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12 關（二）

你雖然真的傷心,但這場哭是假的。鄭恪看穿了你的假哭把戲。他見你搖搖晃晃，從後方拎起你的衣領,把你拎直，「能站直嗎？」「能！」你站穩了。他一放手，你又開始東倒西歪。鄭恪擰眉盯你半晌，嘆了口氣，拎著你往外走。你們經過舞池，舞曲聲震耳欲聾。你看著歡快蹦迪的人群，有一點好奇和眼饞。「好像很好玩……」鄭恪把你拽走了。門外的風吹到你身上,你感覺到一點冷。「清醒了沒？」你點頭,「清醒了。」「那我是誰？」你努著眉毛看他，他的臉在微微晃，你伸出雙手「啪」一下,像打蚊子那樣按住他的臉。終於,你看清了他的樣子,你又點點頭,肯定自己,「渣男。」又是被你拍巴掌，又是被叫渣男。鄭恪冷笑了一聲,「是嗎？」你：「你也不開心嗎？」他：「你說呢？」你：「看到你不開心,我好像開心了一點。」他：「……」你看到上漲了1%的數值,感嘆道，「分手以後就是這樣吧,你弱我就強，你慘我就開心。」鄭恪懶得和醉鬼計較。他抬手要招計程車。突然,你的手機鈴聲也響了,你接起來。是個女生的聲音。「謝天謝地你接電話了,你真一個人去酒吧喝酒了？」「嗯。」「真是的，你以前都沒去過，也沒想叫個人陪你，要是出點問題我看你家那位竹馬能殺了我。」「嗯？」這個句子太長了，你沒有聽清。電話那頭的人問：「他現在接到你了吧？」你還沒答，你的手機已經被鄭恪順手接管了。他攔到了車，一邊將你往後座塞，一邊回答對方「接到了」，就利落地掛了電話。你回頭看他。他眉峰聚斂，本應該顯深情的眉眼中，因為氣怒，多了一絲鋒銳冰冷的攻擊性。他看起來對這個給你打電話的人很有意見。「以後不要別人說什麼就做什麼。」你當作耳邊風，撲過去要拿回他手裡的電話，被他按回去。他對司機報了學校的名字。你反抗：「我不回學校。」「那去哪？」「我要去尋開心。」他看了下手錶時間，「這個點了，那你先去我那。」你立刻說：「你圖謀不軌！」他迅速反送你一句：「你最好別投懷送抱。」怎麼可能！你對和你分手的渣男前男友沒有這種妄想。但他的長相確實很吸引人。

回去的路程頗為安靜，他手肘撐在車窗上，窗外的浮華流光在他臉龐上一一掠過。你還醉著酒，在顛簸的車裡坐不穩，倒向了他。他後腦勺像長了眼睛，支著你的額頭把你推開。你又倒向他，又被推開。你在車裡搖來晃去，像一個不倒翁。望著車窗的他笑了。「我頭好暈。」你難受地說。鄭恪：「誰讓你喝那麼多酒。」「那我失戀了嘛。」你不高興，「你和我分手以後，都不傷心的嗎？」「我不傷心，我想放鞭炮慶祝。」你生氣地看著他。他還特地回頭，做了一個放鞭炮的舉動，擬音「peng-pa！」幼稚鬼！他贏了。惹你生氣他是第一名。但你在一瞬間忽然有了靈感，「我知道通關的訣竅了！」「嗯？」既然他不高興，你就會高興，那隻要他能體會到失戀的感覺，和你一樣傷心難過，你豈不是就解脫了！你想起來，你有一件很重要的道具。——失戀巧克力！你已經忘了這個道具羅里吧嗦的說明，現在腦袋暈乎乎的也想不起來，但總之就是吃了能讓人嘗到失戀的心酸痛苦。你從口袋裡取出巧克力，遞給他。「這個，給你吃。」「……你哪兒來的？」「我買的，好像味道不錯的樣子，你試試。」「你先吃。」他一副要讓你先試毒的樣子。你：「……我之前吃了，就那麼一小塊，留給你吃。」他翻了下手機日曆，「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你：「嗚嗚嗚你就不能哄哄我嗎？」他妥協：「……算了，放毒\\葯我也認了，拿來我吃。」你盯著他吃下去，好半天，他的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很平淡。你不由追問：「怎麼樣？」「什麼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難受，想哭，有失戀的感覺。」「失戀的感覺？」他看著臉頰染著酒暈，眼睛緊張兮兮的你，一笑道，「還好。」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你是不是拿到假貨了？還是他在撒謊？你該怎麼驗證呢，那塊都給他吃進去了。早知道剛才就答應他先嘗一口了。車經過隧道，視線暗下來，但你剛才已經看到他唇邊，還有沾著的巧克力漬。還有一點點。車晃動了一下，你再次倒在他身上。這回他接住了你。你的腦袋不轉了，不由自主地抬頭去他唇邊舔了一下。沒等你品嘗到失戀巧克力的味道，就被鄭恪猛地推開了！車駛出隧道，那一瞬間，路燈照入他眼中，你感覺他的目光充滿排斥，隱隱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傷心。最後他只是降下了車窗，讓高速行駛中的狂風湧入車裡。風刮碎了他的聲音。「……我不是江熙。」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