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狄子彪來訪

3.狄子彪來訪

三吳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城內酒香瀰漫,秦淮河邊燈籠千盞,鼓樂絲竹聲不絕於耳,十分繁華。

皇城,燈火通明。

龍興宮。

龍興宮也叫春和宮,屬太子東宮,這裏沒有叫賣聲和煙火氣,沒有歡聲笑語。

東宮肅穆,為了安全需要,沒有樹木花草和其他東西,還沒有那些百姓活的瀟灑。

朱標是朱元璋的嫡長子,也是馬皇后所生,已經做了二十五年的穩太子。

太子妃呂氏帶着朱允炆在朱標身邊照顧。

朱元璋回宮,就直奔東宮。

他要把周乾醒來這事,告訴朱標,讓他高興高興。

太監要稟報,朱元璋示意不用通傳,進去時呂氏正在用白瓷碗給朱標喂湯藥。

「御醫怎麼說。」朱元璋臉色凝重,看着朱標。自己早上出宮時還好好的,怎麼又加重了。

呂氏和朱允炆對朱元璋見禮。

朱標說道:「爹,兒臣從陝西回來,有些疲倦,無妨。」

「咱今日去……」朱元璋說到一半看了看呂氏和朱允炆:「你們都下去,咱和太子說說話。」

眾人立刻退下,朱標看着朱元璋:「爹。」

朱標這病都是被朱樉給折騰出來的,他對朱樉和朱棣愛護備至。

朱樉在封地殘暴,恰逢朱元璋把西安府考慮為封地,因此才讓朱標親自去。

身為秦王,搶民婦,被朱元璋訓斥。

又因為考察西安府的事情,過於敏感,經常酒後對朱元璋發泄不滿。

罵朱元璋渾鳥,這事錦衣衛立刻報告,引得朱元璋惱怒,好幾次都要懲治朱樉。

這種發怒被朱標看到,加上疲勞和風寒,心裏恐懼朱元璋,便生病了。

待在皇宮,朱標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揣摩皇上的心思,沒了馬皇后,更加恐慌。

朱元璋經常把事情交給朱標去做,必須辦的漂亮,要讓百姓百官都滿意,皇上也要滿意。

胡惟庸案,就連自己的老師宋濂也被抄家,還有毛驤,這些朱標雖然知道他們有錯,但生怕自己犯錯。

而且一旦事情辦砸,那後果朱標不敢想。

朱標強打着精神,靠着床榻問道:「爹,是雄英的事?」

「對,他醒了,就是說話有些怪異。」朱元璋想到御醫說的那些屁話,道:「這些御醫,每日就是那幾句話,還不如咱孫兒說話。」

朱雄英當年丟失,常氏和朱標都很痛苦,這是他們夫妻最喜歡的兒子。

常氏也因此生了心結,整日鬱鬱寡歡,後來也早早不在了。朱標也因為這事氣的吐血。

「爹,兒臣想看看他。」朱標小心翼翼問道。

朱元璋起身,朱標是他最愛的兒子,不管那小崽子說的真假,他都要當回事。

朱標以為是自家皇帝老子不願意,立刻要改口。

想到周乾白天的話,又看到自己兒子生病,朱元璋做了決定。

「可以,但是你得答應咱一件事,絕對不能暴露身份,你的名字叫狄子彪。」

朱元璋強調了暴露身份的嚴重性,把自己攤牌嚇昏周乾的經過告訴朱標。

「兒臣遵旨。」朱標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看到那孩子了。

父子兩商量結束,朱元璋對門外喊了一聲。

幾乎是眨眼之間,蔣瓛走了進來,對朱元璋道:「見過陛下。」

朱元璋語氣嚴肅道:「明日起你隨太子去周家住,對前朝便說太子養病,不許任何人打擾。」

「那太子妃?」朱標仁慈,怕呂氏擔心自己,詢問道。

「你離開京城去修養身體,她們幾個跟著作甚。」朱元璋說話很霸氣,不容朱標疑問,只要執行就對了。

「爹,此話當真?」

「咱還能騙你不成。」朱元璋想到周乾的話,輕聲道:「標兒去吧,多住些日子。」

朱標有些震驚,皇帝老子這是高興了?

