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問罪
「少爺,該起床了,您的洗漱用品都已經準備好了。」
清晨,貼身丫鬟小翠小心翼翼的來到白彥的床前。
「謝謝。」
白彥道謝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小翠站在一旁,心驚膽戰。
之前的大少爺,那都是全程被人伺候的。可最近,大少爺不但不用伺候了,還對她說謝謝,非常禮貌。
這不僅僅讓她不適應,還很恐懼,不知道大少爺又要搞什麼。
「大少爺,您昨天不應該得罪二夫人的,二夫人不是好惹的。」
終於,小翠忍不住開口勸說。
白彥將毛巾遞給小翠,笑著說道:「我知道她不好惹,可我不惹她,她也不會放過我。一山不容二虎,不是我想要忍耐就可以的。」
「小翠只是擔心您,大少爺,您不知道,阿誠他們都已經被二夫人收買了。」
「那你呢?」白彥反問。
他知道阿誠被收買了,並不意外。
「啊?小翠沒有被收買。二夫人給過我錢,但是小翠沒要。大少爺,小翠只知道做好分內的事情,忠於一個主子。」
小翠被嚇了一跳,連連解釋。
她雖然也不喜歡白彥,可她骨子裡面不允許她做吃裡扒外的事情。
「這樣就好,今天和我出一趟遠門。我要去津城,你去收拾一下東西吧。」白彥吩咐道。
小翠連連應了下來,收拾包裹去了。
洗漱完,吃過早餐之後,白彥才走出房間。
房門外,只見阿誠跪在地上。見白彥走出來后,拚命磕頭哭訴。
「大少爺,阿誠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您,您儘管懲罰我,千萬不要不理阿誠啊。阿誠是您的奴才,您若是不要我,阿誠就只有死路一條啊。大少爺,您帶著奴才吧。」
「阿誠,你知道我要出遠門了?」白彥似笑非笑的看著阿誠。
瞬間,阿誠的臉色變了。
他連忙搖頭:「我不知道少爺要出遠門,只是少爺最近出門都不帶著我了,若是少爺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這樣啊,你這麼說,我還真應該帶著你,和我一起走吧。」白彥點頭應了下來。
很快,小翠收拾好東西,三個人乘坐著馬車離開了白府。
廳堂中,白韓氏一邊吃著糖果一邊詢問道。
「白彥要代替老爺去錢莊巡視,有通知舅老爺他們?讓他們做準備嗎?」
一旁的嬤嬤回應道:「夫人放心,已經吩咐下去了。」
白彥三人出了城,向西而行,直奔鹿城而去。
白家的錢莊遍布附近的城鎮,除了燕州城之外,鹿城的錢莊是最大的,距離燕州城有幾十公里,趕路的話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臨近傍晚,白彥三人才趕到鹿城。
這家錢莊的大掌柜是白韓氏的哥哥韓昌,見到白彥出現,咧開嘴巴,頂著滿嘴的大黃牙迎接了上來。
「大少爺,這兵荒馬亂的,您怎麼到鹿城來了?提前和小子打聲招呼,奴才也好去迎接你啊。」
白彥一口回絕,淡淡道:「不勞煩大掌柜了,我代替父親巡視錢莊,接下來準備幫助父親管理錢莊。麻煩大掌柜了,將賬簿拿來,也將庫房打開。」
韓昌眉頭微蹙,不過很快便舒展過來:「也好。」
說著,他轉身從柜子里取出來厚厚的一摞賬本,遞到了白彥面前。
「這幾個月因為戰亂的原因,很少有人往錢莊存錢,更多的是來取錢的,現在庫房的錢並不是很多。可即便如此,大少爺也要清點一段時間。」
韓昌午後便收到了消息,可是他絲毫不擔心。
賬本也是真的,沒有更改分毫。
庫房中的存銀和銀兩對不上賬,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個紈絝,能夠看得懂賬本?
還想要接班打理錢莊?他巴不得如此。
到那個時候,他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不需要多,若是白彥敢接手錢莊,他便能夠讓錢莊在兩年之內縮水大半。
不僅僅他自己賺的盆滿缽滿,還可以趁機將白彥趕出白家,扶持自己的外甥上位。
那樣的話,白氏的錢莊可就是他們韓家人的天下了。
「韓昌,你真敢將賬本給我看啊,都不掩飾一下嗎?」
白彥直接將賬本丟到地上。
「大少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我韓昌招待不周嗎?」韓昌笑嘻嘻的說道。
「四月十日,你以桑寇入侵,捐贈的名義,吞了兩千兩白銀。」
「四月十五日,王財主被殺,你吞下了王財主存在我錢莊的六千兩白銀。」
「五月十八日,入庫萬兩官銀,而你卻以普通白銀入賬,賺下差價兩千兩。」
說到這裡,白彥眼神發狠:「這些都是次要的,你竟然敢用銀庫的錢,私自放印子錢,投資商鋪。這些利息收入,全部都入了你自己的口袋,打造你自己的商業帝國,你好大的膽子!」
韓昌被嚇得一哆嗦,臉色也早已經慘白。
這些年,他私下經營,連白景豪都隱瞞了過去。
這段時間,他更是藉助戰爭來發財,本以為天衣無縫,查無可查,卻不想竟然被白彥了如指掌。
他強裝鎮定,沉聲道:「少爺,這是誰人在玷污我?要將我韓昌置於死地?」
「韓昌,死到臨頭,還要掙扎?」
白彥指了指地上的賬本:「就憑藉這一份賬本,我便能夠讓你在大牢裡面呆一輩子。需要我親自派人送你去衙門嗎?」
這一刻,韓昌再也鎮定不下來了。
這份賬本有問題,他自己是清楚的。
白彥看不出來,可一旦找專業人士,他的那些勾當,分分鐘就能夠暴露。
別說坐大牢,砍頭都足夠了。
他搖了搖嘴唇,說道:「大少爺不會這麼做的。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事情,那也是家中的事。如果少爺一定認為我有罪,我可以回燕州城,對老爺夫人請罪。」
「夫人?」
白彥怒斥:「你以為夫人就能夠救得了你?韓昌,你好大的膽字!你貪污就算了,你竟然仗著銀庫,打著我白家的旗號,瘋狂搶購糧食房屋,再以高價賣出去。你知道不知道,你害的多少人餓死?害的多少人現在流離失所,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