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教

第二章 受教

楊雨和楊楓二人從此開始習武。在二叔探親的二十幾天里,只要休課,二叔都手把手教授小哥倆。白天教身體上的鍛煉,比如扎馬步,提木墩,綁沙袋跳躍,躲避二叔扔來的沙包,數樹葉,等等;晚上就在屋裡教打坐練氣。那些天可真把小哥倆折騰得不輕。白天累不說,到了晚上還不讓舒舒服服地睡覺,必須先練兩個時辰的打坐。要盤腿,還要兩個腳心都朝上,剛坐一會腿就麻了;坐姿要端正,但還不能僵硬,要放鬆,本來就累了,一放鬆就更困了,一彎腰或者低頭,二叔就叫他們趕緊恢復坐姿;至於如何呼氣和吐氣方面,倒是沒怎麼受罪,二叔怎麼說就怎麼做就是了。至於周身穴位、經脈雖然難學,但柳先生曾有所講授,現在二叔再一一詳細解釋,小哥倆也就明白得差不多了。

開始時,每次都是好不容易剛熬滿兩個時辰,身子就就地一歪,呼呼睡了過去,象稀泥一樣,連二叔怎麼把他們抱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大約半個月後,先是楊楓適應了這種打坐,慢慢地不但不覺得累了,還有些神清氣爽了起來;到大約二十天的時候,楊雨也有了這種感覺。小哥倆都很興奮,知道這門內功是好東西,都偷偷問過二叔這叫什麼功,二叔說你們只管好好練就是,不需要知道是什麼功。小哥倆也都沒再去問父親,因為二叔不說,父親也肯定不會說,再說二叔也不一定會告訴父親功法的名字。

二叔臨回鎮山幫時,叮囑小哥倆,一定要好好練功,戒驕戒躁,不能偷懶,百鍊才能成鋼。

不過第二年楊得衣再回楊家莊時,發現楊雨學醫心切,私自跑到緣山鎮去了。楊得衣的第一反應是去把楊雨領回來,但考慮了一下,覺得強扭的瓜不甜,即使領回來,心思也不一定能放在學武上;再說楊雨那麼想學醫,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另外覺得楊楓的學武天資似乎比楊雨好一些,於是就決定重點培養楊楓。

第二天晚上,楊得衣把楊楓單獨叫到他們睡覺的屋裡,說:「你習武的進展二叔很滿意,能看出來你也很努力。正如二叔所想,你的內功已經到了第一重的頂峰了,今晚二叔助你一臂之力。來,象平時一樣地吐納,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慌亂。」說完一指土炕。

楊楓疑惑了一下,依言過去盤膝坐好,閉目吐納。不一會達到了平時打坐時平神靜氣、心無所想的狀態,他此時就已經能清晰地感應到有一絲暖流在體內里鑽來鑽去。忽然,一個肉忽忽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腦門,好像是二叔的手掌。楊楓不禁心裡一慌,不過馬上想到了二叔先前吩咐的話,急忙按平時的節奏調正了吐納。這時從二叔的手掌里鑽出了一股熱流,從腦門進入楊楓體內,徐徐下行,最後和楊楓原有的那絲熱流貼到一起。雖然兩股熱流有些排斥,但在叔侄二人的分別控制下步調一致地在楊楓的體內中行進,擠脹著原來纖細的經脈,讓楊楓感覺到了一陣陣痛楚。每當楊楓實在難忍時就放慢了熱流的行進速度,這時二叔也總是適時的減緩速度。大約兩個時辰后,兩股熱流在相互不斷的擠壓揉纏下,最終慢慢地融合在一起。二叔見此,緩緩收功抬手,由楊楓自己繼續吐納。

當楊楓終於將這股熱流運轉了一周天後。收功一睜眼,竟然天已大亮,二叔也已不在屋裡。穿上鞋往地上一跳,發現自己身體輕盈異常,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似乎力量源源不斷。楊楓高興地躥到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舒服啊。抬眼遠望,火參嶺上的溝壑、石頭、大樹好像變得更清晰了;豎耳一聽,似乎聽到了鄰居家二嬸在催兒子大胖起床呢。

楊楓興奮已極。這時楊得衣也走出屋子,站在門口看著楊楓,臉上帶著少有的微笑。楊楓剛想告訴二叔自己的變化,卻忽然發現二叔臉色發白,略一思索,走上前小心地問道:「二叔,昨天晚上您是不是把您的功力給我了?您不會有事吧,二叔?」焦急之態盡顯。

