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生贏家——第7節 聯姻聚會

時光荏苒，又到避暑時節。

我和喬慧以商談孩子婚事名義，邀請秋燕、歐陽及幾位老人家赴仙女湖避暑遊覽，大家欣然同意。

孩子們約定好了到達時間，各自前往，只是他們事多，不可長住，計劃小住一周。

歐陽破天荒請了一個月假，陪同父母上山。這些年，歐陽長青日漸蒼老，原本筆直的身板、矯健的步伐、敞朗的嗓門已不在，已經開始勾腰駝背、行動緩慢、內斂木訥。

真是歲月不饒人，青山亦已老。

「我想通了，現在孩子和父母對我最重要，事業工作放在其次，我可不想子欲養而親不待。」歐陽終於悟透人生。

我徵得喬慧同意，她和歐陽陪老人家們先行上山，我去機場接上顧秋燕。

當秋燕走出機場接站口，我一眼就認出。

依然是披肩發，墨鏡架在頭上，臉型寬闊了些，面部腹肌約有褶皺，眼睛仍然很大，在淡淡的睫毛妝下滿含笑意。上身穿着深v淺白色內衫，下身穿着牛仔短褲，腳著高跟涼鞋，一件透明輕薄的披風套在身上。一個飄逸清爽的女人，感覺不出年近50的年齡，風韻依在。

我趕緊快步到達出口處，剛接過她的行李箱，她就迫不及待地抱着我，在眾目睽睽之下，送給我一個熱吻。

我只有鬆開握著行李箱的手，回抱着她。

「還是當年的瘋狂。」我苦笑說。

「你風采依舊啊，像我夢中的樣子。」她端詳我。

我趕緊拽着她走出大廳，直奔停車場。

一路上，我倆像久別重逢，似有萬語千言。秋燕嘰嘰喳喳說過不停，時不時將頭依偎在我肩臂，滔滔不絕談孩子、談事業，好像憋得太久，不吐不快。

「還單身啊，你身邊資源豐富，沒遇上合適的？」我好奇問她。

「還不是因為你嘛。」她恨恨的說。

「關我何事？我可沒阻攔過你。」我辯解。

「交往了幾個，但拿來與你一比較，就索然無味了，乾脆不找了。」她直勾勾盯着我說。

「你真會甩鍋哈。」我呵呵笑着回應。

「我的選擇，我作主，你就別自作多情了。」她不屑對我說。

應她要求，我倆專程回到燕子窩，憑弔我倆的曾經。

燕子窩周邊已拆遷開發，幾個開發商都聯繫我拆遷，承諾高價補償，我和秋燕都拒絕。原本偏僻的城郊已被林立的新樓包圍，燕子窩在城中獨顯一抹異彩。

燕子窩除了個別地方作了整修，基本保留了原貌，我僱人常年維護。

一走進院壩，秋燕變得安靜，睹物思情，似追憶、似搜尋、似辨別，流連徘徊中禁不住眼噙淚光。

進入卧室，秋燕坐在床沿，環顧之後，仰面倒在床上，緊閉雙眼靜靜回味，我倚在門前不忍驚擾。

「過來抱抱我。」秋燕坐起身伸出雙手。

我猶豫片刻，來到床邊剛坐下，秋燕將頭貼在我胸前，緊緊抱着我的腰，一副陶醉欲眠樣子。一股淡淡的香味飄入我鼻子，她的溫暖貼在我身上，猶如魔力上身，一樣的心生蕩漾。

恍惚中，我彷彿又回到多年前，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陳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感覺依然浪漫，回味依舊長綿。

