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腹
又問了一些相關情況，蔣衛就讓這個太宰退下了。畢竟這種人物雖然內部消息靈通精於雜務，手腳伶俐善於拍馬，在每個領導者身邊都必不可少；但卻又人品低劣，無法讓人信任。
所以更詳細的情報必須由自己確認。
根據宰和所說，對蔣衛最為忠心的應該就是被稱為虎山衛的虎山侯侍衛部隊。
雖然也有常備軍，但由士族組成的軍隊是這時代戰場的主力。所以，對於幾乎所有諸侯來說，臣屬於自己的各大小士族是非常重要的。
說起來，虞朝的士族倒是與春秋戰國時期的「士」十分相像。雖然也有許多狼子野心之輩，但絕大部分都還是信奉著「士為知己者死！」、「君視臣為國士，即以國士報之；君視臣為路人，即以路人報之；若君視臣如草芥，當以仇寇報之！」這一類的信條。
而虞帝、諸侯甚至高級士族家主無論大小都會有一支直屬侍衛部隊，這支軍隊是精銳中的精銳。
帝的衛士即虎賁，諸侯以國名冠之衛，士族則是以家名冠之旗衛。這種部隊的成員都是從小收養的孤兒，由上一代侍衛負責教導。這些人受到的教育是封閉洗腦式的，並被賜予了與主上同氏的榮譽，是家主的私臣（家臣忠於家族，私臣僅忠於個人）。所以其戰力強大忠誠度非常可靠，不過數量也比較少。拿虎山衛來說，不過百人而已。
琴歌看蔣衛出神，於是拍拍他：「別想太多了，身體還沒全好呢。」
見到梁雨也關心地看著自己，蔣衛笑笑：「沒事，畢竟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咱們先得為小命打算一下呀。」
連憐道：「怕什麼！咱們馬上把武器弄出來，就什麼都不怕啦！嗯……火槍火炮什麼的估計短時間弄不出來……先把手榴彈整出來吧？」
蔣衛沒好氣地看著連憐，她想的也太美了吧？手榴彈就算弄出來也得要人來用，除非搞挺機槍那樣的以一當百甚至當千的玩意兒，否則可靠的人太少根本就不頂事！對連憐的話，他選擇無視。
不過情況的確應該沒那麼糟，蔣衛想。看那兩老頭的羅嗦勁兒，應該屬於那種比較死忠於自己「老爹」的，那個叫齊漢的又是掌管國內軍事的大司馬，只要順著他們些不刺激到士的底線讓其完全對自己失望，那麼四人的安全還是能夠保證的。蔣衛當然不會那麼蠢，他想只要管好小丫頭估計就沒問題。
不過，蔣衛認為還是要首先確定虎山衛的忠誠度。他覺得，如果這支部隊都不能完全掌握的話，那還不如趕快隱居算了，興許還能在惡劣的野外環境中活長點兒。
又向琴歌問了些事，得知救了自己的正是虎山衛，蔣衛心放下了大半：看來這些人對家主的忠心還是比較可靠的，不然也不會這麼主動地尋找自己了。他決定召見侍衛首領也就是師衛中大夫蔣無風。
……
身高與在這個時代已算是長人的蔣衛相若，強壯卻又修長英武的蔣無風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青年人，這讓蔣衛更加安心了點。畢竟說話少的人一般都更清高驕傲一些。雖然不排除有那種會咬人的狗，但他們大部分很少做自己認為不當的事，而且很容易知道他們想什麼。
「靜秋（蔣無風的字）你救我性命於虎山，真是忠心可嘉。該賞！」蔣衛開始拉攏人心。
「主上有失是下臣之過，又怎敢邀賞。」蔣無風匍匐於地，臉上帶著尊崇得僵硬的恭順。
「嗯。」蔣衛點點頭，洗腦教育好啊……他目露讚許：「這過錯的確不在你，有功豈可不賞？就賜加秩二百石，嫡子承父職好了。」
二百石，在現代換成鈔票也就九千大元不到，不過在這裡考慮到生產力因素就不是個小數目了。蔣衛多少有些肉疼，但也沒辦法，命更重要啊！
他從宰和那裡得知，師衛一職雖不像其他職位般不許世襲，但也只允許前代師衛在退位前不久收下一代衛中武藝最高者為養子承襲。這是為了防止師衛長時間血緣世襲而形成具有野心的士家族，同時也是為了激勵下一代衛更加努力忠誠。
