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麼殭屍何處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中有人知道呢。

沈寧默默看了眼應辭安，後者也正好看著她：「劍。」

「給。」沈寧將身後的桃木劍拿出來。

應辭安就著沈寧的手，將桃木劍直直刺入陣心，瞬間符陣收縮聚攏！！頃刻間所有的殭屍包括符陣的痕迹都消失不見，只有那幽深褐色的藤蔓自稻場潛入周邊草垛中。

桃木劍刃上染著綠色的黏液，應辭安卻並未管它，他取出絹帕遞給沈寧道：「師妹臉上，擦擦。」

「應師兄，寧姐！」程健一和譚歆玉喊道，「這是已經破局了嗎？」

「呵，程少爺，程少奶奶，」陳琳冷眼接道，「要是破局了，我們可不會還好端端在這兒。」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譚歆玉受不了陳琳這陰陽怪氣的樣兒，直言直語道，「別謎語人了，要說就直說，不說請離開。」

陳琳還真聽話地離開了，只給應辭安留下了句話：「應先生，您做了正確的選擇。」

？？？

「敢情是溜一圈來了。」譚歆玉無語道。

「應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同樣狀況外的程健一茫然問道。

應辭安信步走出原先畫著符陣的地方，沈寧跟在他斜側方。

「這個副本里的殭屍不同於其他的鬼，他們仍可掌控自己的身體，只是沒有心跳抑或呼吸，同時需要進食血液以保持他們的基本生存，修為高的殭屍甚至可以和常人無異，在白日下正常生活。」應辭安講解道。

「啊？！應師兄，這意思是除了這些殭屍外，梨園看起來正常的鄉民其實有可能也是只『殭屍』？」譚歆玉問道。

「嗯，中午我會在村部，就是村裡發現了被吸干血至死的村民屍體。」

沈寧突然生出一個想法：「如果破了這風水局，這些殭屍是不是就徹底沒了壓制，屆時他們就會為禍梨園？如喪屍圍城般……」沈寧腦洞逐漸放大，類比道。

畢竟他們『活屍土墳』風水局中的殭屍就已將近百隻，更別提那修為高藏在人群中他們還未發現的殭屍了。

「師妹說的還是比較好的情況了。」應辭安接道。

「還能更糟？」程健一惡寒道。

「師弟沒覺得那隻紅眼殭屍很眼熟？」

程健一併未遲疑，恍然道：「啊對，是程兆海，信息里說，我大伯程兆海和我堂兄程煊三年前在一場車禍后就如人間蒸發了般，一年前我爸向法院宣告了他們死亡，我也就莫名成了程家這一脈的獨子。程兆海怎麼變成殭屍了？」

「西邊稻田設『風水局』那處，土壤酸鹼度極不平衡，不利於稻穀等有機物的生長，因而也不會滋生蟻蟲細菌，屍體埋入后即使過了百年，肌肉毛髮也不會腐壞，」應辭安講解道，「算得是極好的『養屍地』。」

沈寧他們三人回憶了下，那一處還真是四方空地，光禿禿的，別說稻穗等作物，寸草也沒有。

他們皆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風水這玄學還能用科學解釋？」程健一訝然道。

「我個人認為玄學可分為兩種，即能否被證明的科學。」應辭安輕笑了聲，「有些玄學所涉及到的道理已能為科學所解釋，但更多的還需要更先進的科學不斷加以證明，當然，在此前，玄學中不能為外人道出的『玄妙之處』仍能發揮很多作用。」

程健一受教地點了點頭。

「不過可惜了，這塊地容量有限，」應辭安言歸正傳道，眉頭輕擰，「故而很多裸露在外面的屍體仍是免不了腐爛，反向污染了這塊地。」

「這麼說來，地兒是梁老先生選的，局是梁老先生為報復河東幾家設的，遇害村民是程煊為了復活梁萍任由梁萍被陳校長和陳琳利用殺害的？」譚歆玉捋道。

「嗯，」應辭安朝眼沈寧道，「師妹有補充嗎？」

沈寧感覺自己就是上課划水時突然被老師cue到回答問題的「幸運兒」，她坦誠道：「我和小玉想的一樣，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按照時間順序，是程煊為復活萍兒姐施用禁術在先，且此時已有村民遇害，而陳琳告知梁老先生相關情況在後，再后就是梁老先生設下這風水局並將遇害村民壓制於此局中。」

「程煊也承認過『萍兒姐殺人』在他計劃之內，而梁老先生雖對程煊這瘋狂行徑存疑，但他亦存有私心希冀萍兒姐復活，我是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看似是兩兩勾連，實則早已沆瀣一氣？」

「天，整個思路打開！」譚歆玉驚道。

「啊，這風水局不也對程家不利嗎？程煊這麼瘋，自己都坑？！」

應辭安盤了盤手中的菩提根，不置可否：「師妹，展開說說？」

「陳家圖利，程煊謀人，梁老先生一心復仇，在這組關係中，確實有個關鍵人物『陳琳』將其串聯起來，她是梁老先生的徒弟，願意協助梁老先生復仇，但卻對恩師的女兒梁萍抱有很強的『敵意』，甚至在應師兄超度梁萍時欲出手破壞，而這又無法單純歸因於她嫉惡如仇的品性和身為道士的素養，因為她對『涉黑』『欠下無數命債』且『不顧五行天命啟用禁術』的程煊所表現出來的則是不加掩飾的『敬意』……」

沈寧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此有針對性，我其實還是有些費解的，畢竟無論她是站在梁老先生這一邊還是程煊那一邊，即使怕事情暴露對陳家造成不好的影響，隨便找個『背鍋』的也好，她都沒有理由徹底抹殺梁萍……我個人認真想了一下，只想到一個理由能解釋她這些行為動機——除卻利益，她對程煊或許抱有其他的心思？」

「太高了，」譚歆玉扶額道，「所以，陳琳作為中間斡旋和做事的那個，一邊昧著風水局的好處，一邊又向程煊獻殷勤，此外順帶設計除去情敵梁萍，陳琳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吧。」

「其實，陳琳的小動作也並未全然瞞過梁老先生和程煊的眼，他們對陳琳利用居多，防的也不少。」沈寧不偏不袒補道，「我個人覺得，在某種程度上，程煊和梁老先生才是真正的同盟，畢竟他們有一堅定的共同目標，那就是復活梁萍，甚至，依程煊那瘋勁兒，狠起來讓程家在內的河東幾家陪葬也不是不可能，他親生父親程兆海變成紅眼殭屍就是很好的佐證。」

「都是狠人，心眼兒也太多了。」譚歆玉道。

程健一豎起大拇指：「嘖嘖，我是真服氣。」

「應師兄，」沈寧『請示』道，「這些就是我的看法，若有哪裡說錯了，還請師兄指正。」

「師妹謙虛了，」應辭安眉頭舒展，溫聲道，「師妹說的很好，大概就是如此。」

「應師兄，那寧姐剛剛說的情況都算好的了，更糟會咋樣啊？」程健一邊打哈欠邊道。

「更糟的啊，」應辭安擺起算命先生看破不說破那一套，含糊道，「局好破，殭屍也易收，可人心卻難辨。」

「還有劇情線要走，大家也都累了，今夜先就這樣吧。」

大家一致同意，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