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塗山雪破境
聽到姜懸的話,塗山雪恨不得馬上收拾行李,與姜懸浪跡天涯,哪怕是餐風飲露,她也心甘情願。
只是,恍惚間,她想起了後山被封印的老祖宗,和教導她長大的長輩們,那一句句敦敦教誨到現在還清晰無比。
塗山雪猶豫了……
走?
走了之後,老祖宗該怎麼辦?
她當年為了族群的延續而犧牲了自己,醒來之後卻發現族群拋她而去,這……怎麼能行呢?
於情於理,塗山雪都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小狐狸們一個個眼含期待的看著大姐,只等她說一聲好,大家便會飛速的收拾好行李,踏上新的征程,它們早就受夠了膽戰心驚的日子,看著親人們一個個的離去,所有人的心都早已千瘡百孔了。
塗山雪微微低下頭,避開了小狐狸們的殷切目光,「多謝姜公子抬愛……」
「只是……我們不能走……」
簡單的兩句話,好像用盡了塗山雪全身的力氣,就連身體都有些搖晃起來。
話音剛落,小狐狸們期待的目光也隨之慢慢消失,一個個無精打采起來。
它們心中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所以誰也沒吵著要走,那一瞬間對自由的渴望,讓他們短暫的忘了後山的老祖宗,它們雖小,卻知道這其中的意義之重。
姜懸看著這些朝夕相處的小傢伙,無奈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們有緣再見……」
告別之後,姜懸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眾人面前。
塗山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感覺心臟被狠狠的抓了一下。
……
往事隨風遠去,姜懸雖然已經離去了很久,卻深深的刻在塗山雪的心中。
張霆玉看著愣在原地許久的塗山雪,靜靜的等著她回神,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此刻都不應該被打擾。
有些事情,只有當事人想通了,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置身之外的人,無論說什麼,也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
塗山雪的表情不斷的變化,一會憤怒,一會放鬆,最終慢慢平靜了下來,她輕輕的嘆息一聲,臉上滿是遺憾。
回過神后,她有些歉意的看著張霆玉,「抱歉張公子,我想起原來的事了……」
「沒關係。」張霆玉笑了笑。「能想起原來的事,說明你聽進去我的話了,沒讓我白白浪費口舌。」
塗山雪歉意一笑,「我明白張公子的好意,只是我真的不能離開,若是能走,當年便隨著姜懸公子一起走了……」
「六姑娘!你糊塗啊!」張霆玉怒喝一聲,「現在的情況與當年能一樣么?如今你家老祖宗已經被魔道盯上,旁邊更有昊天宗的長老虎視眈眈,稍有不慎,你全族都有覆滅之危啊!」
「若是此時還不警醒,一旦外敵再來,你就是塗山一族的罪人!」
「罪人?」塗山雪懵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罪人。
張霆玉:「對!你就是罪人!」
塗山雪喃喃問道:「我怎麼會成為罪人……?」
「六姑娘,你好好想想!若是封印被魔道中人打開,你家老祖醒來之後,看見你正浴血奮戰,她能走么?她能么?她要是走了,她還是你們的老祖宗么?她肯定會去救你啊!」
「但是她剛蘇醒,能有幾分實力么?哪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若是實力不濟,不但救不了你,恐怕連自己都會搭進去。」
「但是……!」張霆玉見塗山雪聽的認真無比,連忙賣了個關子。
塗山雪急忙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你們若是全都不在,你家老祖便沒有了顧忌,想走,還不是易如反掌么?」張霆玉搓著下巴,得意的說道。
塗山雪聞言一愣,好像……
是這麼回事???
雖然感覺哪裡不對,卻感覺有那麼點道理呢……
被繞進去的塗山雪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道這麼多年來的堅守,竟是個錯誤的決定?
張霆玉見火候差不多了,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只有照顧好自己,才是對別人最大的負責!」
「你也不想你家老祖為了救你,而葬身此地吧?」
「當然不行!」塗山雪脫口而出,「我不能成為老祖的負擔,我……」
「我得走……!」
看見塗山雪身上散發出陣陣白氣,張霆玉知道,自己又成功了,笑呵呵的說道:「對咯!」
想通關節的塗山雪,瞬間感覺到自己破開了瓶頸。
身上積攢多年的靈力噴涌而出,繞著自己變成了一個厚厚的巨繭,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僅僅是片刻之後,轟的一聲,巨繭破開,灑出了萬丈靈光。
而處在中心的塗山雪,也恢復成了本體的模樣,一隻通體雪白的巨大靈狐,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無比的高貴。
而她的身後,赫然多出了一條長尾。
時隔多年,塗山雪終於完成了華麗的蛻變,踏足上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