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7 關（四）

你羞窘地看了下四周,發現看台兩側都有人好奇地望著你們。而看台下原來站著程嘉宇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第三回合開始。伴隨著槍聲響起，唯唯又喊了你一次：「甜甜你發什麼呆……」你倒在她肩膀上,「我累了，休息下。」你還沒做過時間這麼短的任務，雖然遊戲好像給了你休息時間，但是討厭的肖思哲沒給你。唯唯摸不著頭腦,「怎麼他剛開始跑,你就先累了？」「唯唯你說,他那麼懶怎麼會報三千米？」「誰讓他一開始不肯報項目，最後剩下這個沒人報，那就只能他去了。」不出你所料。你沒回話了。風呼呼地吹著你的發梢,你的視線獃獃地望向遠處。紅色的塑膠跑道,茵茵的綠草地。你看見跑道內的那塊草地上站了不少人，舉牌、拿水，還有陪運動員小跑的,看上去像是後勤人員。你一個彈跳坐了起來。「唯唯,我能不能進內場？」「啊？」「我想進內場給肖思哲加油,你有辦法嗎？」你懊惱自己怎麼才想到這個辦法,廣播稿流於形式，其實本來就不一定能激勵到肖思哲。上個回合要不是唯唯……也罷，不必再提。你想不如直接和肖思哲進行一對一「交流」更方便。唯唯：「你怎麼不早點說,現在比賽都開始了。」說是這麼說，唯唯還是給你找到了辦法。說來也很簡單,每個班都有專門的後勤人員能拿到進入後台的許可證,恰好你們班拿到證件的其中一個女生就在看台上休息。唯唯拍了拍第一排某個女生的肩膀,那證就落到你手上了。你覺得遊戲安排的細節還算到位,假使你們需要花大量時間尋找有證件的人，那等你進場，比賽也結束了。你總不能學肖思哲翻牆進去吧？……也不是不可以。真到了這一步，你就拼啦。感覺這個遊戲玩久了，你的臉皮好像也慢慢練厚了。這次不必唯唯說，你主動拿上了毛巾和水，想一想，又多拿了一瓶水，有備無患。他們跑步中不能飲水，但可以用來降溫。臨走的時候，你忽然對看台上其他憊懶的同班同學說：「那個，大家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等到你進場，比賽又已經過半。你等大部隊跑遠后，看準時機切進了內場草地。大約是慢跑管理不嚴格，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人在跑道上來回，因此沒人來管教你。你緩了口氣，沒多久就看見了跑來的肖思哲。此時，他仍在第二梯隊里。看見你，他流露出詫異的神色。「你不要說話，免得岔氣。」你馬上跟著他跑起來，「我知道你不想跑三千米，但是已經跑了，那就要努力，好嗎？不然你怎麼對得起把名額讓給你的同學。」肖思哲：「……」你猜他心裡在想，誰給誰讓了什麼東西？

你繼續欺負他不能說話，「你不要以為你能糊弄我，你不只這個水平，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我對你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你的弱點在哪裡，如果你不好好跑就完蛋了。」「信不信我把你所有遊戲存檔都刪掉。」天吶，想到這個你已經先心痛了。這個殺手鐧先pass。你沒詞了，想想又盜用了經典台詞：「人如果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我宣布三千米的第一名就是你的夢想，肖思哲你要快點翻身，不然會被晒乾的知道嗎？」不知怎麼，聽到這裡，和他同一梯隊相隔不遠的幾個人，都破防笑出了聲。你馬上替他們著急：「不要笑，要保持呼吸節奏！」他們憋住了笑。「肖思哲你不要太傲慢，如果你有跑第一的水平卻不努力，就是對其他認真比賽的選手不公平！」他們沖你擺擺手，好像在說沒有覺得不公平。你忽略了他們。你繼續拉風箱一樣喘著氣，對肖思哲說：「生氣嗎？生氣、生氣就快點衝到終點，再來打我。」邊跑邊說話太累了。明明他們是在慢跑中後期，可是你追逐的速度像是在進行短跑衝刺。是你太久沒運動了嗎？正這麼想著，你腳下一絆，險些跌倒。還好你穩住了。等你再抬頭，就看見了肖思哲收回的手，他慢了兩步，對你說：「你別說話了。」「我怕我立即放棄比賽。」然後來打你？你立刻閉上了嘴。下一刻，他提速了！你馬上被他差開了一段距離。嗚嗚嗚你的「動員大會」沒有白做。反正也追不上了，你停下來猛喘了幾口氣，進行休息。你這時才想起來，剛剛只顧著說話，還沒把水給肖思哲呢。你休息了一會兒，跑在第一梯隊的程嘉宇也來了。他好像也困惑你的出現，從進入直道開始就時不時望向你。你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在他經過時，下意識地拿起水瓶問：「要水嗎？」他竟然伸手拿走了，像一陣掠過的熱風。接近午時的塑膠跑道熾熱，他們的頭頂上都快冒煙了。程嘉宇的速度慢下來，邊擰開瓶蓋，邊往頭上淋水，水珠順著他起伏的肌肉掉下來。不知是因為蓬勃的熱氣，還是因為他運動時收縮的肌肉，這時他的狀態看起來格外有攻擊性。現在你知道他上一輪那濕淋淋的衣服是怎麼來的了。就算沒有你，也有其他遞水的後勤學生。他看上去比肖思哲投入得多。而認真參與競技的選手都值得敬佩和鼓勵。於是你對他也喊了聲：「加油！」他好像聽見了，舉高空水瓶晃了晃，對你做了個「奮鬥」的握拳手勢。你突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就見程嘉宇將空水瓶往草地里一扔，驟然加快了步伐。咦？看著他大受鼓舞、興奮遠去的背影，你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又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