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軟原諒她

大夫這話一說出口，明顯感覺到夜歸塵的氣場一下就變了，陰鷙冰冷的臉讓人不敢直視。夜歸塵轉身一腳踢在桌子上，滿目化不開的陰鷙，冷冰冰的警告了一句：「柳青璃懷孕的事，不可聲張，滾。」大夫嚇了一跳，連聲保證不會走漏風聲，哆哆嗦嗦地拿著藥箱跑了。人一走，夜歸塵立刻走到床邊，滿目陰鬱地盯著床上的柳青璃，目光落在她依舊平坦的腹部。「柳青璃，你究竟懷了誰的孩子，你當初同意嫁給本王，莫非是指著本王給你這來歷不明的野種當爹不成！」柳青璃依舊昏迷不醒，自然是沒法回答他的。夜歸塵正怒不可揭，外面有下人進來通報。「王爺，王小姐跪在大門前，說您不出去，她就不離開。」「她非要見您，外面下著雨，她再這麼跪下去，會被人說閑話的？您要不要去看看？」夜歸塵抬眸看向窗外，果然下雨了。他走了出去，府里的管家立刻拿了把油紙傘在後面撐著。「王爺，王爺，你終於肯來見我了。」王月蓮跪在地上，渾身都濕透了，嘴唇凍得發紫。她不住發抖地朝夜歸塵爬過去，拽住了他的褲腳：「你聽我解釋，王爺，我真的沒想把柳青璃怎麼樣的，我只是想讓她離開你而已，是那些人見色起意……」反正那些流氓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她怎麼說都行。王月蓮面不改色地繼續哭訴道：「我本來想阻止他們的，然後你就來了，真的，你相信我。」夜歸塵望著匍匐在腳邊，卑躬屈膝，奴顏婢色的女人，眸色微冷。他真的很難將王月蓮跟那晚倔強又堅韌的女子聯繫在一起。一時心情極為複雜。心中對王月蓮的厭惡也到達頂點。要不是她犧牲女子最寶貴的貞潔救了他，現在根本就沒命出現在這裡！這個女人，早就沒了那晚的乖巧貼心，他明明承諾過會娶她，她還是做出了令人如此噁心的事。真是該死。見夜歸塵始終沉默不語，王月蓮更慌了。她開始不停地磕頭，直磕的腦門都紅腫起來，才委屈地說：「王爺，我做這一切都是我太愛你了，我看不得柳青璃那個骯髒的女人玷污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王月蓮格外激動，語速飛快：「王爺有所不知，柳青璃從小就不自愛，一直跟很多男人曖昧不清，不知道爬過多少男人的床。」如果王月蓮以前說這種話，夜歸塵多半是不信的。可此刻，他心裡的天平卻逐漸傾斜了。王月蓮審視著他的表情，繼續說：「她水性楊花，出了大牢後跟一位富商有染，以為富商會帶她去過好日子，沒想到卻被富商拋棄。」夜歸塵想起柳青璃失蹤的那一個月。她的確是跟著商隊回來的。難道柳青璃的男人，就是那商隊中的其中一個？王月蓮看夜歸塵沒有阻止她說下去的意思，繼續不留餘力地編排起來。她說得格外真切：「富商不要她了，她就轉頭回來找你，想讓你當這個野種的父親。」「王爺，你還不明白嗎？她就是為了利用你！」

「我氣不過，這才找人去教訓她的，我想讓她主動離開你，別再纏著你。」王月蓮討好地晃了晃夜歸塵的褲腿，跪在地上紅著眼睛更咽道：「王爺，你別生我的氣了，我這麼做，也是因為實在心裡沒底，你娶了別人，我怕你以後不要我了……」她垂目盯著地面，嗓音帶著幾分淡淡的自嘲：「要不是因為陰差陽錯救了你，我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是絕對配不上你的。」王月蓮不敢說錯話，每個字都說得極為謹慎。「我本來也不敢奢求，哪怕我不能嫁給你，也是我心甘情願為你付出的。」「我不怪你，可柳青璃那個賤人憑什麼這麼糟踐你，讓你蒙羞，我氣不過！」看夜歸塵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動容，王月蓮心底悄悄鬆了口氣。她知道，她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她故意放了手，撐著地面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笑得極為勉強：「王爺，我想說的都說完了，如果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也認了，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說著，她就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卻又突然身形一晃，眼看著就要朝一旁摔倒。夜歸塵瞬間上前一把扶住她。王月蓮就順勢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起：「王爺，嗚嗚嗚，我真的錯了，我剛剛都是撒謊了，我根本不想離開你，我喜歡你……」王月蓮認定自己曾經獻身的事，夜歸塵一定會彌補她，故意期期艾艾地說：「你若是不要我了，我就只能剃了頭髮去廟裡做姑子了，一輩子常伴青燈古佛。」她趴在夜歸塵懷裡抽泣著：「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想要我這個失了貞潔的女人……」夜歸塵心軟了。王月蓮畢竟救過他。他平靜地摟著王月蓮的腰，低聲道：「本王承諾會娶你，就一定會信守承諾。」「不過是讓你等兩個月而已，作為本王的未婚妻，你不該頻繁給本王添亂。」要是今日柳青璃真出了什麼事，他該如何向趙卿舒交代？裝柔弱這一招果然有用！王月蓮聽到夜歸塵還有娶自己的想法，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她悄悄鬆了口氣，在夜歸塵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暗芒。面上卻是裝得極為乖巧：「知道了，我以後都會乖乖聽話的，王爺說什麼我都聽。」過了今日，王月蓮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她做錯什麼，夜歸塵都會娶她的。因為夜歸塵認定她就是那天晚上失了貞潔拯救他的女人。看來她當初冒險頂替柳青璃這步棋，雖然冒險，好歹是下對了。有了這張免死金牌，就算不能直接殺了柳青璃，要折磨她，還不是手到擒來？哼，等著吧，她絕對不會讓柳青璃好過。而在她成功嫁給夜歸塵之前，柳青璃懷了夜歸塵孩子的事，絕對不能被他知道。不然整個平宣侯府，都會被連累的。夜歸塵回到王府後，柳青璃恰好醒了。她額頭上纏著白布，還親自去找夜歸塵，當面道謝：「謝謝王爺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