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3：達耳達諾斯（3）
OF1B-EP3：達耳達諾斯（3）
【阿納托利·查丹科不合時宜的去世和他留下的那災難性的遺產最終導致了劇變，為第一世界肆無忌憚的剝削衝動開了綠燈。殘存的四大國不再需要讓勞動者和殖民地居民相信自己的生活需要比其他某些人更好……而且他們也不再受到原有的限制。貪婪的邪惡軸心正在吞噬世界人民多年來贏得的許多成果。可以預見的是，如果他們將以其最卑鄙的形式在這場戰爭中取得勝利，那麼發生在第三世界身上的一切有朝一日也會發生在第一世界自己身上。】——凱恩，1997年。
……
頭疼欲裂的吉爾斯踉踉蹌蹌地從床上爬起來，抓過放在床頭的水杯，那不同尋常的重量和觸感使得他有些懷念自己還在地球時的日子——雖然也不那麼美妙。他獨自一人在這間裝飾得還算體面的卧室里穿好了制服，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掛上一副自信的微笑，離開了卧室，來到了走廊上。從這裏的巨大投影屏，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位於不遠處的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人類文明的搖籃。
「吉爾斯爵士，扎茲巴姆伯爵要見您。」耳畔傳來了斯雷因的呼叫，「他請您儘快到會議室就位。」
「看來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吉爾斯打了個哈欠，他頭腦中的記憶還停留在前一天晚上的宴會上。要通過象徵性的儀式來說服各自手握重兵而且還掌握着數量不明Aldnoah引擎及裝備的火星貴族們配合他們，是根本做不到的，想必扎茲巴姆伯爵也清楚這一點。「……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塞東尼亞伯爵的屬下吉爾斯·普萊斯爵士，在其領主被地球聯合軍俘獲后被迫投奔新領地位於日本地區的克魯提歐伯爵，又在克魯提歐伯爵於去年9月的新西伯利亞戰役中下落不明后不得不投靠了扎茲巴姆伯爵——他這一連串的舉動在那些強調對領主忠誠的貴族看來簡直是無恥至極，而那些左右逢源的貴族對他卻也沒什麼好評，只因吉爾斯正在幫助扎茲巴姆伯爵推行一個絕對不會受到火星貴族們歡迎的計劃。
穿過幾條走廊，又從人工重力未覆蓋的通道中快速上升了幾層樓，吉爾斯很快來到了會議室門口。他平復了自己的呼吸，雙腳落地，踩着沉穩的步子向著屋門走去。坐在房間里的只有神情嚴肅的扎茲巴姆伯爵一人，再無第二名火星貴族。
「阿拉斯加軍區……被敵軍攻陷了。」吉爾斯剛進門，扎茲巴姆伯爵就給他送上了一個重磅炸彈，「損失情況還在統計中，但我們部署在那裏的部隊和輔助軍幾乎一個都沒逃出來。」
「奇怪，之前搜集的情報明明顯示敵人要南下奪取日本軍區啊。」吉爾斯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地球聯合軍可能會在去年（2014年）12月組織部隊從遠東地區南下攻擊日本，這是他從敵人的部隊調動和物資周轉情況等情報中綜合分析出的結果。12月初地球聯合軍擊潰了長期霸佔北海道等地的凱特拉特塞伯爵的部下就是最好的證據，誰也想不到聚集在遠東地區的地球聯合軍會改變計劃。「閣下，會不會是那裏的貴族誇大了敵人的規模或謊報？這些情況以前都發生過。」
「這不是你的責任，吉爾斯爵士，可能是搜集情報的人出了失誤……用假的情報，是很難得出正確結果的。」扎茲巴姆伯爵三言兩語之間就摘掉了吉爾斯頭上的責任，這讓吉爾斯感動了那麼兩三秒，「隨着戰爭走向長期化，整合我軍的事必須要抓緊了。」
