神，是可以合作的人。
「可以，我叫顧小梨！」
顧青檸先自我介紹，然後朝著他爽快的伸出了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霍景鴻一愣，伸出手，「霍景鴻，合作愉快。」
二人的合作才談妥，門外忽然傳來女孩兒清脆的嗓音，「七嬸，你在家嘛？」
鄭玉秀走出了屋子。
看著來的是倆女孩兒后，心頭多少有點不高興，但面上還是維持著平靜，問道，「是小翠和小芬啊，你們倆來幹嘛？」
「這兩天都沒有看到小梨妹妹出工，村上記工分的岑會計讓我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顧小翠說著，跟妹妹顧小芬一起走進了院子。
顧小芬年紀要小一些。
說話也就直白一些，「七嬸，我聽村裡人說，小梨妹妹今兒鬧著跳河，那河水可是真的冷，沒把她凍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