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是不是太心軟了

39我是不是太心軟了

楊淑珍讓墨掉買一份保險,那是要跟燕門關整個你死我亡,死磕到底的。見燕門關沒能理解她的意思,覺得對手是那麼弱智,搖了搖頭,就爬起來坐在沙發上,看了看墨掉,豁然想開了一樣,揚揚手,意味深長地說,「小墨啊,那你進去和玉耳睡,睡起暖和……。」

看來楊淑珍對玉耳小姐的病已經不耐煩了,她的心也死了?

前面馮華山說過,各大權威醫生,各門派文學大師,東西道長,各方聖僧,以及民間巫術,統統為玉耳小姐把過脈,問過診,作過法術,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卻越發嚴重了。而眼下這個沒有修為的叫化子,自不量力,居然敢當作楊淑珍的面羞辱她,那是拿一九五八號別墅救女心切相要挾,她認慫了。

但這是什麼行為呢?

是趁人之危,還是落井下石,是不道德的行為吧?!

治,就同意他和玉耳小姐同床共枕;不治,那麼玉耳小姐必是死路一條,既然無路可選,那就乾脆答應他的要求吧。因此,楊淑珍說,「小墨啊,我楊淑珍想開了,同意你跟玉耳睡在一張床上。一到晚上,玉耳犯病,還希望你多多照顧她。」

「不過,」楊淑珍話鋒一轉,「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臟腑受損,血管爆炸而死,就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說買菜的時候,還是要買一份保險。」

楊淑珍說到此,鄙視地看着墨掉,心裏暗暗想,「就當是報羞辱之仇吧。」思至此,楊淑珍斬釘截鐵地又說,「那你進去和她睡吧,今天晚上就搬進去睡。這個我給你-----。」她把身上的鑰匙讓出來,放在圓桌上。

當時,墨掉看到楊淑珍那副極其醜惡的面孔,真想轉身就走,離開一九五八號別墅,可是想到馮玉耳就想到馮玉耳老師。馮玉耳老師那雙無助的眼神穿過千山萬水望着他呢,他能轉身離開嗎?

不能!

所以,墨掉堅定信心,再一次走近楊淑珍,「奶奶,小墨死也好,活也罷,我是真心想幫助玉耳小姐,不是為你,也不是為燕門玉,更不是為豐厚的報酬,我是為-------。」

「為你自己?」楊淑珍打斷墨掉的話問,「是不是?」

墨掉本來轉身要離開的,卻被楊淑珍這句話攔住了,他就停下來,再次看着楊淑珍點點頭,「就算是吧。」

那天吃過晚飯,天還沒有黑,墨掉就來到玉耳小姐房間里,陪她說了一會兒話,趁其不備,就把自己精心準備好的東西佈置在適當位置上。晚上八點半左右,他就躲在窗帘后,一來利於觀察室內情況,二則以防萬一,如果打鬥起來,也有個閃躲空間。農民功,陰陽眼,狗腿功,嗅覺大法,已準備妥當,只等那個男子進入馮玉耳的房間。

九點鐘的時候,馮玉耳靠在床上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非常投入,不時抹眼淚。這個女人,不犯病的時候,腦子清醒,思維正常,根本沒有毛病,只是身體太瘦太虛弱,手腳無力,不能行走。

可是那天晚上很奇怪,《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四集聯播結束了,也就是二十三點的時候,馮玉耳居然沒有犯病,而且還坐在那裏聽音樂。她一邊聽音樂,一邊看抖影,還時不時撅嘴吹泡泡,偶爾還會發出咯咯的笑聲,像個快活的骷髏小女人。

平常這個點,也就是夜裏八九點鐘,她就要躺在床上無病叫喚,而現在快到晝夜交替了,她怎麼還不犯病呢?難道是墨掉的出現,把她的病鎮住了?

楊淑珍和燕門關也沒有睡,她們站在六樓陽台上,隔層聽五樓動靜,一等再等,始終沒有聽到玉耳往常發出的叫聲,樓房也沒有震動,所以她們心裏納悶得很,就戴上耳塞,防爆隔音頭盔,來到五樓,輕輕推開卧室門,從縫隙里往裏看,只見玉耳一個人坐在那裏弄手機看電視,跟好人一樣,她們既驚訝又害怕,開始懷疑墨掉就是那個讓玉耳生不如死的男人。

她們見墨掉不在玉耳小姐房間里,算定她們會來查房,所以楊淑珍輕輕說了一句,「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個傻逼,沒想到他還有反偵察能力。」然後拉起燕門關說,「親家母,我們走,我們等哈兒再來-----。」

二位婆子決定先回房間休息,不定時再來個突然襲擊。

墨掉以為那個男子察覺到什麼,今晚上不來了,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對頭。「馮華山他們開着燈,把著門,幾十雙眼睛盯着馮玉耳小姐,她不是照樣犯病嗎?四年來沒有那一天間斷過,今晚究竟是咋回事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莫非那個傢伙神通廣大,知道我有農民功,陰陽眼,狗腿功和嗅覺大法嗎?還是有人跟他風報信了?」

