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協商

張久遲疑的模樣，映入在了李凡的眼中。

李凡從盒子內掏出了一根香煙點燃，卻是一口都沒有抽起，只是任由著香煙在指尖裊裊升起。

他這樣一言不發，讓本來就在暗自畏懼著的張久更是恐慌。

這個病房之內的病人們都閉著眼睛，安靜地睡著覺，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他們因此沒有注意到在病房之內抽煙的李凡。

若是有人看到李凡在這個地方抽煙，肯定是會開始指著李凡的鼻子大罵的。

哪怕是這些病人對李凡沒有什麼意見，過來巡房的主治醫生也是會前來阻止李凡的。

阻止別人在病房之內抽煙，這是醫生與護士們的責任，張久可不敢前去阻攔李凡抽煙。

張久害怕自己一開口來阻止，李凡就不去抽煙了，改頭來抽自己了。

「大哥，你有什麼話就直接來跟我說吧！」

直到張久終於是憋不住了，張久忍不住開了口。

「在火場裡面，我跟你說過的那一些話，你應該都還記得的吧？」

李凡也開了口。

「記得……」

張久瑟縮著自己的脖子。

他當然記得了。

人在極端危險的環境之下，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苟活下來，可是什麼糟糕的條件都願意去答應的。

只不過，一等到了張久從那個惡劣的環境之中脫離了出來以後，張久就開始感到了深深的後悔。

「那你是不打算履行你答應我的承諾了嗎？」

李凡定定地看著張久。

「……不，我只是有點後悔而已，我還是拎得清楚的，要是現在選擇相信王少爺，我連躺在醫院裡的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跟隨你才是我現在最好的選擇，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的，只要你能夠保住我與我的家人吧。」

張久低聲地說著。

他也就只是一時之間沒清醒罷了。

現在理清楚了自己的現狀以後，一切情況豁然開朗。

只有跟隨在李凡的身邊，聽從著李凡的意思，張久這才能夠從王少爺的手上活下來。

其實，張久當時在電影院二樓遭遇到火勢侵襲，就已經意識到，王少爺的命令或許是包括讓自己死在了這裡。

縱火焚燒電影院，殺害李凡與秦淮的事情，可不會是一件小事情。

王少爺肯定是不會希望有第二個人清楚這一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為了讓張久這個知情人閉上自己的嘴巴，王少爺肯定是不會介意來殺死張久的。

而這一切並不是張久想要做到的。

「我只是想著拿錢辦事，辦完事情以後就全身而退，我對於這些破爛事情沒有什麼看法的啊。」

「我跟你之間更是沒有任何的私人仇恨，可是這件事情顯然是牽扯到我本身了……」

張久撐起了自己的臉頰，只摸索到了一片遭遇火焰侵蝕的難看皺紋。

他要是再不懂得看人選擇的話，就要慘死在這一個地方，慘死在王少爺的拋棄之下了。

「很好，這很好，張久啊，你難得地做了一個人生當中最為聰明的選擇啊。」

「要是你沒有做好一個選擇的話，我只怕是會直接丟棄你了。」

聽到了張久發自內心的答案，李凡終於是笑出了聲音來。

難得的，從醫院門口一直到了現在，李凡這才在張久的面前流露出了第一個笑容。

「我要是沒有說出這句話，向你表達我的忠心，那你打算怎麼辦啊？」

張久不敢懈怠，他從李凡的這一個微笑之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可忽視的危險。

李凡沒有說話，輕笑了一聲，深吸了一口夾在指間冷落了許久的萬寶路香煙。

他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卻是讓張久這個小混混瞬間就領悟到了李凡的意思。

儘管李凡與張久現在置身於醫院之中，有那麼多人的目光注視著。

可是，只要是李凡想要做到的話，他有的是辦法能夠讓張久在發不出聲音的時候，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滴冷汗從張久的額頭上滾落而下。

張久無比地慶幸著，自己做對了選擇，從李凡的折磨之下逃了出來。

「不好意思，請問你就是火場里的倖存者嗎？」

忽然，病房門上響起了微弱的敲門聲，幾個身穿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一看到了那幾個男人的身影，李凡就知道他們是找火場倖存者做起火原因調查的。

電影院之內的火災來得非常的蹊蹺，肯定是會有人懷疑這是某些人蓄意縱火。

身為火場之內，從二樓放映廳逃下來的倖存者，張久會不可避免地遭遇到好幾個制服的盤問。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李凡瞥了一眼張久，起身就離開了病房，留給他們調查的空間。

他從那幾個制服的身邊路過的時候，那幾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地朝著他投來了警惕的目光。

或許是李凡在禁止抽煙的醫院之內抽煙，實在是太過於扎眼。

李凡隨手掐滅了香煙，順手將病房的大門給帶上了。

他該交代的事情，都已經告訴給了張久。

張久那個小子會明白應該告訴那些警察多少的信息。

此時此刻，李凡最是擔心著的傢伙，依然是秦淮。

……

當那幾個制服從病房之中走了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李凡對著未接來電發獃的模樣。

「你好，李凡先生，冒昧地問一下，你當時也是出現在了火場上，冒險去救出了張久的吧？」

「我們可以也來問問你一些當時發生的事情嗎？」

猶豫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制服貼靠到了李凡的身邊，低聲地詢問了一句。

「可以是可以啦，但是我也不太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是看大家都想著救人，就加入進去，一起沖二樓救人了啊。」

李凡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向了那個制服。

「但是，我聽其他在場的人說，有個人勸導他們離開，然後就自己跑上了二樓……」

制服半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好像是對李凡說出口的言語，懷揣著一絲質疑。

他是有意想要來試探一下李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