師衛雖然爵往往都不高，但作為諸侯最信任的人，這卻是極其榮耀的職務。蔣衛破例賜予蔣無風嫡子襲承此職的權力，就是為了讓其認為自己最信任他而更加忠誠。
果然，蔣無風非常激動。加秩也就罷了，但允許嫡子襲位對他來說，卻是前無古人的榮光！他顫抖著身軀以頭觸地道：「主上，下臣實無此功，不敢拜領！」
「起來吧，我意已決。望你多加教導嫡子，將來也好不負師衛之職。」蔣衛笑道，又說：「但是暫且不要聲張，否則大司徒那裡就不太好交待了。」他想若為了這個惹惱封建衛道士盧望就不好了……
蔣無風泣拜於地。蔣衛知道這個人大概是收服了，以後只要時不時給一些恩惠他就基本不可能背叛。如果是個老頭蔣衛還不敢肯定，但這樣一個從小受到洗腦教育的青年人，在現代社會熏陶良久的蔣衛自認不會看錯。
蔣衛讓蔣無風找一些忠心可靠的人準備去虎山辦事。什麼事？當然是把他的加長林肯弄回來了！那裡面可有非常多的有用東西，怎能長時間放在外面！說明了要保密，蔣無風就一臉嚴肅地走了。
「看來你還有兩手呢！」連憐若有所思，盯著蔣衛：「這個笨傢伙看上去快要認你做爹了……。」
「說什麼呢！」琴歌氣得拍了下連憐的小屁股，「有這麼說話的么！」
蔣衛吁了口氣，他心情輕鬆下來倒是一臉得意：「咱也是做了好幾年老闆的人，這點人事手段還能沒有么！你說是不是小雨？」看梁雨這小姑娘有些崇拜地看著自己，他「調戲」了一下。
「啊！是……」梁雨很快低下頭，臉又紅了。
琴歌言道：「蔣衛，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在兩女孩面前，她都是掩耳盜鈴地直接稱呼蔣衛名字的。
蔣衛收起笑容，想了想道：「還得收集更多的情報，畢竟我們對這個世界了解得太少了。」
琴歌也說應該如此。
蔣衛於是分派工作：琴歌去了解虎山侯府內的各種情況；梁雨則繼續去查閱各種史料；連憐么……去陪身邊的小婢女們玩兒吧；至於自己，則等身體更好點出去看看這個城市的情況——侯府女眷想獨自出門是很難的。
連憐當然很不滿意：「憑什麼我就去玩兒？咱懂的可多呢！讓我去搞武器吧？手榴彈……」
蔣衛哪敢啊，倒不是擔心火藥配不出來浪費錢財，畢竟只要看過點兒穿越類書的都知道配方比例；他害怕的是，就這小丫頭毛毛糙糙的樣，還搞手榴彈？不把自己炸死就不錯了……
見蔣衛不答應，連憐胡攪蠻纏起來：「不行！我就要！你敢不許我就天天纏著琴姐讓你吃不到！再不讓，我就勾引你！一看你這種老頭子就知道是喜歡『蘿莉』的！早就心懷不軌了吧？看我抓住把柄不讓你身敗名裂！」她邊想入非非邊還拋了個媚眼兒。
不知是連憐的「威脅」還是這個「媚眼兒」，總之殺傷力太大了，蔣衛瞬間倒地不起。
琴歌也被打擊得夠嗆，指著連憐說不出話。連憐這小丫頭和琴歌共同生活了好多天，早就消除了那絕代風華帶來的震撼和敬畏，笑嘻嘻地吐舌頭。
梁雨罕見地過來解圍了，她一本正經：「小憐，你真以為自己光是去玩兒么？」
「啊？不是么……？」
「當然不是，你的任務是非常艱巨的！你想啊，咱們四個人在這裡都有使女吧？」
「是啊，才幾個小孩子。怎麼啦？」
「她們夠粘人的吧？」
想想這幾天被幾個比自己還「蘿莉」的「蘿莉」纏著梳妝打扮這不許那不許的，連憐不寒而慄：「是呵……」
「你想啊，她們在的話大家就不能放心做事了。」
「你的意思是……？」
「你當然是去拖住她們啊，這麼重要的事怎能交給別人？」
「這麼說來倒也是……可是我覺得手榴彈更重要一點啊！」
「這個……手榴彈以後可以做，不過現在不是先要收集情報么？」
「那……好吧！」連憐一臉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