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命

*帝君此時臉色黑的已經要滴出水來。

而一旁的男人，已經傻楞在原地，哪怕他是仙。

他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想，眼前的一切已經超過了他的思考範圍。

一個凡人，敢抓帝君的腿腳！

別說是一個凡人，別說是帝君的腿腳，哪怕是一個仙，碰帝君一絲衣角都是一種褻瀆。

只因為這個男人叫帝君！

這個世界唯一的神。

帝君臉色陰沉的說道：「放手。」

囡囡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更是直接抱住了腿。

「挖槽。」

一旁的男人，眼睛瞪圓了差點跳起來。

「她、她、她還敢抱帝君的腿！」

帝君像是忍着強大怒意。

一字一頓的說道。

「放！」

「手！」

小女孩這次乾脆把臉埋進了帝君腿里。

「哇哇哇槽。」

旁邊的男人已經像傻子一樣痴獃的愣在原地，心底一片冰涼。

「完了完了，這是老壽星吃老鼠藥，嫌死的不夠快啊。」

帝君揪起小女孩的背領，把她提了起來，想要把她甩出去。

可是小女孩用盡全身力氣對抗著男人提起。

雙手死死的抓着帝君的褲腿，雙手因為用力，帝君的褲腿陷入一片褶皺。

帝君又是用力了幾分。

沒想到小女孩仍然不鬆手，雙手還因為用力，嵌入到自己手掌里，殷出一片血紅，帝君的雪白的褲腿逐漸滲出一絲血紅。

小女孩抬着頭祈求似的看着帝君。

帝君一絲心軟，逐漸放鬆了力氣。

隨後小女孩像一塊磁鐵，啪，又是粘住了帝君的雙腿，接着小女孩的腦袋埋進了腿上。

帝君嘆了口氣。

旁邊一個男子終於反應過來，向前走了一步；「帝君......」

男子並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因為他知道，他不配，帝君沒有對他下命令。

而他，不配替帝君做決定。

帝君長嘆了一口氣：「罷了。」

就帶她回九浮宮吧。

帝君看向男人：「我們回去吧。」

接着與男人化身一道光，向天飛去。

囡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獵獵風聲吹進耳朵里，巨大的力推動着她。

而她用力的抱着帝君的腿，緊閉雙眼，什麼也不敢看。

雖然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但是囡囡一點都不怕。

因為她面前這個男子。

是帝君。

一劍盪魔神的帝君。

中州上空，懸浮着九座浮島在雲層中若隱若現，而這九座浮島中間竟然用木橋作為連接。

地上的凡民看不見。

唯有雨過天晴，雲層稀薄，才能看到天空中，浮現出九浮島的一絲影子。

凡民皆以為神跡顯靈，紛紛跪拜祈禱。

「啪嗒。」

兩道身影，出現在九浮島上。

果然是帝君和那名黑衣男子。

當然還有緊抱帝君大腿的小女孩。

囡囡感受到風壓消失，好奇的睜開了雙眼。

接着看到一座座巨大的宮殿坐落四方，一座座懸空的浮島之間木橋相連。

囡囡抬起頭看向帝君。

帝君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小腦袋。

「可以放手了嗎？」

囡囡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但是出奇的竟然聽話的鬆開了的手。

只是，右手還是死死的攥著帝君褲腿。

雪白的褲腿，都被小女孩捏出了一片褶皺。

帝君也就由着她了，隨即和男人向前方走去。

囡囡抓着帝君的褲腿，好奇的四處打量著，東瞅瞅，西看看。

一路上不時有行人路過低頭對帝君問好。

隨後都好奇的打量著小女孩。

一座廣場上，幾十名修士正在修鍊。

整片廣場各種靈氣萬紫千紅煞是好看。

不時或有靈劍凌空御起，翱翔於空。

「誒誒誒，快看。」

一名女修士對周圍修士說道。

周圍修士朝向女修士所指方向看去。

帝君臉若寒霜的正向天機閣走去。

身下一個小女孩緊張的抓着帝君褲腿。

「嘶。」

廣場上一片嘶鳴之聲。

數十名修士目瞪口呆的看着帝君下面的小女孩，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天空上的飛劍七零八落，叮鈴咣當的砸落在地上。