所謂的沃斯帝國軍，俗稱火星軍，與其說是一支受到皇帝指揮的統一軍隊，不如說是由37名火星伯爵各自的部隊拼湊起來的聯軍。這一現狀帶來的一系列嚴重問題在15年前的第一次地球-火星戰爭中並未暴露出來，但當第二次地球-火星戰爭爆發且戰爭日趨長期化，火星軍的弱點就一天天變得更加明顯。火星伯爵們只想爭奪領地，對戰局本身不管不顧，有時甚至為了爭奪領地而和友軍開戰，結果給了地球聯合軍可乘之機。目睹了這些亂象的扎茲巴姆伯爵因而決定立即着手改變現狀，不僅要建立真正意義上的聯合指揮體系，還要把那些不利於戰爭的【傳統】全部消除。
想要改變現狀，並非一朝一夕之功。好消息是，扎茲巴姆伯爵其實已經為此準備許久了。逃離了新西伯利亞的吉爾斯選擇向扎茲巴姆伯爵宣誓效忠后，這位貴族領袖便很大方地告訴說，留守月球基地的火星軍都是自己的人。這也是扎茲巴姆伯爵失去了登陸城之後仍然能夠保住原有地位的主要原因之一：仍然做不到完全在地球上自給自足的火星軍依舊嚴重依賴從月球基地分發的物資補給，誰得罪了扎茲巴姆伯爵，誰就有可能面臨着彈盡糧絕的絕境。
「……依我看，既然我們已經做了一些打破常規的事，本土又管不到這裏，那我們不妨把步子邁得更大一些。陛下已經將戰事全權委託給您了，不服從命令卻只顧著自己領地里那點事還終日偷襲友軍的貴族就是帝國的叛徒，我們可以用暴力手段收繳這些人擁有的Aldnoah引擎和裝備。」吉爾斯喝了兩口紅茶，頭腦清醒了許多。現在並不是喝茶的時候，但他喜歡這麼做，這是讓身處月球基地的他能放鬆心情的重要手段之一。「告訴他們，誰不服，就帶着手下打上月球好了，我們奉陪到底。」
「最好還是不要走到那一步，我們在內訌之中損失的力量越多，局勢對我們就越不利。」扎茲巴姆伯爵若有所思地移開了目光，「你要慶幸克魯提歐伯爵的力量主要分散在本土而不是這裏，吉爾斯爵士。我們在這裏做的一切，遲早會被本土得知。好，不說這些事了。敵軍已經攻陷了大半個阿拉斯加，他們不僅僅要確保堪察加半島等地安全，更是沖着北美來的。目前我軍在地球各地都遭到了挫敗，丟掉非洲是無所謂的，但是不能丟掉對我們的戰爭提供重要動力的發達地區。」
吉爾斯絞盡腦汁地思考着合適的戰術，他熟悉的那些戰術對火星軍來說毫無意義，因為火星軍哪怕到現在也完全以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為核心組織其作戰部隊。沒有Aldnoah科技提供的種種特殊功能輔助的火星軍簡直不是非洲地區民間武裝的對手，而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一旦被分析出弱點又直接失去了戰術作用。
斬首行動？沒用，地球聯合軍不會把指揮部暴露在火星軍的視野中。在正面戰場上消滅大量敵軍有生力量？用處也不大，地球聯合軍的大部隊現在都會準備專門對付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特種部隊，那些部隊完全能夠以極小的代價破壞甚至摧毀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憑藉正規軍作戰更是痴心妄想，哪怕扎茲巴姆伯爵等人在吉爾斯的建議下同意將願意投降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徵召入伍（當然，其中存在廣泛的強征行為），火星軍還是沒法彌補數量上的差距。
……真正有效的辦法，就只剩下了一個。
「我有合適的戰術，閣下，這取決於我們願意為了奪取地球而犧牲多少。」
「我們已經做出了重大犧牲，不是嗎？平民活在謊言之中，天真地以為地球人就是導致他們只能吃小球藻的罪魁禍首，而我們自己也一樣。」扎茲巴姆伯爵偶爾會發表一些對沃斯帝國稱得上大不敬的言論，這也許是一切有志於改變現狀的人所具備的通病，「你所說的最壞情況，就是犧牲掉我們的全部去奪取毫無價值的焦土。」
