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漏網孽蠢動不止 修心婦竟墜愛河 第一節 戰場背後

第十五章 漏網孽蠢動不止 修心婦竟墜愛河 第一節 戰場背後

回說六月初八夜嚴家村的戰場上,葛山駝與駱別頭兩人向嚴求爵要債,逼得當時的嚴求爵只後悔自己不應該到這裡來。後來周達雄趕到,以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語鎮住山寇,又以舉棍廝殺嚇退了兩嘍羅,嚴求爵才得以從無地自容的尷尬里脫身。

但是,葛山駝和駱別頭並沒有因此放過嚴求爵。

當時的嚴家周家兩村人,都集中注意在戰場上。嚴求爵乘機轉身後退,悄悄的離開人群往家裡走。但是他沒有料想到,駱別頭和葛山駝一直在對方陣里留心他的舉動,見他悄悄溜走,他倆也借著夜色掩護悄悄避開戰場眾人的視線,繞過戰陣背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上嚴求爵。快到村巷口的僻靜處,駱別頭叫道:

「嚴掌柜這是要到哪裡去?」

嚴求爵聞聲大驚失色回頭一望,挺著明晃晃的鋼刀的葛山駝駱別頭乘機一前一後將他堵在中間。他頓覺渾身冰冷脫口問道:「你二人要幹什麼,為何跟著我不放?」

葛山駝說:「嚴掌柜莫怕,我們不想幹什麼,只想煩憂你嚴掌柜陪我倆說說話。」

嚴求爵說:「說、說、說什麼?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身上一文錢都沒有。」

葛山駝說:「嚴掌柜放心,我倆不殺你,也不逼你交銀子,只想問問嚴掌柜,這嚴家村裡的財主都是誰,那座房子的主人最有錢?隔溪對面的周家村裡有幾個財主,和你們嚴家村的財主相比,誰更富?」

駱別頭補充說:「嚴掌柜,我們是有過交易讓你賺了數萬兩銀子的老朋友。只要你把剛才問的這些事全都對我倆說,其他的都好商量。」

兩人說說話之間,都有意把鋼刀敲著路邊的石頭髮出「鏘、鏘、鏘」的聲音。

嚴求爵的心已經稍定,並不害怕對方如此故弄玄虛,而是滿口喊冤:

「兩位大王快別提那事。草民做了你們的冤大頭,被你們害得可慘。要想找你們訴苦,卻是無路可通。今日見了你們,有心想著向你們要回那一千兩銀子,又是不敢,反倒被你們逼著交九千兩。草民這個冤受的真是大了。」

駱別頭說:「嚴掌柜不要昧著良心說瞎話。我們把那麼大一筆財富送與你,還好心讓你拖欠九千兩。你現在倒好,想要賴掉那個九千兩不給,卻來反咬一口,說我們害你。這樣的昧心話,就是我們做強盜的也說不出口。」

嚴求爵苦笑說:「兩位大王沒有聽見周達雄剛剛在陣上所說,你們寨里的郝歪刀、小山雉等四個嘍羅早已被抓住。他四人在縣衙大堂受不了大刑,全都招了。縣老爺將那五百包生絲全都抄走沒收,還把我的店鋪也抄沒入官,還把草民打了五十大板。我被打得我幾乎就要入地不說,還被弄得。傾家蕩產,沒法在嶠陽鎮上再待下去,只好回到山溝里來。兩位大王說說,草民冤不冤?」

葛山駝問道:「你是否知道郝歪刀等人是如何被抓的?」

嚴求爵說:「就是在剛才要打你倆的周達雄,和幾個拳師一起趕到你們山寨附近抓的。聽他在大堂上說,他和兩個拳師還悄悄到了你們山寨里打探。因為你們人多難下手,就在路上抓了他們四個。」

