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替她撐腰

夜歸塵不等柳青璃解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扯了起來，不管不顧道：「現在立刻陪我去見娘。」柳青璃存在的作用就是為了哄趙卿舒開心，他絕不允許這個女人再以此要挾。柳青璃被拽得一個踉蹌，腦袋一陣陣眩暈，視線模糊。她一隻手拽住床柱子，喘著氣語氣急促地說：「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我沒有說不去看趙姨，可是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適合去看她嗎？」她臉上還有傷，額頭上纏著紗布，脖子也被夜歸塵剛剛掐紅了。這個樣子去看趙卿舒，不是存心給她添堵嗎？「趙姨看見我這樣會擔心的，大夫已經說了，她不能受刺激，等我情況好轉，自然會去陪她。」她用力甩開了夜歸塵的手，怒目瞪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譴責和不滿。夜歸塵眸中閃過一起羞赫，他又誤會了柳青璃。不過也怪這個女人不把話說清楚。無論如何，趙卿舒召見，她就應該去。夜歸塵吩咐身後的丫鬟：「你們過來，給王妃從新梳妝打扮，務必將她臉上的痕迹都遮住。」丫鬟聽命給柳青璃化妝，用厚厚的胭脂遮住了她臉上的巴掌印，髮飾遮住了頭上的傷疤，又給了她換了一件高領的衣服，遮住了脖子上的紅痕。一切準備妥當后，夜歸塵帶著柳青璃去看趙卿舒。趙卿舒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坐在床上對柳青璃招手：「青璃，你過來……」她剛握住柳青璃的手，一抬眼就看見她臉上的妝容有些古怪，還好奇地問：「青璃今日怎麼換了妝容？」她溫柔慈祥的眼神注視著柳青璃，溫聲說：「你啊，本來就長得漂亮，素雅的淡妝就很適合你了，濃妝艷抹反而落了俗套。」夜歸塵警惕地看了柳青璃一眼，暗自警告她不要說錯話。柳青璃感受到身後強烈的目光，脊背一僵，硬著頭皮對趙卿舒笑了笑，溫聲說：「是我想嘗試著換一個風格，娘您若是不喜歡，下次我換回來就是了。」趙卿舒伸手摸了摸她的眉眼，依舊慈祥溫和：「別這麼說，不要什麼都緊著我這個老太婆，我啊，老了，眼光跟你們年輕人不一樣，你覺得好看就行，不必遷就我。」她手觸上來的瞬間，碰到了柳青璃臉頰上的傷痕。柳青璃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嘶……」她疼得倒吸口涼氣，察覺不妙，立刻收了回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趙卿舒捧著她的臉湊近了看：「怎麼回事，你的臉……」她冷冰的目光頓時盯上夜歸塵：「塵兒，你是不是又對青璃動手了，你這孩子……」柳青璃見狀不妙，生怕夜歸塵以後生氣又把這筆賬算在她頭上，趕緊解釋說：「娘，您別誤會，不怪王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趙卿舒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柳青璃湊過去，抱著她的胳膊撒嬌：「真的，娘，你別怪王爺……」軟軟糯糯的嗓子配上她清明的眼神，的確不似撒謊。

趙卿舒緊繃的臉色放鬆了幾分，抬眸瞥了夜歸塵一眼：「你先出去，我有話想跟青璃單獨聊聊。」夜歸塵有些不放心，怕柳青璃說錯話：「娘……」「出去。」趙卿舒態度格外堅決。夜歸塵沒辦法，只能先出去。等他一走，柳青璃就感覺到趙卿舒臉色明顯冷了下來，似是不高興了。柳青璃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無措地鬆開手，迷茫地望著她：「娘，您想跟我說什麼？」趙卿舒看她一副無措驚恐的模樣，頓時更心疼，搖頭嘆息道：「青璃，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她看似生氣的語氣中，卻藏著對柳青璃無盡的維護和關心。柳青璃心一暖，更不想讓趙卿舒知道真相擔心，柔聲道：「娘，我沒受委屈……」趙卿舒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你別想騙我，我也是蹲過大牢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不知見了多少。」「你頭上和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柳青璃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趙卿舒看她受了委屈還是一個人咽下去強撐著，頗為恨鐵不成鋼。她多希望柳青璃能夠強勢一點，知道找人撐腰。這樣，她能少受多少委屈？趙卿舒心中又是無奈又是心疼，質問道：「那分明是巴掌印，你告訴我，你怎麼摔的，能摔成這樣？」柳青璃沉默了，以她的這點兒小手段，還真騙不過趙卿舒。趙卿舒語氣中夾雜著無奈：「娘是老了，剛剛老眼昏花才沒看見你臉上的傷，可不是傻了。」「既然不是塵兒欺負你，那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王家又刁難你了？」柳青璃：「……」她該如何跟趙卿舒開口？她臉上的傷的確是拜王月蓮所賜。可這王月蓮，才是趙卿舒真正的兒媳婦，是夜歸塵的未婚妻啊。看她沒有否認，趙卿舒幾乎已經認定了，怒道：「一定是他們看你從大牢里出來了，又嫁入王府，心裡氣不過，妒恨你，又來找你麻煩了。」在大牢里的時候，她就知道王家雖收留柳青璃母女，卻對他們極為苛責。她那個時候就氣不過了。沒想到現在，王家還敢來招惹柳青璃。趙卿舒一向慈祥溫順的眉眼中，此刻卻斂著無盡冷鷙，厲聲道：「這些仗勢欺人的雜碎，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憑他們也配？」她一定要替柳青璃，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