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跟蹤A貓

「鐺鐺鐺！」聖殿中的自鳴鐘響了起來。

「啊，到點了，終於不用聽你這些婆婆媽媽的往事了，還真是無聊啊，我都快聽睡著了。」

「是嗎？那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兩個字，慫包！」

「啥意思？」

「懦弱膽小，毫無血性。居然被同一個人，從高一揍到高三，還被打死了十幾次，若不是有人使用復活術復活你，只怕你現在的墳頭草都長n高了。」

「唔，有點聽不懂。我只是不想惹麻煩，再說，我確實打不過他啊。」

「沒有攻擊技能，那就逃唄，你不是有神隱迷蹤術嗎。」

「學校就那麼大，能逃到哪裡去？」

「可以下山啊。」

「那不行，我還沒有覺悟出第五技能，拿不到院長的推薦信，不能到其他高級魔法學院進修。」

「說不定，下山後，就能覺悟出來。」

「你千萬不要隨便下山。」

「為什麼？」

「近來妖魔鬼怪到處亂跑，萬一遇到了，你又沒有攻擊技能，怎麼打？」

「打不過就跑唄。」

「萬一跑不了呢？」

「不可能！」那人從檯子上跳了下來道，「現在是我發揮的時候了，你就一邊呆著吧。對了，我叫什麼來著？」

「高小偉。」

「哦對，黑哥，你聽好了，我高小偉三天內，必定揍的李奎恩滿地找牙！」

「哈哈哈！大言不慚的外鄉人。」

「你等著看好戲吧！」

「你可千萬不要往山下跑！」

「知道了，真是羅里吧嗦的。」

他離開這間偏室，發現外邊是寬闊的走廊，一頭連接階梯，盡頭就是中央祭壇，一頭連接著出去的大門。

「祭壇沒有什麼好看的，還是先出去。」

高小偉向北而行，走了數十米，出了大門，映入眼帘的就是碩大的校內廣場。

這廣場的外環是一圈石頭砌成的道路，內環就是一圈草坪，此時空無一人。

內環內就是些高大的喬木樹，那樹下間雜著木椅，邊上有燈柱，上有綠色、紅色、紫色、藍色的魔法燈光。

還有各色各樣的花壇點綴其間，壇中鮮花怒放，卻無人欣賞。只有一些夜晚出來覓食的小蟲們在上邊爬來爬去或飛來飛去。

在最中間就是一座假山噴泉，每當火山聖殿的自鳴鐘敲響時，噴泉就會噴出水。

有時，水柱會對著途經這裡的女生噴，那些女生被噴的渾身濕透，手舞足蹈，大喊大叫，於是，那些躲在一邊惡作劇的男生們會哄然大笑。

臉皮厚的女生們則向男生們豎起中指，臉皮薄的則用手擋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生怕被男生們使用什麼透視技能，看到什麼。

高小偉看到噴泉池中的水，感覺口乾舌燥，捧起水，吞了幾口，方才覺得好受點。

此時正是古歷4321年4月25日，0點15分，晴，月朗星稀。

他借著月光，瞪大眼睛看著水中的自己，這張臉很乾凈，略顯蒼白，不算英俊，卻也不醜。

「還好，這臉不嚇人。只是，有鬍子，我不喜歡。」他摸摸嘴角上絨毛般的鬍子，有點不滿意。

「不如先試試神隱迷蹤術吧，看看隱身是個什麼狀態。」

言畢，他施展了法術，這是一個可以瞬發的法術，沒有什麼冷卻時間。那法術施展的感覺就像是按下了鍵盤上的f1鍵。

「果真看不到自己了！」

水面上並沒有他的倒影，而他卻的的確確對著水面搖晃著腦袋。他伸手撈起一掌水，那水猶如獨自飛在空中。翻掌后，水流入了池中，響起了「嘩嘩」的聲音。

「有意思，有意思，不知道別人能不能看到我？真希望現在有個人出來啊。」

正想著，他聽到「喵喵喵」的貓叫，於是往後站了站。

「a貓，你要走了嗎？」一隻黑貓問道。

「是的，b貓，主人讓我把東西送回古堡。」一隻白貓道。

「讓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口渴了，今晚的鹹魚真的太咸了，我要喝點水再走。」

「一個星期才能見到你一次。」

「主人的信使太多了，每個星期能輪到一次，也算不錯了。像你常駐這裡，也很好啊。」

「好什麼啊？這裡的男生認為我是鎮宅、辟邪、招財之物；女生則認為我是不祥物，會帶來壞運，她們想要燒死我。」

「就因為你的一身黑毛？」

「是的，a貓。我很羨慕你有一身光潔如玉的白毛。」

「喵喵喵！你現在也變的油嘴滑舌，好會講話了，這可不像之前的你啊。」

「人都會變，何況是貓。他們掛在嘴邊的就是這句，『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或者『賜予我力量吧，神明！』」

