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重逢

第七章 故人重逢

下了學,楚博尚早已等候楚風簫一同回相府。不過陳閆直接開口,今日入學第一日他想同自己的學生熟悉熟悉,讓楚博尚先回去吧,楚風簫晚飯同他一起用。

韓書本已經走到門口復又折返回來,哪料陳閆開口:「韓書,今日你便先回去吧,明日為師再同你細談。」

韓書拱手一禮:「是,老師。」心裏吐糟,我怎麼有種楚風簫是親學生,我是撿來的感覺。

酈溟川行了過來,拍了拍韓書肩膀:「小師弟,老師就這麼個脾氣,以後你就適應了,走吧,今日師兄做東。」

韓書恭敬:「不敢不敢,還是該師弟……」

酈溟川笑笑:「這你就別同我搶了,不然我可沒臉讓你喊師兄了。」

兩人走了后,楚風簫微微蹙眉,直覺上陳閆是有話要單獨同她說。但陳閆不開口,楚風簫也沒法多問。

之後就隨着陳閆回了陳家,楚風簫還有些不好意思,不論如何第一天就到老師家蹭飯的還真是沒有幾個,且陳家與其他人家不同,那可是當朝陳太保的家。

楚風簫原本以為陳閆會隨便找個飯館,壓根沒想到是到陳家,若是早知道,肯定尋個借口避開,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入了陳家楚風簫處處謹慎,不敢多說一句話,唯恐出錯。

陳太保見楚風簫這模樣,不禁笑了:「還真是個乖巧的孩子,不過把這當自己家就好,不用這麼拘謹。」

楚風簫更加恭謹。就在此時一個男子忽然握住她的手:「哥哥,我們又見面了呢,那日哥哥出去后,闕兒家的人就來尋闕兒了,闕兒就回去了,也沒能和哥哥說一聲。」

楚風簫不禁怔住,如今算是明白陳閆為何執意要收她為徒,我就說我那文采總不至於讓陳閆這般看重。只是這闕兒到底是誰?看這模樣明明有些痴傻但卻又頗得陳家看重。倏然眸中一亮,難道這人便是先陳皇后的兒子當朝七皇子東方闕?

陳太保看着東方闕握著楚風簫的手,眸中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同時對楚風簫的態度也更加溫和:「闕兒,過來,到外祖這邊。」

東方闕乖巧點頭,拉着楚風簫就往那邊去。

楚風簫蹙眉,不是,你的身份去那坐沒什麼問題,但我這不合適呀!不過東方闕顯然並不管這些,楚風簫又不能直接將東方闕手給掰開,萬一得罪了,自己可吃不老兜著走。

到了地方,東方闕直接坐下:「哥哥,你也坐。」

楚風簫尷尬笑笑推辭:「那個,晚輩覺得,還是該坐到……」

陳太保笑笑:「不妨事,孩子,就坐這吧。」

楚風簫也不敢推辭了,乾脆挨着東方闕坐下。既然推辭不了,跑也跑不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陳家再顯赫也不至於吃了自己。

與楚定坤比,論官位陳太保實際上要低上一級,但架不住人家陳太保是三朝元老,陳家又有無數子弟在朝為官,就連文人之首都是陳家之人,再加上先皇后亦是陳家嫡女。陳家地位在太淵無人能及。

這一頓飯,楚風簫用得是食不知味。

用過晚飯,楚風簫便打算回去,哪知陳家特別好客,陳太保直接讓人家回去同丞相說今日楚風簫留宿陳家了。

楚風簫這下就更不安了,這是什麼情況?東方闕更是拉着楚風簫:「哥哥,今晚同闕兒一起睡好不好?自從那日一別,闕兒就很想念哥哥了,闕兒每日都在宮中自己住,偶爾父皇才允許我回來外祖家,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到哥哥呢。」

楚風簫有些怔,雖說現在年歲還小,對方又是個痴傻的,但終歸男女有別呀!剛想開口拒絕,陳閆忽然開口:「風簫若是不願,也可同為師一起睡!」

那還得了,楚風簫忙道:「無妨,便同闕兒一起吧。」

然後,東方闕就把楚風簫拉到了卧房,楚風簫不禁扶額,嘆息一聲:「闕兒,我與他人一起,習慣和衣而眠。」

東方闕眸中劃過笑意,乖巧點頭:「嗯,好,那闕兒也不脫衣服。」

到了亥時,見楚風簫依舊坐在桌案旁,東方闕起身拉住楚風簫手:「哥哥,闕兒困了,咱們睡覺好不好?」

楚風簫嘆息一聲,扶額:「好。」

最後東方闕睡在裏面,楚風簫睡在外邊。原本楚風簫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眠,卻沒想到躺下后竟莫名覺得心安,很快困意就上來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東方闕本來還擔心楚風簫會睡不好,如今看着倒是自己多慮了。東方闕側身撐著下巴看着楚風簫。他也不知為何,自從破廟相遇后便總是想起這個小女孩,到後面幾乎夜夜入夢。便命人查了查,一查之下才知是楚家二房的遺孤,也是曾經在皇宮內給了他活下去希望的小女孩。

明明是個女孩,卻硬要以男子身份生活,太不容易了。於是得知楚相入宮求太醫時便吩咐章太醫過去。得知她想入崇明學府便要求老頭務必收她為入門弟子。

此刻,看着熟睡的楚風簫,東方闕唇角輕輕勾起,以前他不懂,為何母后將父皇看得那般重,如今他大概有些明白了。雖然兩個人明明沒有任何血脈關係,可偏偏他就是會無端想她,會忍不住想幫她,想對她好。想着東方闕抬手輕輕撫了撫楚風簫墨眉,有些心疼。