而幾名修士雙手結印在胸前，還維持着御劍的姿勢，獃滯的扭著頭看着帝君的方向。

場面頗有些滑稽。

一個女修士率先打開沉默，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這是帝君嗎？」

男修士朝向女修士打斷道：「廢話，不是帝君還能有誰。」

另一個女修士開口道：「那個小女孩是誰啊，怎麼會抓着帝君的衣角，莫不是......帝君的骨肉？」

「啪。」

另一個女修士給了開口女修士一個暴戾。

「你說什麼呢？」

接下來就是四五名女修士的反駁。

「帝君大人清心寡欲，怎麼可能會有男女之情。」

「就是就是，天下誰人配的上帝君大人。」

就算帝君有了男女之情，那也絕對是自己。

開什麼玩笑，帝君大人可是每個女修士的夢。

一名男修士開口道：「應該是帝君大人找到的一名遺仙。」

其他修士也是點頭認頭：「根骨一定還是極佳，不然不會與帝君如此親密。」

這個解釋所有人都點頭認可了下來。

*天機殿。

一名枯瘦如柴的老人閉着眼睛，盤坐在一座神像前。

神像是一名女人，輕紗傍身，裙角微擺，額頭一點硃砂。

門外，帝君帶着小女孩走了進來。

老人似有所感，緩緩睜開雙眼，隨後站了起來。

老人對帝君一禮，說道。

「帝君大人，此行可還順利？」

帝君說道：「北海卻有魔人活動蹤跡，暫時還不知是如何出現，北海的人正在查。」

老人點頭，隨即看向小女孩。

「這位是。」

「魔人屠戮一處村莊，趕到時只有她活了下來。」

老人眼睛亮起，緊緊盯着小女孩。

囡囡被看的有些發毛，雙手抓着帝君褲腿，往後躲去，隨後整個身子躲在帝君腿后，只漏出半個腦袋警覺的看着老人。

帝君打斷老人目光，開口道：「天機，為何我此行一去，並未看有魔神？」

老人收回看向小女孩的目光：「沒有嘛？」

隨即灑脫一笑。

「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帝君皺起眉頭，好看的眉峰像交戰的刀劍。

「看錯了嘛？.......」

很顯然帝君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老人躬身謙卑道：「時間久遠，天機並非一成不變，青蠶吐司亦可扭轉天理走向，當初看到的，不一定是已定會發生的。」

帝君銳利的眼神看着天機：「天理雖有萬千變化，但是變化皆在命數之中。」

隨即低聲連問。

「天機閣算的命，何時也在變化之中了呢？」

老人抬頭與帝君對視，笑道：「既然命數已定，帝君又何必望海尋源，做那一隻青蠶呢？」

帝君眉頭舒展：「你不必向我解釋。」

隨後說道。

「畢竟這片天地你比我懂。」

老人又是躬身：「帝君明白就好。」

「我只問一句。」

帝君緊緊看着老人：「現在可還在命數之中？」

老人嚴肅回答：「在。」

帝君眉頭舒展：「有此，便夠了。」

老人又問道：「帝君，這個女孩該當如何？」

帝君淡漠道：「哪裏來的自然哪裏去。」

老人笑道：「凡間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帝君可是要見死不救？」

帝君皺眉：「依你所看，該當如何。」

老人：「既被帝君所救，想必也是與帝君有緣，依我所看，不如留在九浮宮。」

帝君嘴角一勾：「你此番與我說北海將有魔神出現，莫非就是讓我救下這個小女孩？」

老人躬身：「螻蟻尚且偷命。」

接着說道。

「既然此女被帝君所救，如何處置自然全憑帝君一念之間。」

帝君面色寒霜的看着老人，答非所問，避重就輕，說了等於沒說。

天機老人和自己說北海將有魔神復辟，轉了一圈發現只有幾個實力低微的魔人。

來天機閣就是來解惑的，雖然知道可能問不出什麼，沒想到還真是問不出什麼，烏七八咧一大堆，打了一波太極。

帝君「哼」了一聲，隨後轉身離去。

囡囡抓着帝君褲腳也走了出去，扭回小腦袋，還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枯瘦如柴的老人對她笑了一下。

「嘶。」

囡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再也不敢看，把頭縮了回去。

兩人遠去后。

老人收起笑容，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乾天殿前。

帝君帶着女孩走了進去。

帝君低頭看着小女孩；「可以放手了嗎？」

小女孩可憐的抬頭看着帝君，衣服又臟又破，小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帝君一臉無語，他可以拿着劍掃平萬千神魔，也是對這個可憐的小無賴毫無任何辦法。

總不能一掌拍死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吧。

帝君臉若寒霜慍怒道：「這裏是我的宮殿，你可以放手了。」

小女孩紅着眼，沒說話，也沒搖頭，就是盯着帝君眼睛看。

小手更是用力的攥緊帝君褲腿。

「你這樣還能抓住我一輩子嗎？」

小女孩什麼也沒說，就是看着帝君。

擦，沒辦法了。

怎麼不是魔神攥自己褲腿呢，自己直接一掌下去，打的渣都不剩，怎麼就是這個個小東西抓着自己呢？讓自己毫無辦法。

帝君嘆了口氣，走向自己的宮殿。

宮殿內極為寬廣，並沒有金碧輝煌，書架落滿了整齊的書卷，殿中央一個桌子，幾捋捲紙和筆整齊的在桌前靜靜躺着，顯示著這裏的主人離去前還在處理著東西。

帝君帶着小女孩走了進來，隨後直接走向案前，盤膝而坐后，整理著案前的文卷。

囡囡也是跪坐在帝君身旁，小手改為抓在帝君腰上的衣服，只是並沒有那麼用力，只是輕扶在衣腰上。

但是囡囡仍然像個小豹子一樣緊張兮兮的看着帝君，如果帝君敢跑，她也會最快速度再抓緊帝君衣服。

帝君低頭看了眼伏在腰上的小手，沒說什麼，拿起桌上的捲紙看了起來。

「你真的是帝君嗎？」

小女孩終於開口了，這是她和帝君說的第一句話。

帝君扭頭看了眼小女孩，隨後又看向卷宗。

「不是。」

小女孩緊追不捨的問道：「那他們為什麼都叫你帝君。」

帝君眼睛都沒眨一下隨意回道。

「他們騙你的。」

小女孩聲音大了幾些：「你騙人！」

帝君扭頭看向小女孩。

「你就是帝君！」

小女孩大聲說道。

男人又看向卷宗：「你認識我嗎？」

小女孩說道：「認識啊，我娘經常給我講你的故事。」

帝君隨意說道：「哦？你娘都是怎麼說我的？」

「我娘說帝君是世間最厲害的人，誰也打不過他，我爹也是這麼說的，說帝君是最最最最厲害的。」

男人一頓，笑了一聲，又像是在嘲笑自己：「帝君嘛？......」

帝君看向小女孩。

「他不是最厲害的人。」

」他是天底下最無能的人。」

聽到這，小女孩竟然猛地推了一下帝君！鬆開了抓着衣服的手臂。

小女孩滿臉怒意看向帝君。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