「所以，你就變了？」

「嗯。我想變成人。」

「怎麼可能的事，再說做人多沒意思啊，還是做貓有意思。不跟你扯了，天不早了，水我已經喝完了，我走了。」

「送你到大門口。」

「好。」

兩隻貓一前一後向北而去。

「哈哈，我竟然能聽得懂貓說話？！難道這就是魔語精通的能力嗎？」高小偉一邊念叨，一邊跟在那兩隻貓的身後。

在火山魔法學院，有專門教授獸語、鳥語、魔物語等非人類語言的魔語導師。所有的魔法師多多少少都會懂一些獸語鳥語。

往北走了一刻，到了學院的大門口，一個大門，一個小門，小門邊上有一間門衛室。

「呼……呼！」裡邊門衛的呼嚕聲震的小鐵門叮叮叮的響。

「就到這裡，你回去吧。」a貓將臉貼在b貓臉上道。

「好吧，一路平安。」

a貓從鐵門底下的縫隙處鑽了出去，b貓呆了呆，轉身跑到門衛室，從狗洞鑽了進去。

「唔！一個進了門衛室，一個出去了。門衛室進去沒意思，學院里的人都在睡覺，不如跟著那隻貓出去看看，天亮了再回來。」

此時的他，還是神隱迷蹤狀態，此前聽黑哥說在此狀態下，可以改變身形大小，當下也像那a貓一樣，從大門縫隙處鑽了出去。

「這個技能太爽了，可以從那麼小的縫隙里鑽出來，身體沒有絲毫不適，簡直無敵啊！」高小偉心中暗喜，展開「疾步」，三下兩下追上那隻a貓。

那隻a貓身上綁著一包東西，因而奔跑速度比平常慢上兩倍。

「a貓身上若是沒有東西，我還真攆不上它呢。動物的奔跑速度果然比人類快很多。」

a貓出了火山魔法學院后，向著西北方向前行，高小偉跟在後邊，一會上山，一會下山，一會樹林，一會草地，奔跑了兩個多小時后，終於到了一個古里古怪的城堡前停下。

古堡在夜色的照耀下，反射出一股冰冷蕭殺之氣，高小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一個念頭油然而生：「殺人堡？

我的直覺就是這樣，這裡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黑哥只告訴我學院里的事，外邊有這種地方他也沒說，果然不想我跑到山下來。」

那a貓回頭左望右望，確認沒有什麼人跟著后，從古堡外圍生鏽的大鐵門下鑽了進去。

「這地方殺氣太重，我還是不要進去了。」

高小偉轉身欲走，忽而想到：「這身體反正又不是我的，就算死了，我又不會死啊，大不了回到之前的世界，不如進去看看，不枉此行。」

當下他也從鐵門下鑽了進去，眼前是一條石子鋪成的道路，因為昨天下雨的緣故，路上有三三兩兩的積水。

路兩旁都是些粗大且高的樹林，遮住了天上的明月。

高小偉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水坑，雖然自己隱身了，但踩到水的話，還是會濺起水花，引發動靜。

他追著前邊的a貓來到一處廣場，那裡就是古堡的內宅。在這內宅大門兩旁，聳立著兩尊巨大的形態各異的怪獸石像。

他仔細看了看，卻不認識是什麼怪物。

a貓從狗洞鑽入室內，高小偉也跟著鑽了進去。

這是一個大廳，聳立著數十個粗圓的石柱，每個石柱上都點著一兩支粗大的火燭，即使這樣，整個大廳還是顯得陰暗。

紅地毯從大門口一直鋪到大廳盡頭，那是一堵牆，牆兩旁都有門，門后就是餐廳。

那牆兩側都有木製樓梯，可以上樓，也可以下樓。

大廳兩邊各有兩間卧室，這是給客人住的。

每個房間門口，都有兩個持刀的甲胄侍衛站立，他們猶如木頭人一般，動都不動。

但頭盔里露出的兩隻眼睛卻在四下搜索，彷彿要從中找出一個入侵者。

那a貓穿過從這些侍衛面前大搖大擺的跑了過去，從樓梯下去了。

「唔……」望著侍衛手上的刀斧，高小偉有點膽怯了。

萬一自己的神隱迷蹤術被識破了，自己可就要被這些侍衛剁成碎肉了。

「向前一步是死路，退後一步是活路，我還是回去吧。」

他剛退了兩步，轉而又想，「畏畏縮縮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不行，我就要闖一闖，老子才不做慫包呢。」

主意打定后，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此時他抬眼望了一下侍衛，發現那些侍衛有一個隱藏的白色光圈地帶。

