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皇命難違，啟程平樂Ⅲ

「你可知那西節使者？」源皇示意赫連泓樂坐下。

「兒臣知曉些許……」赫連泓樂一臉老實著坐了下來。

「眼下大源江水禍患，百姓積怨，影響甚廣，西節又乘機關閉了與我大源的互市貿易，我大源的精銳良馬得不到補給，商人的絲綢玉器陶瓷堆積滯銷，情況不容樂觀啊！」源皇憂心忡忡。

「父皇，兒臣雖愚笨，但也能聽得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此時西節來朝，這是想乘機掏空大源啊。」赫連泓樂有些慌亂。

「不但如此，西節的意思是想要開通西節互市貿易關卡，除了重金還要帶走一位皇子做人質……」源皇的神情有些凝重。

「質子？父皇，這個質子…是兒臣嗎？」赫連泓樂的話有些吞吐。

「這可不是父皇說了算。」源皇起身，慢步走到了門口，環視了一周，關上了門。

「父皇……」赫連泓樂跌撞著站了起來，被源皇給從肩膀上按回了座位。

「樂兒想知道杜丞相的計劃嗎？」源皇居高臨下，赫連泓樂一臉遭受了巨大衝擊的表情。

「表面上質子人選是躍兒，在召回躍兒的途中，躍兒會遭遇不測，回平樂城裏再從你和熠兒兩人中選一人，你覺得最終這質子人選會是誰？」源皇的字字句句像是個夢魘，赫連泓樂僵住了。

「父皇……」赫連泓樂把希望寄託於源皇。

「樂兒，父皇對不起你和躍兒，你要怪就怪父皇無能吧！」源皇繼續坐在玉案前，批閱奏摺。

「兒臣不敢！」赫連泓樂跪安了。

「去吧，回你軒王府多過幾天自由日子吧！」源皇看着奏摺的頭始終沒有抬起。

赫連泓樂沒有說話，手裏攥起了拳頭，轉身那一剎那，他的眼神戾氣橫生，表情漠然到了極致。

「躍兒，父皇就只能幫你到這裏了。」源皇抬起頭來，看着赫連泓樂消失已久的身影，這才長嘆了口氣，輕聲說着，又埋進了奏摺之中。

長煙小城，佩王府邸。

夜間的小風輕輕吹着，阿棠提着一盞燈來到了海棠苑裡，她倚在花海里望着天上的碎星星。

深不見底的夜空中，一片碎星放縱不羈，沒有月亮的痕迹。

明天一早，她的遷躍哥哥就要離開了。

她真的留不住他了，就算搭上她的性命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世間上最討厭的就是皇命難違，最無情的就是交接聖旨，最該死的就是蓋璽皇帝！」阿棠看着夜空喃喃自語，紅紅的眼眶裏承載的全是憤怒。

周圍很安靜，很適合疲倦的阿棠小憩，但她心裏的鬱悶遠遠大於疲倦。

「難得阿棠有心事啊！」赫連遷躍突然出現在阿棠一旁，嚇得阿棠一個激靈。

阿棠看了一眼赫連遷躍，沒有說話，默默地轉過身去。

「阿棠真勇敢，要是我肯定會被嚇得大叫起來。」赫連遷躍說着把身子側到了阿棠前面，「阿棠行行好，就原諒我吧！」

阿棠一把推開了赫連遷躍，自己提燈起身了。

赫連遷躍順勢倒在了地上，有氣無力的喊了一句「阿棠」后，便一動也不動了。

阿棠看了一眼，不打算理會，提燈朝着出口直徑而去。

將要邁出苑裡的門，還是轉身提着燈小跑回來了。

不出意外，赫連遷躍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棠慌了。

「遷躍哥哥……」她扔下燈把赫連遷躍抱在懷裏，摸了摸人中，然後整個人僵住了。

一滴淚落在了赫連遷躍的臉頰上，赫連遷躍的臉上肌肉動了動。

「遷躍哥哥…你醒醒啊，你不要丟下阿棠…阿棠不生氣了…阿棠真的不生氣了……」阿棠哭的不知所措。

「阿棠，你怎麼哭成小花貓了？」赫連遷躍說着抬起手擦拭著阿棠臉上的淚水。

「遷躍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阿棠俯下身就抱住了赫連遷躍的脖子，「是阿棠不好，阿棠不該生你的氣，對不起，遷躍哥哥……」

「小傻瓜，是我不對……」赫連遷躍有些自責的說着，鼻子下聞着阿棠熟悉的發香，更自責了。

「快，海棠苑裡有動靜！」

「哪裏來的不長眼的小賊，敢來佩王府鬧事！」

……

外面的人還沒到海棠苑裡，這聲音就先到了。

怎麼，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賊，你們打算大張旗鼓的來捉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