「明先生已經在竭盡全力幫助我們榨取佔領區的潛力了，假如沒有他，地面部隊對月球基地的依賴會更加嚴重。」吉爾斯沉默了片刻，繼續說了下去，「我是說，如果我們不能真正把戰爭【地球化】，而是維持着現狀，那麼我們能真正打敗敵人的辦法就只有一個：用無限制隕石雨轟炸把地表炸平，或是用這種手段迫使他們在被消滅之前投降。」
……但那又是火星貴族們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他們攻打地球是為了收穫廣闊的領地和資源，而且馬上就要得到，從父輩算起已經經受了二三十年苦難的火星貴族們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忍受一個可能長達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漫長重建期（沃斯帝國堪稱災難的經濟情況也不允許）。不求取領地的扎茲巴姆伯爵或許不在意，其他36家卻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扎茲巴姆伯爵本人看似無欲無求的態度背後又很可能藏着更大的野心，至少吉爾斯是這麼想的。
「是要做好這個準備，吉爾斯爵士。」扎茲巴姆伯爵沒有完全同意吉爾斯的想法，但也沒有反對，「沃斯帝國還有我們這些依附於沃斯帝國才能生存的貴族，必須依靠這場戰爭的勝利才能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選擇，戰敗和一無所獲都等於滅亡。至少要得到些什麼。」
「當然。」吉爾斯有些忐忑地把雙手放回膝蓋上，「閣下，我還有一個請求。此次敵軍的攻勢和以往不同，他們沒有專註於奪回東亞地區或歐洲，轉而集中兵力向北美進攻……很可能是為了開闢新的太空戰場。我請求前往北美參加戰鬥，只要——」
臉色有些蒼白的扎茲巴姆伯爵突然咳嗽了兩聲，新西伯利亞戰役中他所受的傷仍未痊癒，那些傷口及其後遺症不可避免地影響了扎茲巴姆伯爵的健康和精神狀態。「不，吉爾斯爵士。你更適合在這裏發揮你的才能，戰場上並不缺少像你一樣的……士兵。」
吉爾斯就知道自己會得到類似的答覆。扎茲巴姆伯爵收留了他、接受了他的效忠並對他委以重任，以至於吉爾斯獲得了初步將自己從貴族和貴族掌握的軍隊開始逐漸改變沃斯帝國的構想付諸實踐的機會，這一切都值得吉爾斯的萬分感激。然而，扎茲巴姆伯爵同時也基本上剝奪了吉爾斯的指揮權，據說是為了防止已經被部分貴族嫉恨的吉爾斯在前線被【友軍】消滅。
但向伯爵告別後原路返回自己房間的吉爾斯很清楚扎茲巴姆伯爵將自己安置在月球基地而非派遣到前線的真實原因。即便火星軍在控制月球基地的扎茲巴姆伯爵一派的影響和半脅迫下進行了一些適應戰爭現狀的調整，它距離一支真正的武裝部隊還差得遠，在地球戰場各處戰鬥的火星軍本質上仍舊是火星貴族們自己的臣民。與此同時，扎茲巴姆伯爵擁有的額外作戰部隊規模也不大，無非是藉助戰死的火星貴族繼承人都在火星本土的名義以及自己控制月球基地的有利地位強行【借用】了其部隊而已。讓吉爾斯或是其他人再帶兵打仗，即便打贏了，如果代價是扎茲巴姆伯爵自己的實力嚴重受損，那就和輸了無異：其餘火星伯爵很快就會嘗試挑戰扎茲巴姆伯爵的地位。
這簡直比將歐洲各國的軍隊整合成EU軍還要困難，吉爾斯想着。他一直以為把火星軍打造成真正的【軍隊】是一件很輕鬆的事，雖然他一直選擇性地忽略了前兩次世界大戰的影響。只用軍事或政治的單方面手段不足以改變現狀，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擔心的倒不是扎茲巴姆伯爵本人還有什麼顧慮，後者是絕對不會介意為吞併其他火星貴族的部隊而暗殺當事人或在戰場上製造什麼意外的。
