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惡的種子

「嘭！」酒瓶摔落的聲音又響起，早就習已為常的張雅芬背著書包在樓道的角落蹲坐著，不一會屋內聲音停止，三個似流氓地痞的人從屋裡出來，領頭的嘴裡還嚷道「要再不還錢老子卸了你的胳膊。」

「他媽的，真晦氣」說完猛吸了一口煙后吐出來，隨手扔門口就走了。

張雅芬起身裝作剛上來的樣子與他們擦肩而過，淡定的背著書包往上一層的走去，直到他們離開這棟樓。

返回來的張雅芬看見門口的煙頭狠狠的用腳踩了幾下，最後一腳踢開了。

「爸，你又賭錢了！」進門的張雅芬手插著衣服的口袋，看見自己父親倒在地上沒好氣道。

「給老子做飯去，少管老子的事情。」張中發扶著牆起來沒好臉色道。

第二天，張雅芬從床上醒來從雜亂的床頭桌上拿起一本書和一個本子放進書包里就趕緊出門了。

「快，作業給我借鑒借鑒。」張雅芬看著她的同桌林箬蘭走進教室道。

剛坐下來的林箬蘭伸手道「一物換一物，公平交易。」

「就知道你想要這個，嘍！新鮮出爐，我昨晚才寫的故事。」張雅芬從書包里拿出那個本子。

「這樣才公平」林箬蘭將昨天的數學作業本拿出來晃了晃。

午間休息時，張雅芬被叫進辦公室裡面，一進來正在批改作業的數學老師拿著她的作業本一把扔到她面前。

「說說你！這是第幾回了，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你知不知道，就你現在的成績能考上都是痴心妄想。」

「我也沒打算考」張雅芬從地上撿起作業本緊緊攥著不以為然道。

「不思進取！簡直爛泥扶不上牆。」數學老師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

「消消氣，陳老師，彆氣壞了身體么。」對面的語文老師說完拿著保溫杯喝了口茶。

「把你的作業本拿回去，好好看看。」陳老師說完就讓她走了。

「你沒事吧？」林箬蘭看見剛從辦公室出來的張雅芬。

「沒事，沒事」說完又繼續看起自己的小說起來。

上課鈴響起，這節課是數學課，陳老師一進門就拍起講台桌直作響。

「你們啊，有些人啊，自己不思進取就早點回去，別耽誤別人學習。」說完就拿出課本開始講課。

「這兩道題，誰來上來解一下。」陳老師抄了幾道題后就開始點人起來解題。

這時教室裡面，能昂首與老師對視的人基本都是學霸本霸級別的了，有的恨不得把頭埋到了書里。

「林箬蘭、張雅芬你們上來解一下。」點到完后，幾乎有一大片小聲著慶幸沒成為幸運兒。

「你要是不會寫，就下去站旁邊看林箬蘭解。」陳老師看著拿著粉筆在黑板面前無處安放的張雅芬道。

張雅芬掐斷了握在手中的粉筆，抬手丟到粉筆盒裡面。

「來，我們來看看林箬蘭同學解的題，林箬蘭解的很好；大家都要向她學習學習。」陳老師看著林箬蘭的答案說道。

「她是不是在針對我。」下課後回到位置上的張雅芬氣急的對林箬蘭道。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林箬蘭問道。

「有病！」說完的張雅芬繼續打開她的小說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放學后一起走吧，我在附近的書店找到一本好看的小說，咱們一起去看看」張雅芬看到一半和林箬蘭道。

「哎！我壓根沒時間啊，我爸最近給我請了家教，我現在一回去就得寫卷子刷題。」林箬蘭嘆道。

「那我自己一個人去了，我的本子記得明天還給我。」張雅芬翻了一頁道。

放學后，林箬蘭匆忙收拾東西離開，坐著看完一章小說的張雅芬合上小說，發現林箬蘭桌上的手錶忘記拿了，她將小說放在抽屜里拿上手錶就跑到校門口追林箬蘭去，只見林箬蘭上了一輛私家車走遠了，張雅芬看到后停下腳步，將手錶放在了口袋裡，返回教室時門已經上鎖了。

她走在路上，從口袋裡拿出手錶，又戴在自己手上舉起來看著眼裡透著羨慕的眼神。

不一會，剛進入家門的張雅芬還沒走到房間，突然門被踹開。

「還錢！喲，這還有一妹妹啊。」一花襯衫男子抽著煙道。

「你們。。你們要錢找張中發去。」張雅芬向後退了一步。

「我們沒找到你老子，自然要來找你咯，你還也是一樣的。」花襯衫男子看著張雅芬眼神猥瑣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你。。你給我滾開。」張雅芬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

