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柳淵：你該叫她師娘
一支紅艷艷的糖葫蘆被人送到顧阿蠻面前來。
顧阿蠻瞧著那隻糖葫蘆，不確定的問，「給我的？」
柳府的僕人也算眼熟，聞言笑道，「正是二爺讓小的們送來的。」
顧阿蠻拿起那隻糖葫蘆，在手上轉了轉，晶瑩剔透的糖衣裹着嬌艷欲滴的山楂，看上去就酸甜可口。
東西很常見。
不常見的是送東西的人。
「是下朝的路上碰見的，見許多人買，二爺特地就選了一枝讓人送過來。」
夏椿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那些糖葫蘆，「少師又沒聊什麼話？」
送糖葫蘆的下人想了想，當時許多人都圍着糖葫蘆的攤子，給自家孩子買。
那位柳府二爺掀開帘子瞧見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就差人買了一支，特意讓人送過來。
顧阿蠻聽着看着糖葫蘆笑了，心說：「這是把我當孩子哄了。」
心裏約莫著，是柳淵對這次把自己推出來當擋箭牌，心有愧疚，所以特意買了糖葫蘆來哄自己。
這頂頭上司，真不知道怎麼想的。
顧阿蠻輕輕咬了一顆，糖衣脆聲聲的碎開，先是脆甜，又是山楂的甜酸。
她笑了笑，「回去告訴你們二爺，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旁邊的夏椿想要掏出碎銀打賞，卻又停下，瞧瞧問顧阿蠻，「主子，咱們要回禮嗎？」
不過是一根糖葫蘆，她還需要回禮？
顧阿蠻拒絕。
夏椿又道，「以前不回也就算了，可現在您是訂了婚的，這若是再送禮，咱們就需要回了。」
剛剛那口山楂，直接讓顧阿蠻倒了牙，手裏的糖葫蘆頓時不香了。
她就是個擋箭牌啊！
顧阿蠻鬱悶了，瞥見桌子上的糕點，她一看，夏椿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要不回個香囊玉帶什麼的……」
夏椿話音剛落，就見門外柳府又來人了。
「醉春閣新做的衣裙，柏翠軒新出的首飾，美人樓新制的胭脂……」
大大小小的東西，琳琅滿目的堆滿了整間屋子，拿着糖葫蘆的顧阿蠻驚呆了，「你家二爺這是把我這當倉庫了？」
這隨便收拾收拾就能開個店了。
下人歡喜的賠笑，「這不是二爺下朝路上湊巧看見了嗎。姑娘別生氣，我家二爺沒送過姑娘東西，瞧見東西還能入眼，就一股腦的送過來了。」
顧阿蠻心情複雜的咬了口糖衣，「他倒是大方。」
下人笑回，「那是因為姑娘您特別，二爺對別的女人可是不假辭色的。」
顧阿蠻突然就想到柳淵跟如夫人在一起的場景來。
呵，我信你個鬼。
夏椿瞧著這滿屋子的東西，正考慮回什麼才能抵過去。
就聽顧阿蠻咔嚓一口咬下一顆山楂，「說罷，你家二爺在何處？被誰給纏上了？」
下人臉色一僵，「怎麼可能有人膽敢顫著二爺……」
「行了。」顧阿蠻不耐的打斷，「送糖葫蘆的時候可能沒有人，但現在……呵，恐怕他已經脫不了身了。」
想到來時看到的，下人只能一五一十的說了。
與此同時，上京最為繁華熱鬧的街上，昭國公主捧著支糖葫蘆心滿意足的啃著，她身後跟着的侍衛已經大包小包的提了許多東西，可是她仍舊不滿足。
昭國公主指著街邊炫麗的風車，「我要那個！」
昭國公主身後跟着的侍衛下意識的去看那一直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男人，儘管這人沒說謊，甚至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過，卻依舊讓他們有種難言的壓力。
「公主，咱們出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該回去了。」侍衛壓着聲音小聲說，他們這次是微服出來低調出行，周圍人多眼雜，所以更要處處小心。
昭國公主怒看向陪着的姬雪薇，「你說要帶我出來玩，就這短短時間，你敷衍誰呢！」
姬雪薇聞言笑笑，她今日不再是那身粉嫩衣衫，而是穿了海棠色的襖裙，沒有太過細緻的描摹過妝容，只在眼角唇間點了胭脂，細軟的手指慢悠悠的撫過自己鬢邊的明月鐺。
像極了矜持又端莊的世家姑娘。
就連聲音都輕軟了許多，「公主也該知道您身份嬌貴，如果不是正好碰到我師父，有他看護，說不得，我們早早就要回去了。」
可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今天的姬雪薇不管是從妝容還是神態，都跟顧阿蠻十分想像。
就連衣衫的花紋，都是顧阿蠻平日最常穿的山茶海棠。
姬雪薇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柳淵，她用昭國公主當借口，打從路上「湊巧遇見」就一直跟着。
今日街上人多，只要昭國公主不回宮，柳淵就得一直看顧著。
想到今天的日子，姬雪薇眼中笑意更深。
就剛剛那一小會兒，她就遇到了，好幾家相熟的貴女，相信她今天與柳淵同行的事情，不久就會散播出去。
到時候……
哼，看顧阿蠻那個賤人如何自處！
昭國公主可不管這個，她看中了那堆風車裏，最色彩斑斕的那一個，不管身邊的人如何，東西她都是要的！
昭國公主對着侍衛頤氣指使，指著那個最大最好的，「沒聽見我的話嗎？把這個給我買下來！」
侍衛已經拿了許多東西，再去取風車時就慢了許多，可落在昭國公主的眼裏，可完全不是這樣。
「你們大魏的人一個個磨磨蹭蹭的，若是在我昭國，你這樣不聽話的侍衛，早被我把腦袋砍了！」
侍衛連忙告罪，正要伸手就連一錠銀子放到了風車攤位的老闆面前，而後那隻金尊玉貴的手取下了那隻最好看的風車。
昭國公主眼巴巴的等著那隻風車被人送過來，結果那風車卻在他面前打個旋兒，被人交到了他身後的下人手上。
昭國公主急了，「柳淵你怎麼又搶我東西！」這都第幾次了，這一路上，但凡他看上的喜歡的，都會被這人買走！
「你一堂堂男兒為什麼總與我搶東西！」
柳淵可不覺得自己在搶，他看着手裏的風車，輕輕撥弄了下，透過轉動的風車居高臨下的瞥了眼還沒腿高的昭國公主。
「我覺得她可能會喜歡。」
昭國公主更氣了，他最討厭別人俯視看她，這些居高臨下看她的人，都應該把腿統統砍斷！
尤其是那個搶她東西的「她」！
「她是誰！」
昭國公主氣鼓鼓的，她也要把她的腿砍斷！
姬雪薇輕輕一笑，「公主忘了嗎，那天賜婚宴會上，公主見過的，那顧阿蠻就是師父定親的之人。」
柳淵原本還透著些許暖意的鳳眸，慢慢冷了下去，「按照禮數，你該叫她一聲師娘。」
才剛到來的顧阿蠻獃滯住了，他、他他說了什麼，師娘！
顧阿蠻耳根都紅了，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都沒黑哪這人說什麼夢話！
－－－－－－題外話－－－－－－
顧阿蠻：呸，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