留在月球基地幫助扎茲巴姆伯爵出謀劃策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問題在於扎茲巴姆伯爵只有間接影響戰場的能力而沒有直接指揮地球各地火星軍的能力。如果不能在火星軍那些所剩無幾的【優勢】消失殆盡之前解決這些問題，火星軍還不如早些考慮月球殘骸防禦戰。
帶着重重疑慮和更多的憂慮，吉爾斯返回了自己的住處，並開啟了通訊設備。這裏的通訊設備分為兩類，一類依靠Aldnoah科技實現了超光速的實時通信，一般用於和其他火星貴族聯繫；另一些則採用地球聯合軍所使用的常規通訊手段，被地球聯合軍或其他火星軍竊聽的概率極高。前一種方法更安全，只是另一頭的人卻並不值得吉爾斯多浪費時間。
開啟了通訊設備的吉爾斯等待了片刻，月球和地球表面之間的通訊總會存在巨大的延遲。幾秒之後，穿着一件沃斯帝國風格制服的蒲甘·明出現在了屏幕上。
「情況又惡化了，明先生。敵軍已經攻陷了阿拉斯加，很快就會向北美進軍。」在所有的地球本地合作者之中，最讓吉爾斯滿意的莫過於蒲甘·明，這不僅因為對方是最先投奔火星人的合作者之一，更由於蒲甘·明在協助扎茲巴姆伯爵整合火星軍鬆散的資源這一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必須早些把先前的兩個計劃推上日程，不然我們就輸定了。我們還可以撤回月球甚至是火星，但你們的下場……不必我說，你們也清楚。」
「要將扎茲巴姆伯爵和他的派系推上真正能夠主導戰局的位置，關鍵就在於拿到分配Aldnoah裝備的能力。」蒲甘·明的打扮雖然看上去不太正經，沒人會否認他的才智勝過了絕大部分火星貴族。事實上，也許蒲甘·明在身為黑幫領袖期間管理的組織規模就已經超過了任何一名火星伯爵進攻地球之前所能統治的臣民規模。「把皇位繼承人掌握在自己手中，或是繞過皇室而奪取Aldnoah科技啟動權的分配權。」
「已經對月球基地儲存的資料進行了檢索，幾乎找不到和Aldnoah啟動因子有關的研究。」這也在吉爾斯的預料之中，賦予他人使用Aldnoah的能力和將這種能力直接遺傳給下一代是沃斯帝國的皇室在人丁稀少的情況下依舊可以保持現有地位的決定性因素，試圖不通過皇室和火星貴族集團而獲取Aldnoah科技使用權甚至是讓後代也有同樣的資格就簡直是和整個沃斯帝國為敵。「也許火星有更具體的情報，但目前我們是不可能有機會回火星的。」
「您在火星不是有地位很高的朋友嗎？」
「呃……這……」
他能說什麼？戰死或失蹤貴族的繼承人、其他家屬都因為扎茲巴姆伯爵事實上吞併了這些人的軍隊和領地而感到憤怒，其中自然也包括克魯提歐伯爵的繼承人克蘭凱恩。由於火星軍迄今為止未能確認克魯提歐伯爵的死訊而且還不能排除對方像塞東尼亞伯爵那樣被地球聯合軍俘虜后關押的結果，克蘭凱恩並未立即成為第三代克魯提歐伯爵。基於以上種種原因，克蘭凱恩對積極向扎茲巴姆伯爵建言獻策的吉爾斯的態度不像以前那麼友善了，而那些同樣等同被剝奪了軍隊的火星貴族們也開始逐漸團結在克蘭凱恩身旁。
當然，扎茲巴姆伯爵還不至於明目張膽地吞併其他火星貴族的領地和軍隊，這位在過去十幾年中已經悄無聲息地控制了月球基地的貴族領袖打算用同樣的辦法來完成他對其他貴族勢力的掠奪，先委任一些早就暗地裏投靠了他的中小貴族掌控局面也未嘗不可。然而，這一手段對於克魯提歐伯爵的領地並不適用，因為倒霉的克魯提歐伯爵手下的其他貴族不是在追擊刺殺小隊的過程中被擊斃就是在新西伯利亞戰死，一時間整個日本境內居然找不出任何一名火星貴族來暫時管理克魯提歐伯爵的領地。正當凱特拉特塞伯爵等有力競爭者蠢蠢欲動時，扎茲巴姆伯爵在斯雷因和吉爾斯等人的建議下做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大膽決定，那就是把克魯提歐伯爵的領地暫時交給多半由平民組成的火星軍士兵指揮並臨時授予其中一些人爵士頭銜。