「手錶看著不錯么，沒錢還有這麼好的手錶。」花襯衫男子捏著張雅芬的胳膊看著她手上戴的手錶，是一個名牌限量款手錶。

「這不是我的，不是，是我同學，同學的手錶。」張雅芬脫口而出。

「看來你這同學家裡挺有錢的啊。」花襯衫男子看著張雅芬說道。

第二天，張雅芬因為昨天的事情遲到了。

「給我好好在門口站著。」陳老師進教室時看見遲到的在門口站著的張雅芬氣憤道。

早自習下課後，身為班主任的陳老師將張雅芬叫進了辦公室。

「林箬蘭說她手錶不見了，你要是拿了就交出來，老師相信你還是知錯能改的好孩子。」陳老師坐在板凳上看著張雅芬道。

「我。。。不是我!我沒拿!」張雅芬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先回教室吧。」

回到教室的張雅芬突然質問著林箬蘭「是不是你告訴老師我偷了你的手錶！」

「我只是說了我的手錶不見了，信不信隨你。」林箬蘭解釋道。

說完倆人沉默了很久，張雅芬兀自拿出小說看起來，林箬蘭看著課本。

課間休息從外面回到位置上的張雅芬得知自己抽屜的小說被沒收了。

「誰讓你告訴老師我有小說的。」張雅芬徹底爆發了將林箬蘭的課本扔到地上。

「你發什麼神經，你自己書被沒收了關我什麼事。」林箬蘭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課本。

張雅芬去辦公室找老師懇求道「老師能把書還給我嗎?這是我在圖書館借的，我保證再也不看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

「我反覆強調不要私自帶課外書籍，你還看什麼亂七八糟的小說，我已經沒收了明天讓你家長來一趟就還你。」陳老師指著這本《黑暗裡的惡》道。

「我。。我爸明天沒有空」張雅芬捏著衣角道。她知道她爸從來會管她，就算來了回去后也是一頓打，她爸嫌棄她為什麼不是個帶把的，她媽因為她爸愛賭一氣之下就離開了這個家，從那以後她爸只要一喝醉就打她。

「讓你媽來!」陳老師不耐煩道

「她死了。」張雅芬脫口而出，就像她在腦海里回答了無數遍那樣。

放學后，張雅芬突然喊住了林箬蘭。

「林箬蘭，對不起！」這句話像是張雅芬下來很大決心說出口的。

「我並沒有生你氣，今天星期五，我們一起去你之前說好的書店吧。」林箬蘭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告訴白天的事情一筆勾銷。

「好。。好的」張雅芬不自然的點頭道。

在路上，林箬蘭挽著張雅芬的手，見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問道「你今天早上怎麼遲到了，你平時不是來挺早的嗎?」

「我。。嗨我昨天看小說看太晚，加上手機鬧鐘沒響就起來晚了。」

「你那手機確實該換了」林箬蘭建議道。

「這個手機是我。。我爸不用了給我的。」張雅芬的手機其實是她發傳單一點一點的攢錢買的因為是個二手，所以看起來有點舊，2012年正是人工智慧在全球普及的時候，隨著手機的更新換代智能手機已經普遍使用，為了追趕潮流張雅芬去二手市場淘來的一部，那時候拿到手機的她既興奮又激動。

穿過馬路，再過一條街，在拐角處書店地處偏僻，要是不仔細看都不知道這還有間書店。

剛進入書店裡，林箬蘭遇到了大她一屆的學長也是她一起長大的鄰居。

「傅耀辰，你怎麼也在這裡，這位是你朋友嗎？。」

「要考試了，順便買一些複習資料，他是我哥們韓儒明。」距他們高考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你等會走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同你一起回去。」林箬蘭正在書架上挑選書。

「你就那麼怕你爸盤問你嗎」傅耀辰拿著一本複習資料正翻看著。

「死亡連問，換你也怕。」林箬最頭疼的大概就是放學晚回家一點就會被自家老爸問東問西。

「你等會和我們一起走嗎？」林箬蘭問著張雅芬。

「你們先走吧，我晚點回家沒事。」張雅芬拿著一本書還未翻開連拿倒了也不知道。

挑好了兩本書的林箬蘭付完錢后就和傅耀辰、韓儒明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書掉落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撿起來。」張雅芬朝店員說著，隨後趕緊撿起被她弄倒的一摞書。

看到一地的書，他們又折返回來幫張雅芬撿起在地上的書。

「等會！我和你一起走吧。」張雅芬撿起最後一本書後對林箬蘭道。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顆惡的種子，一旦發芽衝破防線，我們是否能守住自己的邊界，還是讓它蔓延生長直抵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