「這難道是他們偵測隱身的視野範圍？原來如此，我只要在他們視野之外，應該就沒事了。」

他避開那個白色光圈地帶，從他們的面前跑了過去，那些侍衛果然沒有發現他。

「耶！成功了，這個技能真是太好用了，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高小偉興奮道。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木梯，生怕傳出一點聲音，剛才那隻貓下去的時候，木板「咚咚」直響。

「如果沒有這個神隱迷蹤術，我都不敢玩這個……果然太刺激了。」

高小偉念念叨叨著，站在地下室里，發現那隻貓不見了。

「那隻該死的貓，跑哪裡去了？」

「你是說a貓嗎？」一隻黑色的獵犬問道。

高小偉嚇了一跳，慌忙抬手看看自己，並沒有解除神隱迷蹤狀態啊，這狗怎麼看到我的？

「你看到我了？」

「看不到啊，但我可以聽到你說話啊。」

「那你能嗅到我嗎？」

「汪汪汪，一點點。能聞到你身上一點點淡淡地血腥味，我對這個味道特別敏感。血腥味加上你的聲音，我雖然看不到你，但是，能知道你就在我面前。」

「好厲害的狗狗啊。」高小偉笑道，「那你要抓我嗎？」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叫喊，讓那些守衛抓你的。現在嗎，我是一隻老狗，主人已經不喜歡我了，他或許今天，或許明天，就會殺了我。」

「為什麼要殺你？」

「作為一條狗，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秘密，自然要被主人殺了。」

「你有什麼秘密？」

「如果你知道也會死的，你不怕死嗎？」

「我都死過十幾次了，後來又被人復活了，當然不怕了。」

「若是你被我的主人打死的話，那你是不會被人復活的，徹底的變成了一個死人。」

「我不怕，我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我想知道。」

「好吧，那你跟我去樓上。這裡是危險的地方，過一會就有巡邏的守衛過來。」

「那隻貓……」

「它是信使，身上可能有機密文件或者物品，你現在追不上了，它已經到了侍衛隊長那裡了。跟我來！」

「好。」

高小偉跟在這隻黑狗後邊上了二樓，這裡一片漆黑。

黑狗帶著他徑直走到一個房門前道：「打開門！」

他轉動門把，打開了鐵門。裡邊黑燈瞎火，皎潔的月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照亮了一片。

「這是哪裡？」

「主人的房間。」

「他人呢？他叫什麼？」

「主人出去了，不在家。他叫什麼，我怎麼知道？我只認得他的臉，我又不認識字？」

「啊？你不是話說的很好嗎？」

「那是你能聽懂我的話啊，可是呢，我只能聽懂你們人類的一點語言而已。」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忘了你原來是一個dog。」

「道格？」

「嗯，是我老家的一種方言。」

「主人叫我d狗，你叫我道格，那你以後就這樣叫吧。」

「是嗎？如果是道格的話，還要加上拉斯兩個字，叫道格拉斯，這樣才好聽。」

「道格拉斯，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那麼，你帶我到你主人的房間里做什麼？」

「你不是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嗎？你知道，雖然我知道主人的很多事，但我說不出來具體的東西。若是你想了解，你可以打開這隻盒子。」

「寶盒嗎？裡邊有什麼寶貝。」高小偉見道格拉斯從床底拖出一隻精美的木盒問道。

「你打開看看。」

「會不會有什麼機關在裡邊？」

「機關？」

「就是讓人防不勝防的東西，比如飛出來一支毒箭……」

「沒有，連封印都沒有。這裡人跡罕至，難得有人到這裡來。

實話實說，a貓進來的時候我就盯著它後邊了——這是主人給我的任務——當我發現有一點點血腥味和一丟丟空氣波動的時候，我就知道，來了個大人物。」

「哈哈哈，我可算不上什麼大人物。」

「那些侍衛都有45級了，你能避開他們的偵測，難道不算是大人物嗎？」

「45級？天啦，我還以為他們級別不高呢。」

「你多少級？」

「35級。」

「什麼？35級？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你。你應該還有什麼寶物吧。」

「寶物？」

高小偉看著自己，沒有刀，沒有劍。

上身穿著一件有血跡且骯髒的長袍，用布條搓成的腰帶扎著，下身穿著一件灰不拉幾的棉質長褲，內有一件很多補丁的褲頭。

腳上蹬著一雙黑色布鞋，腳尖已經被磨破了，露出了大腳趾。

左手指上有一隻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鐵環戒指。

他摸了摸口袋，裡邊什麼都沒有。

他不由的心酸起來：「原來黑哥是這麼的窮困潦倒啊，這第四技能偽裝術真的是為黑哥量身定做的。」

他彷彿看到了黑哥，使用偽裝術，在眾人面前，變得俊美硬朗，穿的錦衣綉服，對著他喜歡的女生偷偷道：「陳小楠，我愛你！嫁給我吧，我養你！」

然而，那個叫惡鬥士李奎恩的傢伙，卻屢屢打碎他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