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遍體鱗傷

葉煙是最後一個交卷的，試卷上寫的倒是滿滿當當，負責收卷的金丹真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次日。

排名貼在了廣場上的告示牌上。

雜役弟子們將告示牌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皆是神情焦急地尋找自己的名字。

有人歡呼雀躍，有人潸然淚下，有人悔不當初。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聲，「第1名居然是葉煙？！」

名單第一名刻意用金字撰寫，其中96分更是赫然醒目，一眾弟子都瞠目結舌。

96分什麼概念？

第1名與第2名的分數直接相差了整整11分，猶如天塹之壑，將數百名弟子遠遠的甩在身後。

這真的是那個年年考核不及格的葉煙嗎？

眾人神思恍然，猶然記着歷屆考核最高分才95分，記錄保持者則是三年前被掌門直接破例收為親傳弟子的天才莫雲寒。

一陣冷風吹過，無形的威壓讓人心生寒意，人群頓時鴉雀無聲，不遠處走出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

他一襲黑袍，高鼻深目，容貌俊美剛毅，尤其是那一雙寒潭的墨瞳平添了幾分拒人之外的冷酷疏冷。

此時，他正緊盯着那張名單，下頜線緊繃，右手用力捏緊劍柄泛出幾分骨白。

……居然真的是她？

直到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於視野，人群還安靜如雞，大氣不敢出一口。

那駭人的氣勢久久不散，壓地眾人喘不過氣，面面相覷，直到有人弱弱地開了嗓——

「那便是莫雲寒……」

三年前被掌門破例收徒的親傳弟弟，變異雷系天靈根，19歲結丹，以一己之力斬殺大魔的劍修天才！

人群一陣喧嘩，「那莫雲寒與葉煙，可不是……」

早年莫家與葉家的聯姻，並不是辛密。

在場的一部分弟子都是修真世家出來的，對於當年那件事，多少知道些內幕。

當年莫家與葉家皆身為業城五大家族之一，老一代交好，又同為劍修，便早早為兩家的孩子結了親事。

然，莫家歷代以除魔為己任，因此積攢下了不少仇怨，在五年前，終慘遭魔教一夜屠門。

唯一存活的獨子莫雲寒卻也因此經脈俱斷成為廢柴。

滿身是血的少年莫雲寒用雙手爬到葉家家口，他無家可歸，渴望收留，卻被家僕們亂棍打出門外。

而他的未婚妻葉煙則將撕毀的婚契扔在他臉上，一腳踩在少年破損的身軀上羞辱退婚，「你如今修為盡散，經脈俱斷，只是一個廢柴，何德何能來迎娶本小姐？」

「如今你跟我葉家沒任何關係，只是個被退婚的笑話，滾吧，離我們家門口遠點，我可不想沾染上這份晦氣！」

少年不吭聲，只用染血顫抖的手指死死揪住她的裙角，一雙充血的眼睛蓄淚盯着少女，似乎不相信自己青梅竹馬的初戀竟會在自己落魄時輕而易舉地拋棄了他？

少女被這雙眼睛瞪得心慌，裙子上沾滿了污血，「來人啦，來人！把他給我拽走！給我扔出去！」她手中變幻出一個血色長鞭，狠狠地抽打在少年身上。

少年原本便遍體鱗傷的身軀更多上幾道傷痕纍纍的血痕。

最終，他被世人遺棄，丟在了荒郊野嶺，每日與鬣狗爭食。

如果不是偶然間撿到那顆神秘血珠……

如同廢人的他可能早就淪落為群狼口中的食物。

屋內，莫雲寒緩緩睜開眼睛，神色半明半暗，緊攥的雙拳泛出縷縷青筋，五年前的場景仍歷歷在目，當年的恥辱與恨意是驅使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動力。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他要讓葉煙後悔，後悔終生！讓她也親自嘗一嘗那被人丟到荒郊野嶺的無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