「是,兒臣遵旨。」

「有些事咱得叮囑你,你見到周乾后,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你都不能大驚小怪。」

「兒臣記下了,絕對不會大驚小怪的。」朱標笑着答應。

十年了,終於能見到愛子了。

從開國起,沒有朱元璋的親口允諾,私自出宮者,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不過,這也不是絕對。

朱標記得,馬皇后還在時,每月都會帶着後宮嬪妃去郊外剜野菜回來。

若是老娘還在,朱標心裏還是有靠山的。這次朱元璋高興,完全是因為嫡長孫朱雄英。

朱標一個人靠在床榻上,心裏都是見到周乾的高興,反而不在去揣摩朱元璋的心思。

——

——

第二天,陽光明媚。

正值晌午,太陽像火爐一樣炙烤著應天府大地。兩邊柳樹下,行人如狗尿苔散落歇腳。

「周乾,散步啊。」

「周小哥,吃了沒?來我家吃啊。」

「吃過了,吃過了。」

走在應天府大街上,有吃過午飯的鄰居百姓與他說話。

也有剛捧起碗筷的人家熱情邀請。

周長平滿臉黑線,自己搬來應天很久了,周邊的百姓從來都不問他,倒是周乾一出來,人見人愛。

巷子口洗衣服淘米的婦人看見周乾,羞澀之餘熱情的打招呼。

「周小哥,好些日子不見你,今晚來我家坐坐。」

周乾雖然不認識,但都微笑着回應。

誰會不喜歡高大威武,五官剛毅的少年郎呢。

尤其是村子裏的年輕姑娘們。

英不英俊倒無所謂,主要是喜歡周乾強有力的身體。

誰也不會想到,當初和她們調情說笑的人早就魂歸西天了。

這身體里是個地球來客,來自於未來。

這才叫受歡迎啊。

旁邊的俏寡婦對周乾嫵媚一笑。

周乾搖頭,這女人還想老鷹吃小雞。

周長平注視着那女人,目光中露出痴迷,搖搖頭:「這三十多年了,怎麼就沒風姿綽約的女人瞧上我呢。」

聽到這話,周乾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不必安慰。」周長平說道。

「我不安慰你,我就是疑惑,叔你是如何做到,三十年都不能讓女子對你多看一眼。」

周乾搖搖頭,走在最前。

你信不信我抽你!周長平剛脫下鞋底子,就想起周乾已經不是以前的周乾。

乖乖彎腰把鞋子穿好,扛着燒烤攤子向府城正街走去。

走了沒幾步,周長平就看到蔣瓛帶着個儒雅文氣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直覺告訴周長平,讓蔣瓛服侍的絕對是皇子親王,他膝蓋就要下跪,被蔣瓛眼神制止。

隨後蔣瓛道:「周小哥。」

「噢,蔣管事啊。」周乾笑着道:「這位是?」

「我是狄子彪,我爹叫我來找你的。」朱標紅着眼眶說道,忍住自己的高興。

周乾抬頭就看到狄子標的紅眼眶,搖搖頭。鳳陽府離應天有一段距離。

狄老頭這是連夜去把兒子接來應天,這狄子彪定是沒有睡覺。

狄家父子真是信任自己啊。

不過這狄子彪和自己鼻子眼睛很像,可能都是有些小帥吧。周乾臭美的想着。

旁邊的蔣瓛心如明鏡,讓周長平去做自己的事,他則是把太子吃的藥包背進周家院子,直接放在二樓廂房。

周乾很是吃驚,這個管事比自己還熟悉這院子房屋。

隨後他看了看狄子彪帶來的藥材包,都是治頭疼和風寒的,看成色都挺好。

前世他的爺爺經常頭疼,光是讓他去買葯都不下十幾種。

有時為了省錢,他還會跟着爺爺去挖草藥,認識幾種。所以各種葯都知道些。

久病成醫,這話不假,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了。

按狄老頭的說法,狄子彪的病和太子朱標的病都是同類型,這種三分治,七分養。

心情好,病就好了一半。

出宮后,朱標心情就很好。

今天,馬車離開廣敬門(洪武門),他身上的無形大山就不見了。

就連那千步廊也覺得像光明之道,為他打開。

應天城的百姓比宮裏的侍衛親切,普通的民宅也覺得舒坦。

看到周乾熟練的鋪床,朱標心裏有些難過,這孩子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經過相處,朱標更加肯定,這小子是朱雄英,臉型實在太像常太子妃。

只不過他不能相認,只能以狄子彪的身份與周乾相處。

「狄叔放心,今後你就跟着我混,這是我給你制定的方案。」周乾放下毛筆,歪歪扭扭的字實在有些難看。

但朱標溫和笑道,用手摸著周乾制定的方案。

這是他兒子寫的字。

墨跡沒幹,有些墨水粘在了朱標的手上。

朱標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每天卯時去江邊跑步……俯卧撐。暮色時分去山頂大喊。

朱標從沒有聽過這種奇葩要求,忍不住驚訝起來。

把他答應朱皇帝的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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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裝了,其實我是朱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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