睡夢中,楚風簫再次夢見白家一百零八口被午門斬首。夢到白寒一人孤零零地跪在棺木前無助哭泣。

……

眨眼間,楚風簫竟置身皇宮暗牢。周身鞭痕被綁在帶着倒刺的鐵架上,奄奄一息。

楚鳳菀一臉陰鷙:「小蟲子們已經餓了,喂喂它們吧。」

一句過後,一個太監拎着一個小木桶行了過來,木桶中裝了數百條水蛭盡數倒在楚風簫身上。片刻后撒了一種黃色粉末,水蛭紛紛掉落,小太監將已經吸足了血的水蛭捉回桶中。

楚鳳菀抬手撫了撫鳳冠:「我知道,你最想知道的是白寒的下落,今日我便將他帶過來了。」

說完拍了拍手,白寒便被帶了進來,衣着華麗,容貌冷峻。

見白寒並未受苦,楚風簫心下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眸色瞬變。

只見一個陰鷙男子行出,楚風簫認得此人,此人是宮中的掌事太監,最喜玩弄男童。

楚風簫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不,不對,我已經重生了,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結局!不該是這樣,不該!楚風簫拚命掙扎,無數倒刺刺入身體,她已經全然不察!寒兒!我會救你,一定會救你!

楚鳳菀看着楚風簫拚死掙扎,卻沒有任何作用的瘋癲模樣,笑了:「多日折磨都不見妹妹哼一聲,想不到不過一個見面妹妹便如此激動,那接下來的事妹妹要如何呢?今日,冷掌事,若做得好,本宮重重有賞。」

冷掌事陰邪一笑,嗓音尖細:「娘娘放心,奴才定讓這位小公子知道什麼是人間煉獄。」說完帶着白寒行入暗室。

「我聽說,冷掌事的活極好,每個被他玩弄過的男童都受盡折磨,痛不欲生,最後再被蹂躪致死!」楚鳳菀故意加重後幾個字。

倏然,室內傳來一聲慘叫!

寒兒!楚風簫用盡氣力終於掙開鐵鏈,飛身入了暗室。拔下發簪狠狠刺入冷掌事脖頸。

眼前的白寒,衣着凌亂,周身青紫。身下衣衫血跡斑斑,一雙眼眸再無生氣,絕望地望着房頂。

楚風簫忙為他攏好衣衫,將人緊緊抱在懷中。

良久,白寒才回神,看向楚風簫,笑了。說出了他今生最後一句話:「來世……你……莫要再做……白家……人了!」

……

睡夢中,楚風簫淚如雨下,口中囈語不斷。

東方闕忙將人擁入懷中,輕輕撫著楚風簫墨發,柔聲安慰:「風簫不哭,不怕,有我在,不哭。」

楚風簫夢境再轉,竟然到了武帝七年,她前世死後的第六年,東方晨一身龍袍高坐在金龍寶座之上。大殿之下,東方闕手握利刃冷聲質問:「為了皇位,弒父殺兄,這皇位皇兄當真坐得安穩么?!」

東方晨冷笑:「有什麼不安穩的,生在皇家,哪一個登上至尊之位的人手上沒有沾染至親之血!便是父皇不也一樣。而你又比我好到哪裏?」

東方闕沉默。

東方晨起身,沉步行至東方闕身側:「當年奪嫡之爭,若我敗了,太子對我同樣不會手軟。況且,生在皇宮之中談親情不是太過虛偽了。一路走到今日,弒君殺兄我從來心安理得。若是真有什麼後悔的,大概只有一件,也只有一人。若是有可能,來世讓我好好償還吧。」語落,東方晨抬手抽出東方闕身側將士的冷劍自刎殿前。

東方闕沉眸:「將此人與妖后帶到白家一門忠臣墓前,千刀萬剮以祭白家英靈!」

隨後,東方闕登基為帝,開啟盛世。

畫面一轉,東方闕竟靠在楚鳳霄墓前飲酒:「你大底是不記得了。六歲那年,我母后病逝。那日我獨自到了假山上,想要一躍而下。是你站在遠處喊住了我,那時你也就兩三歲的樣子,滿臉焦急地向我這邊跑了過來,路上還摔了好幾個跟頭。我見你這模樣也沒了跳下去的心思了,趕忙爬了下來扶起你。你笑着對我說,大哥哥,高,危險,摔下去,疼!后說什麼都要拉着我走。你不知曉那次的笑容與話語已是母后死後我不可多得的溫暖了。可惜自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後來當我查到當年那個小女孩是你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你已經嫁給了東方晨,白家更是已經被東方晨滅族……若是有來世,讓我早些認出你,別讓我再錯過了,可好?」

之後,東方闕至死都未婚娶,臨終前,將皇位傳給了原太子東方啟的嫡長子。並讓東方啟將他與楚鳳霄合葬。

畫面到此,楚風簫猛然驚醒。自己竟被東方闕緊緊擁在懷中。東方闕在楚風簫醒來一刻忙闔眸裝睡,楚風簫輕輕掙扎了下,但奈何東方闕抱得很緊,楚風簫又怕將人吵醒便沒在動。

此刻心緒複雜,原來前世已經有人為我了了深仇,原來也曾有人待我真心。楚風簫嘆息一聲:「抱歉,我心已死,無法還你一世深情,那便拚死護你一生安穩吧。」

東方闕微怔,她是如何知曉我對她的情誼的?還這麼自信我會對她一世痴心,這個事,我自己都沒確定呢。但什麼叫心已死,護我一生安穩,憑我的能力還需要你護?我既心悅於你,定是要你的全部,包括你那顆自認為已經死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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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召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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