這時，腰間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突然驚醒，趕緊掏出電話接聽。

「到哪了？我們等你倆吃晚飯喔。」喬慧溫柔聲音。

「嗯，我知道了，爭取準點趕到。」我平息著激蕩的心情。

我在秋燕額頭上輕輕一吻，拉着她手走到院壩。

「為了兒女，我們到此為止，好嗎親家母？」我扣住她肩膀問她。

「好嘛。」她一聲長嘆。

看住她失望和難受神態，我心痛不已，但卻故作無視。

離開燕子窩前，我倆合影留念，然後趕往仙女湖。一路上，秋燕與先前判如兩人，沉默不語，我趁空握着她的手，此時無聲勝有聲，是我倆此時的心境寫照。

趕到「紫藤樹」，恰好飯點，除了孩子們，都已到齊。

方蘭和李為戍陪同大家包間等候，我們踏進房間，將秋燕介紹給大家，氣氛熱烈起來。方蘭招呼大家依次落座，圍餐而食，菜上桌，酒尊滿，李為戍致歡迎辭，拉開聚會序幕。

因為我的原因，秋燕、歐陽、方蘭和喬慧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他們之間有的是第一次謀面，其實彼此都不陌生。由於兒女姻緣，除方蘭外她們結為轉折親，實屬奇異的緣分，倒回時光，誰會想到這樣的結局，倍當珍惜。

大家興緻很高，敞開吃喝，就連平時斯文的喬慧，也盡顯當家人主人的風采，端起白酒，逮著由頭，與每個人推杯換盞；秋燕本來就有量，自然不甘示弱，掀起輪輪高潮；歐陽看似文弱，似乎不勝酒力，但她來者不拒，一飲而盡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覦；只有方蘭，左顧右盼，又要招呼酒菜，還要盡地主之誼照顧客人，但也表現落落大方，應對自如。

我和李為戍照顧著老人家細嚼慢咽，顧忌他們身體承受能力，不敢勸酒，防止貪杯。不待散席，我陪他們回房安頓休息，留下的人繼續酒精「大戰」。

酣戰之後，除了方蘭意識尚存，「親家母」三人都酩酊大醉，李為戍只得安排服務員將一應「醉美人」一一攙扶回房，服侍就寢。

因為生意爆棚，方蘭又酒醉不經事，李為戍難以抽身陪我，我擔心她們出狀況，到湖邊溜達一圈后，信步到房間探望。

我先敲開方蘭寢室，一副醉意朦朧剛出浴的樣子，穿着鬆散鏤空的睡衣，一對精巧一覽無餘。我將她扶到床上，藉著酒勁的驅使，她拽着我不放，搞得我進退為難，最後狠狠心，強行將她按在床上入睡，倉皇逃離。

我推門進入秋燕房間，在淡淡的燈光下，秋燕袒脖露背，睡得很香很沉，我幫她順順被子，在她額上深情一吻，戀戀不捨退出她的房間。

歐陽房間還閃著耀眼的燈光，我進門一看，天啊，她還在浴室嘔吐，我趕緊遞上礦泉水和毛巾，她抬起頭難為情地向我媚笑，我兌了一杯葡萄糖水讓她服下，扶她到床上，她一把抱着我，嘴和臉在我胸前婆娑，撩得我心生波瀾。我思索鬥爭了好久，艱難地掰開歐陽的雙手，待她安睡后默然離開。

回到我的房間，喬慧已進入夢鄉，藉著枱燈的暗淡燈光，我輕輕為她攏順額前的髮絲，秀氣清瘦的臉蛋洋溢着幸福。

第二天遊玩中，趁喬慧不在，我被三個女人一陣調侃戲謔。方蘭誇我是「少婦殺手」，歐陽稱我女版「萬人迷」，秋燕貶我是「花花公子」，搞得我生無可戀，只得忍氣吞聲打哈哈，化解尷尬。

難得一次大團聚，我們紫藤樹股東開了股東會，同意吸收李為戍入股，表彰他所做的貢獻，對年度分紅進行了約定，制定了今後擴張計劃。

與歐陽和秋燕商量確認，同時給爾中和爾芊舉辦婚禮，時間定在國慶節，在喜來酒店舉辦，抓緊為他們各購置一套婚房。

此後幾天，李為戍陪着老人家，就近遊覽，盡情呼吸清爽空氣，欣賞湖光山色，飽享茂林花香，我則當好「護花使者」，陪伺三親家母遊玩景點，面對她們的明勾暗誘，我都坐懷不亂，無動於衷，令他們對我白眼頻翻，鄙視不屑，好在風景優美，讓人流連忘返，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仙女湖，見證了我的浪漫美好，我的福地。

在山上逗留了10天，留下老人家繼續度假，我們如期返程，我開車送秋燕到機場，分別一刻，秋燕扳過我的臉，對我咬牙切齒：

「你記着，今生欠我的。」語氣不甘。

「如果有輪迴，來生還你。」我這話連自己都心虛。

目送她離去背影，我看到了她的用情和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