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爭執
小護士年輕氣盛，正是對醫學滿腔熱愛的時候聽到這裡氣的牙痒痒的，「這位阿姨，您也是有孕在身的人，還是人家的大嫂，說話這麼刻薄，不怕對孩子不好嗎？」余勤在外一直都是很有嫡媳婦風範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不客氣地和自己說話。還是一個奶氣未褪的野丫頭，忍不住臉紅，「這是你做護士該說的話嗎？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村裡的哪個長舌婦呢，哪家小姑娘說話這麼毒？」「你才毒！」蔣書書奶聲奶氣地聲音遠遠傳來。不過幾秒鐘就出現了。原來於芳幫蔣老二打完電話后擔心蔣老二趕不及，特意把自家大哥的單車給借了出來。主要是蔣書書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小可憐的模樣讓她於心不忍。小姑娘該多擔心她媽媽呀！騎著車帶著蔣書書的蔣老二是眼睜睜看著救護車呼嘯而過往自家村裡去的，不由地更加用力蹬著腳踏。他得去跟車啊！他也不指望自家家裡誰會願意去陪護了。再掩耳盜鈴蔣老二也知道自家媳婦和閨女不得父母喜歡。緊趕慢趕的父女倆遠遠便聽到余勤的這番話。蔣老二的臉黑得真如其名墨了。大嫂心眼多，他一直以為大嫂就算如此也沒什麼壞心。可這聽聽說的叫什麼話？這是做人大嫂該說的話嗎？不過大哥不在，大嫂也不是他一個小叔子可以教育的，蔣老二忍住脫口而出的惡語相向。蔣老二能忍不代表蔣書書能忍。在蔣書書心裡，任何人都沒有她媽媽重要，大伯母這話是誅心啊！蔣書書高聲喊了這一句，緊接著就到了家門附近。候在救護車周邊的鄰居以及醫生護士都不由鬆了口氣，男主人可算回來了。鄰居們見躺在擔架上的羅英發白的臉色也不由地心緊了緊，可別難產才是。心裡也替羅英委屈了一下，都這麼危險了，家裡人卻一直拿錢說事。不過終歸只是鄰居，旁人也不好說什麼。有親近的族人也勸蔣老頭，「老二媳婦這一胎眼看就是不好生啊，可得趕緊送醫院啊！」旁邊的陸老婆子呸了一下，「你家裡有錢你去送啊，我肯定殺雞感謝你！」二大爺話頭一塞，他送什麼啊送，這又不是他兒媳婦！蔣老二不管所有人的官司，客氣地和醫生說，「醫生，麻煩你了，咱們趕緊出發吧，我老婆已經疼的不行了。」「老二，你瞎說什麼？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彥玲呢？有彥玲在就行了，去什麼醫院？家裡有幾兩銀子你不知道啊？」陸老婆子可一點好臉都沒有給自己兒子。要不是老二，她今天也不會丟這麼大個臉！醫生和護士本來就急，不單單是孕婦情況不容樂觀，況且他們出診也是有時間限制的，這不過兩公里的路程，他們出來半個鐘了，回去醫院說不定得處分他們呢。
有了蔣老二這句話，抬著擔架的醫生護士也不管了，打開車門就把擔架往上面送。余勤急了，「二叔，你倒是說啊，怎麼不帶彥玲回來，這救護車坐不得的！」陸老婆子也一直推搡著蔣老二，「你說話啊！彥玲呢？你不帶彥玲回來，去什麼醫院？你家裡有金山還是銀山啊？」蔣老二生平頭一次這麼不客氣地吼他老媽子，「媽！彥玲回鄰市娘家了，回不來，羅英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孩子，您的親生骨肉，你一口一句錢錢錢的，可有半分想過我？」陸老婆子被吼得一愣，旁邊想勸不敢勸的蔣老頭也有點心虛。余勤也沒客氣，家裡雖然分了家，可是老二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工作哪裡來的錢付錢，說不定老兩口得給他填多少進去，那可不行！「彥玲不在，不還有別的產婆嗎？謝婆婆就挺好的，叫她來就是了。」陸老婆子眼睛一亮，是啊，不是還有老謝的嗎？蔣老二隻覺得火燒心，「大嫂，謝婆婆年紀大，等到我去將她抬過來，羅英還有命嗎？你這心是有多黑？本來去叫彥玲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你還不讓開，信不信我上村委告你草菅人命？」余勤臉都白了，嫁進蔣家幾年，蔣老二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麼重的話，蔣老大對於蔣老二這個兄弟還是挺看重的。余勤張了張嘴，沒再說話。余勤不說，陸老婆子還是不依，「老二啊，我看羅英這也不是很要緊，你這不是有單車嗎？媽幫你守著你媳婦，你騎著車去把老謝接過來，你看怎麼樣？」蔣老二將單車交給堂哥家的小銀，「弟弟，幫哥把單車還回去彥玲家裡，謝了！」蔣二銀16歲正是義氣當頭的年紀，聞言拍了拍胸脯，「二哥你放心，弟弟肯定幫你送到，你只管去吧！」蔣老二點了點頭，跟著醫生正想上車，想起來自己的閨女，又單手拎起小丫頭一起進了車。陸老婆子的臉色變了又變，「老二，你這是幾個意思？你媽的話都不聽了？」蔣老二避開陸老婆子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對上蔣老頭，「爸，您要不要一起去？」蔣老頭也不是個冷血的，雖然去醫院是要花很多錢，可是羅英畢竟是懷著他家老二的血脈，他一家之主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只不過他老婆子一直在私底下用指甲掐他，他的大腿肯定都黑了！「我跟你去！」蔣老頭甩開陸老婆子的手，動作迅速地上了車。陸老婆子，「老頭子，我看你……」蔣老頭拍了拍車門，「閉嘴！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這圍著多少人啊？他還想不想在村裡混了？保不準村長馬上就來請他回族裡問話了。雖然現在宗族對於大家來說已經失去了統治意義，但是人要臉樹要皮，他蔣老頭在族裡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兒媳婦難產，自己因為錢不讓送醫院，傳出去他是要蹲牛棚的！那可真是丟臉丟到老祖宗牌位去了！蔣紅樓見二叔一家上了大車也羨慕，「媽媽，媽媽，坐車車，坐車車。」蔣紅樓一直很黏著蔣書書，是蔣書書的跟屁蟲。「去什麼去，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泥腿子，救護車也是你坐得起的？」余勤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