駱別頭葛山駝兩人稍稍沉默了一下。葛山駝又問:「縣老爺把生絲都送到那裡去了?我們想辦法去把它搶回來再送與你。」

嚴求爵說:「兩位大王饒了我。你們的東西,不用說是生絲,就是真金白銀送與我,也不敢要。只怕有朝一日苦主告到縣裡查起來,縣老爺抓不著你們,只有抓我抵贓。」

葛山駝問:「照你這樣說,那五百包生絲是有苦主告了?」

嚴求爵說:「正是。那些生絲是有商家定購的。他這裡久久沒有收到,就去信向絲行詢問,絲行因此派人沿途查訪,你們的事就發了,連累我也進了縣堂受審挨了板子不說,還破得精精光光。」

駱別頭說:「這個結果倒是沒有料到。我寨里老大想得很周到,我們當時手腳都做得很利索,沒想到還是被查出來。假若官府因此調兵來打我們,這倒是不怕。我們山寨位置高道路險,官兵上來時早已累得半死,哪還有氣力和我們打。」

葛山駝說:「這個且不要說他。嚴掌柜你還沒有說你們嚴家村和周家村誰最有錢的事。都說嶠溪嚴家與岡溪周家富甲一方,可知你們兩村裡財主不少。」

嚴求爵方才明白強盜來打嚴家村的原因,也知道強盜今夜是找錯了地方。他們不知道嶠溪嚴家村之外還有嶠溪嚴家莊、岡溪周家村之外也還有一個岡溪周家莊,那「富甲一方」的話,就是指那兩個地方。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但是,要把這個真實情況告訴面前的兩個強盜,嚴求爵還沒有這個膽量。雖然他懷恨周承庥和嚴豐祿,但是他不能不為自己的後果著想。假若這些強盜有朝一日也如郝歪刀小山雉等人那樣落入官府之手,自己把富甲一方的方真實情況告訴他們的那個結果,便是不可想象。嚴求爵想了想說:

「兩位大王,不是草民不說,其實是我這嶠溪嚴家村裡真的沒有財主,誰家要是一年到頭都能夠有個溫飽日子,便是上天的恩賜了。不知外人是怎麼生出富甲一方的話來。兩位大王只要看我村裡的房屋,就可以知道富甲一方的話可信不可信。對面周家村裡也是一樣,兩位大王如果不信,草民這就陪你倆進村去看看,就會知道草民所說是真話還是假話。」

葛山駝和駱別頭原指望能從嚴求爵嘴裡問出富甲一方的實訊,趁現在前方在打仗村裡空虛去發了財然後逃走。這時聽了嚴求爵的回答,再看村口這一帶目光所及的房子,全都是低矮歪斜,沒有一座象模象樣,因而收起乘虛打劫的念頭。回顧嚴求爵說他自身已經傾家蕩產身無分文,想來即使在他身上割十八刀也流不出一滴血來,駱別頭因而順水推舟地說:

「嚴掌柜的話我倆當然相信,也不必去村裡看。我再問你,現在正與我山寨里人交戰的兩個女娃娃,平時都在哪些地方練功夫?」

嚴求爵說:「這個有些難說。我嚴家和他周家,兩村人都是世代練武,每人都是在自己村裡練,她倆還在其他什麼地方練,草民從不練武,真的不知道。兩位大王問這個,是不是因為她倆美貌,就想對她倆下手?」

駱別頭說:「我們只是隨口問問。你們兩村人世代練武,如何你卻不練?」

他們三人在戰場後方偷偷的說話,不知道戰場上形勢已經大變。這時只聽得兩村人一陣高過一陣的吶喊聲向村外涌動,葛山駝和駱別頭知道事情不妙,趕緊撇下嚴求爵不管,躍到村口一座房子上放起火來。

兩個嘍羅準備轉向第二座屋上放火時,戰場上戰場上有人就已發現村口的火情大聲呼喊,兩個嘍羅因此趕緊從另一個方向逃出村去,從此沒有回嶠陰寨。

嚴求爵的家遠離離村口,中間還隔著一片空地,看著兩山寇放火,他竟然不阻止不喊叫,管自悄悄的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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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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