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亂了亂了

常笙又嘆了一口氣，「唉，算了，他們倆應該是必須死的，只不過拿你當擋箭牌罷了，看看滕佩玉怎麼說吧。」

季如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又想到正堂里那些人，常笙把季如枝放在門口，自己進去瞧瞧情況。

果然，裏面幾乎亂作一團，常笙剛邁過門檻，迎面就飛過來一個茶盞，常笙側身躲過之後，趁著人多場面混亂，悄悄走到寒舟身後，「什麼情況？」寒舟一扭頭，就看見了一臉好奇的常笙。

寒舟有些無奈，把身子靠在凳子後背上，常笙也順勢蹲下身，「你帶着季如枝走之後，季長瀾就撒潑起來，王氏不住地哭，真是鬧死心了。現在他們咬定是季如枝把他倆害死的，嚷嚷着讓季如枝償命呢。」常笙聽完也沉默了。

雖然他們相信季如枝一定不會害死季文軒和阿盛，但是王氏不會相信，失去兒子的季長瀾更不會承認。現在只有找出證據，證明季如枝沒有殺人。

另一邊的滕佩玉也有點焦頭爛額。不得不說，那王氏真是太能說了，自從他開始問這件事的始末，到矛頭剛剛指向季如枝，這王氏就一直在嘟囔要季如枝償命，另一邊的季長瀾不知道喊了多少回，吵吵著要季如枝還他兒子。

終於看見常笙從門外摸了進來，他好像看見了救星，「常笙！」常笙正貓在寒舟身後，冷不丁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驀地抬起頭，「誰喊我？」

寒舟也看向發話的滕佩玉。滕佩玉如釋重負，「常笙，季如枝哪去了？」常笙覺得現在把季如枝叫進來恐怕會出事，索性裝作不知道，「我自己回來的，我也不知道。」

滕佩玉看穿了常笙話里的意思，也反應過來現在叫季如枝進來恐怕會讓事情變得更壞，所以就打算先把局勢穩定下來，「夠了！幹什麼！」滕佩玉氣沉丹田，大喝一聲，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待到眾人無聲，滕佩玉才緩緩開口：「諸位稍安勿躁，不要再鬧下去了，現在諸位就算鬧得再大，也沒什麼用。各位散了吧。」

聽到最後，坐在地上的季長瀾不願意了，大喊：「怎麼？這就散了！那這件事怎麼算！我兒子怎麼辦！」邊說着邊指向滕佩玉，「誰知道他到底是否公正無私？萬一他和他們是一夥的怎麼辦！」

滕佩玉聞言，深灰色的眸子折射出寒光，直直盯着說話的季長瀾，「大言不慚。」一股強勁的靈力憑空而出，擊在季長瀾的心口處，當場就把季長瀾打得吐了一口血，下人趕緊把平日裏威風凜凜的大管家扶起來，讓人攙了下去。

王氏顯然也被這一幕嚇到，一口氣差不點沒提上來，結果又是一片百年人蔘進嘴，臉上才堪堪有些血色。「那就···先散了吧。派些丫鬟婆子盯着點大小姐。」侍女一聽，無不露出同情的神色。

這夫人的脾氣真是沒的說，那可是季家的公子，夫人的親生兒子，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死了，王氏只是哭，一句重話都沒對大小姐說，真真是菩薩心腸，能這麼對待原配夫人的孩子。

下人們這麼想，常笙卻有些懷疑：這王氏也有點太輕描淡寫了。雖然說對外她是慈母形象，但是季文軒好歹是她親生兒子，死了就只是哭？尤其是與季長瀾一對比，這疑慮就越發大了。

王氏一面用帕子捂著臉，帕子之下的雙眼雖然哭腫了，但是一閃而過的精光和嘴角扯出的詭異一笑，還是被一直用餘光偷瞄着她的常笙的捕捉到了。常笙內心狐疑，害怕王氏看出來，很快把視線移向別處。

這一鬧，幾人心思各異，很快人就都走光了。只剩王氏還坐在上首位置，像是一個樹樁蜷縮在那裏。常笙和寒舟使最後走的，邁出門的那一刻，常笙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暗處的王氏，她一動不動，眼睛直愣愣地向前看着，像深夜的寒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常笙似乎與她對視一眼，那目光，好像跟上了常笙，一直追着她不放，常笙感覺如芒在背。

常笙沒多想，只覺得這目光太滲人，所以自然地拉上寒舟的袖子，加快了腳步。

寒舟還在人群後面慢慢地移動，冷不丁地，手被人牽起來，接着就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寒舟側視着身旁的常笙，心中好像擠進了一些別樣的情愫，到底是什麼，大名鼎鼎的景明神尊真還說不上來。

常笙一心想躲開王氏凌厲的目光，自然也不會觀察牽着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等到常笙牽着寒舟走到拐角處，四下無人，她還沒鬆開手，察覺到身後人的視線，順着目光往下看，果然看見了自己緊緊地攥著寒舟的手。

常笙老臉一紅，她遊歷六界的時候，青樓紅坊沒少去，山野鄉村也去過，見過許多像他們現在這樣的，都是兩個小情侶，手牽着手，更有蜜裏調油的，喜歡十指相扣，寓意是生生世世不分離。

再看兩人緊攥著的手，行吧，十指相扣了。

正是月光皎潔時，寒舟和常笙兩人挨得很近，以至於寒舟清晰的看見常笙的臉由驚訝到無措，緊接着臉就像熟透的石榴，唰的就燒了起來。

寒舟也有點不好意思，不夠反應倒是沒那麼大，「怎麼了？」

常笙有點迷糊，結結巴巴道「沒、沒事。那個，我先回去了，你、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為季如枝的事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