這其中則包括一個異類中的異類：根本不算火星人的蒲甘·明。
如果說授予當年確實冒着巨大風險從地球逃亡到火星而且在戰爭中已經立下了大功（包括在新西伯利亞戰役的最後階段救下了重傷的扎茲巴姆伯爵、吉爾斯等人）的斯雷因以爵士頭銜尚且還在部分態度溫和的火星貴族的容忍範圍內，授予一個土生土長的地球人爵士頭銜就簡直是不可理喻了。即便是態度最溫和的火星貴族也反對扎茲巴姆伯爵的違規之舉，但他們的反對意見從來都不在扎茲巴姆伯爵的考慮範圍內。假如沃斯帝國的部分規矩和傳統確實會阻礙它征服地球，那就將這些限制因素剷除好了，這就是扎茲巴姆伯爵等人目前的態度。
……但是，吉爾斯試圖真正鞏固扎茲巴姆伯爵權力（也同時鞏固他自己的權力）的嘗試卻更加危險，兩個方向上都是。事到如今，他當然猜得出來艾瑟伊拉姆公主還在地球聯合軍手中，而當時向自己開槍的確實只是個冒牌貨。這些話在斯雷因【擊斃】了地球聯合軍的冒牌貨之後就無論如何都沒法說出口了。現在，戰場上出現的地球聯合軍Aldnoah裝備和載具一概被歸結為塞東尼亞伯爵的過失，而吉爾斯只能默默承受着他人的指責。
「……調查的事，先放一放。火星和月球基地之間的人員流動統計資料，我也已經交給你了，但願你趕快想出新的辦法。」發現自己缺乏對火星本土掌控能力的吉爾斯只得暫停了思考，「戰略遏制的事得抓緊了。再過幾天，你想辦法說服日本軍區的人增援北美，一旦他們同意……用我們輸送上去的部隊，控制沿途的基地。要想做到將來能對敵軍進行無限制隕石雨轟炸，必須先把軌道上那些不夠配合的據點拿下。」
「那麼，營救公主的行動要暫停嗎？」屏幕中的蒲甘·明臉上幾乎看不出有半分緊張或驚訝，「急於改變命運的年輕人們已經準備很久了。如果我們成功地把她救出來並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她應該不至於繼續對外宣稱是你們一手主導了刺殺吧？」
吉爾斯張了張嘴，剛要回答，有人敲響了屋門。當機立斷結束通訊又迅速掩蓋了痕迹的吉爾斯系好衣領的紐扣，清了清嗓子，請來客入內。
穿着沃斯帝國騎士制服的斯雷因入內，很客氣地向吉爾斯請教攻打外太空據點時的戰術要點。吉爾斯沒有直接答應對方的要求，相反，他請斯雷因向扎茲巴姆伯爵提議讓自己參與此次軍事行動。
「我會和他說的。」還不適應新身份的斯雷因在其他火星貴族們面前仍然很靦腆，克魯提歐伯爵多年的虐待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仍未消失，「……不過，由於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即便他同意了，其他人也不太可能——」
「不就是打輸了幾次嗎？世上哪有從來沒輸過的軍人？」吉爾斯忍不住反駁道，「我輸過，你輸過，克魯提歐伯爵和扎茲巴姆伯爵更是都輸過。」
「……但您，好像就沒怎麼贏過。」
「好像是這麼回事。」再次認識到自己在火星軍之中的戰績十分感人的吉爾斯沮喪地又一次放棄了主動請纓的念頭。持續不斷的戰敗就是最大的罪過，就算是對待手下較為溫和的扎茲巴姆伯爵也不可能把吉爾斯再安排到前線指揮官的崗位上。「我需要幾分鐘來整理文件，稍後我們去機庫研究這個問題。」
待到斯雷因禮貌地退出房間后，吉爾斯忽然跳起來，抓起桌子上的杯子重重地砸向牆壁，然後大吼大叫起來。幾分鐘后，恢復了常態的他邁著從容的步伐出門，前去和斯雷因討論對付地球聯合軍那些孤軍奮戰的外太空據點的辦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