想到此,墨掉倒是想起馮玉耳小姐在另一個世界對他說的那些話,「每次來的時候,窗外總會有一個人,也就是那個傢伙的父親,難道他發現我了?哎,兒子做賊,老子放哨,啥子套路嘛!」

就在墨掉想一連串問題的時候,隨着那些問號無邊不際地追尋答案的時候,突然,一樓大廳傳來一個聲音,他趕緊用陰陽眼和嗅覺大法辨別來者屬性:男,二十七八歲左右,高度發情期,拖着濃濃的荷爾蒙味道,朝樓上走來了。須臾之間,他就來到馮玉耳卧室門口,好像在掏鑰匙,站在門外唧唧歪歪說個不停。

「寶貝兒啊,你可別怨我今兒個來晚了。今天晚上我那幫兄弟既能喝酒,又能吃肉,還要我陪他們打牌斗二十一點,本想玩玩就可以了,誰知道那幫人吃完飯打完牌,還拉着我去找妹妹按摩,我又不好走開……。」

說着,他就進來走到洗手間,在那裏繼續說,「我要是先走,他們就會說我不合群不合眾,將來怎麼一起共事呢?沒有辦法,我只有一路跟隨,陪同,他們說幹啥我就跟着幹啥。但是,有一點要着重聲明,我在外面可沒作對不起你的事-----。哎喲,媽媽的,老子頭咋這麼痛?」

墨掉看見那傢伙捂住額頭,搖晃着身體,從洗手間那邊走過來了,嘴裏還繼續唧唧歪歪說個不停,「格老子的,上桌就說少喝點少喝點,一端杯就沒完沒了,你來我往,一圈兒下來,就把那湯湯灌多了。不過,幸好我沒有醉,沒有醉啊-----。」

原來他是應酬酒喝了。他走過馮玉耳小姐卧室門,走到書房那邊去了,就進錯了房間,又扶著牆壁回來,「咦,格老子的,咋走過了呢?不會真的喝多了吧?居然走到書房裏來了-----。」

他轉過身,原路返回,就來到玉耳小姐卧室門口,舉手敲門,卻停下了。墨掉當時想,「怎麼才來就要走?」只聽那男人說,「我這酒氣熏天進去,寶貝肯定會生氣的。」他把兩隻手放在一起搓,「那塊辦呢?」

就原地打轉轉,又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了。他說,「格老子的,還是抓緊時間陪寶貝兒睡一會兒,天亮之前,必須要趕回去,明天上午,領導要下來視察工作------。」

「那傢伙還是公幹人員?並且還是個當官的?混得不錯喲,」墨掉在心想,「我還要不要把馮玉耳從他身邊救過來呢?如今找個公職人員不容易啊,有點職位的更不容易,畢竟是鐵飯碗嘛。」

忽然,聽見他這麼說道,「領導也是人,也要睡覺,也要吃飯,不過愛裝逼。老子才不管那些,不管有錢沒錢首先要把寶貝陪好。」

「哎喲喲喲,」墨掉在心裏連連發出讚歎,「這傢伙還蠻心疼老婆的嘛,我到底還要不要拆散他們?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也不拆一樁婚-----。」

只聽他在門外繼續抱怨,「不就是一個領導嘛,視察工作就視察工作,為啥子要大張旗鼓喊口號?還要各路人馬要到齊,像趕廟會一樣,講排場。我就想不明白,這些領導腦子裏在想啥子。既然是視察,就應該悄無聲息地深入到底層員工中間,看看大夥兒需要什麼,有什麼要幫忙的,哪些問題急需及時解決,秘密解決掉就可以了。可這幫龜孫子,每次打着視察的口號,敲鑼打鼓走一圈,又吃又喝,還要找妹妹,搞得老子頭都大了-----。」

「哎喲呵,」躲在窗帘後面的墨掉在心裏想,「這傢伙還是個有覺悟的清官嘛,馮玉耳小姐要是跟了他,不吃苦頭,就要遭罪受,因為和平小資年代,還能一本正經的做人嗎?」

當墨掉一面為馮玉耳小姐擔心受怕時,一面為她有這樣的男人感到驕傲時。那傢伙趴在門板上,屁股對着沙發說話,「視察個卵子,每次下來都是耍威風,走過場,害得我陪寶貝的時間都耽擱了------。搓麥子,真氣人!老子居然還要給他們點頭哈腰腰,保持微笑,笑春嗎?最可恨的是,還恐嚇我,要是說漏嘴,出了紕漏,捅了簍子,或者實話實說了,不但要扣獎金,還要割我職務。滾蛋-------。」

就在這時候,墨掉便學着馮玉耳小姐的口吻,對門外酒鬼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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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中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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