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月蓮自作自受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清冷的目光淡淡瞥了王月蓮一眼：「青璃嫁給我兒之前，一直住在你們家，得你王家照拂！」照拂這兩個字，幾乎是明晃晃地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嘲諷。王月蓮尷尬得抬不起頭來。趙卿舒胸腔中的怒意難消：「她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替你擔了什麼罪，那都是過去的事，我如今不想再提！」「可是現在，她是我選定的兒媳婦，是明媒正娶的鎮西王妃。」「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讓人綁架她，不僅讓人羞辱她，還敢動手打她，怎麼，你當我鎮西王府是沒人給她撐腰了？還是當我這個老太婆已經死了不成！」她突然一巴掌用力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杯搖搖晃晃地抖動著，最終還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裂在王月蓮腳邊。王月蓮嚇得哆嗦一陣。她的心不斷往下沉，身上的冷汗冒得更凶了，徑直跪下，磕磕絆絆地說：「對不起，老夫人，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知道錯了！」王月蓮怎麼都沒想到，趙卿舒對柳青璃的了解竟會如此深，居然知道她在王家的這麼多事。那王爺，是不是也知道了？王月蓮不敢往下想……她也總算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趙卿舒當著柳青璃的面把她叫來，根本不是承認她的身份，多半是想教訓她給柳青璃出氣。不久之前的得意蕩然無存，王月蓮嚇得雙股顫顫。完了，她若是得罪了趙卿舒，夜歸塵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其實王月蓮不傻，她知道夜歸塵一點都不喜歡她。如果不是她頂替了柳青璃的功勞，夜歸塵甚至不會多看她一眼。若是她今日惹趙卿舒不高興了，夜歸塵更是找到了一個絕妙的解除婚約的理由。所以，不管趙卿舒說什麼，王月蓮都只能老老實實聽著，不敢替自己辯解，更不敢說自己才是夜歸塵的未婚妻。柳青璃無比詫異地看著趙卿舒，緩緩問出口：「娘，您都知道了？」趙卿舒握住柳青璃的手，輕輕拍了拍：「好孩子，我都知道了，知道這賤人派人綁架你，打你的事兒，委屈你了。」她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柳青璃的臉頰，嘆息道：「你還替這種人遮掩瞞著我，要不是我讓人去查，豈不是又要你平白受了這委屈。」柳青璃想著趙卿舒身體不好還在操心這些事，心中很不是滋味：「娘，我的事又讓你煩心了。」趙卿舒緩緩搖頭：「不必覺得愧疚，你若是受了委屈強忍著，我還不管不顧，那我就不配當你娘。」趙卿舒眼神複雜地望著柳青璃，眸中滿是心疼：「我知道，你一直不想我對付王家，當年你和你母親住在侯府，你覺得他們對你有恩。」「可我跟他們沒有任何恩情可言，她敢踩在我臉上欺負你，就應該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趙卿舒的語氣很輕，表情也很淡，可周身卻透露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威懾。「她敢讓人糟踐你，我就讓她也嘗嘗這種滋味！」什麼！找人糟蹋她？！王月蓮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嚇得當場哭了起來，梨花帶淚地認罪：「對不起，老夫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柳青璃，念在我是初犯，饒我一次吧……」柳青璃看著這一幕心情極為複雜。該怎麼告訴趙卿舒，王月蓮才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她若真讓趙卿舒找人糟踐了王月蓮，夜歸塵恐怕會殺了她的。王月蓮還在哭著懇求：「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願意道歉，您最是菩薩心腸的，求求您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王月蓮深刻地知道，現在誰也救不了她。她只能靠自己，只能自己跟趙卿舒求情。她跪在地上朝著趙卿舒爬過去，抓住她的褲腳：「老夫人，求求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別把我交給那些男人。」「讓你做什麼都可以？」趙卿舒目光一頓，沉沉地盯著王月蓮，眼底是化不開的深邃冷意。王月蓮用力點頭：「是的，只求老夫人給我一條生路。」「那你就自己抽自己，抽到我滿意為止。」「什……什麼……」王月蓮一瞬懷疑自己聽錯了。趙卿舒面無表情地垂眸掃了她一眼，輕飄飄地開口：「聽不懂嗎？你怎麼打的青璃，就怎麼打在你自己臉上。」王月蓮委屈地咬住了嘴唇。讓她自己打自己，這如何下得去手……可她不敢不聽。猶豫許久后，王月蓮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她舉起的手臂幾乎已經僵直了，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打下這一巴掌，屈辱比疼更甚。「沒吃飯嗎？用力打。」偏偏趙卿舒還覺得不解氣，「一邊打，還要一邊說，對不起，你錯了，以後不敢了。」王月蓮一口牙齒都快要咬碎了。她滿臉都是淚，狠下心又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磕磕絆絆地說：「對不起，我……我錯了，下次不敢了……」趙卿舒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茶，看她打了十幾巴掌后，突然沒了耐心：「看來你果然捨不得對自己的臉下重手，茯苓。」趙卿舒喚了身邊的老嬤嬤：「動手。」茯苓得令，面無表情地上前，一隻手抓著王月蓮的衣領，一隻手狠狠地幾個巴掌抽了過去。她動手又快又狠，幾乎不停歇。只聽到傳來一陣陣響亮的巴掌聲。王月蓮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直接就被抽腫了臉，嘴角還有鮮血緩緩流出。看她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趙卿舒才覺得暢快了些許，又問身邊的人：「青璃，可解氣了？」「夠了，娘，謝謝您。」柳青璃臉色凝重，心中並不絕覺得多暢快，反而還十分沉重。倒不是因為同情王月蓮。只是再繼續打下去，王月蓮毀了容，夜歸塵一定會殺了她的。趙卿舒冷冷地掀起眼皮睨了王月蓮一眼：「既然青璃開了口，那就到此為止吧，滾！」王月蓮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別院，一直低著頭不敢以豬頭面目示人。一直到走出府邸，她才滿目陰沉地咒罵起來：「柳青璃，今日這事沒完，這筆賬我一定會加倍從你身上討回來的！」說話間，又扯到臉上的傷，疼得她不住倒吸涼氣，齜牙咧嘴。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她要去找王爺，讓王爺替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