楊得衣點點頭,輕聲說道:「無妨,我只給了你四分之一的功力。修養兩三個月就會恢復。」又接著說:「你現在的內功已突破了第一重,再按照第一重的功法修習,進益已經不大,從今晚開始教你第二重功法。本想趁今日休課教你一套拳法,但現在二叔約略有些不適,那就從明日開始吧。」

楊得衣在教授武藝時甚為嚴厲,在返回鎮山幫前將第二套內功功法和一套「破玉拳」詳詳細細地講解了數遍。本來這破玉拳中配有修習內功的功法,但二叔只大概給楊楓簡略地講了講,讓他還是繼續按原來的內功功法打坐。

秋去春來,轉眼間兩年過去了,楊楓已經十歲。除了在二叔的幫助下內功已經突破了第二重外,去年學的一門叫「飛煙縱」的輕功功法也已初入門徑,似乎有了一些身輕如燕的感覺。今年二叔回來除了講解了內功的第三重功法外,只指點了一些自己練習破玉拳和飛煙縱時的不足之處,沒講新功法。

楊得衣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把楊楓單獨叫到他們休息的屋子裡,關上房門,緩緩地走到炕邊坐下,然後對楊楓說:「楓兒,你也坐。」

楊楓頓時感覺氣氛有些凝重,就依言坐上,抬頭靜等二叔說話。

楊得衣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楓兒,你今年十歲,還只是個孩子,而且從小到現在,也沒吃過多少苦,你不會體會到過窮苦日子的艱辛。我十歲以前,和你父親二人,常年吃不飽穿不暖,大哥有什麼好東西都留給我,他自己二十歲了還乾瘦如柴。」

然後頓了頓,楊得衣話鋒一轉又說道:「儘管你現在還不怎麼懂事,但既然兩個月以後就要去鎮山幫參加開山門招弟子的測試了,有些話我就必須要囑咐囑咐你。我的本意是不同意你去鎮山幫的,雖然許多人羨慕那些鎮山幫的門人弟子,但鎮山幫絕非什麼良善之地。只是你象你大哥一樣酷喜學醫,但整個臨仙府醫術稱得上高明的大夫二叔也只知道一位,而且還是在鎮山幫中。二叔認為既然想學醫就要跟最高明的人學,另外如果一切不出什麼意外,你藝成之後脫離鎮山幫應該也不是難事,所以二叔經過一番考慮最後還是同意讓你去鎮山幫。」

楊得衣又停了一會,接著說:「現在有些事,即使你現在不懂,也要一一記住。第一,此去鎮山幫,行事一定要低調。我能看出來你生性謹慎,但還是提醒你一次,因為江湖實是險惡。」

「是,二叔。」楊楓恭恭敬敬地說道。

「第二,我教你的武藝,是為你將來防身逃命所用,除非萬不得已,不得顯露。江湖高手眾多,以你現在的境地,實屬低微,高手想殺你絕不費吹灰之力。」

「是。」原本對自己武藝小有得意的楊楓頭上微微冒出一層冷汗。

「第三,要學會忍讓。人生不如意,十之**。以後難免會碰上一些屑小之徒,到時候你吃點小虧也不要計較,以不耽誤大事為要。不要為一時之氣逞強鬥勝。有些時候,吃虧就是佔便宜。」

「是。」

「第四,凡事要靠自己,不要依賴他人。二叔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把你引入那位名醫門下而已,以後的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大概所有新入幫的弟子都要從苦燥累煩之事做起,望你踏實持重,認真對待給你安排的活計,不可矇混,取得師長的好感,早近醫道。」

「是。」

「第五,我教你的武藝,要暗地裡修習,但絕不可懈怠。你的武功資質,只能算是中等,如想成為高手,必須勤學苦練。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道理柳先生講過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是。」

「第六,江湖險惡,絕不可輕信他人。逢事要自己小心籌算,做人要有自己的主見。寧肯耗費心力去算計他人,也不可被他人算計,否則必有惡果。」

「是。」

「到了鎮山幫,不要找我,要就當沒我這個二叔在鎮山幫;即使湊巧碰面,也要裝做不相識。如果有事,我會找你。」楊得衣看著楊楓疑惑地表情,接著解釋道:「我說過鎮山幫絕非良善之地,如果幫中知道我們是叔侄,以後我們中任何一人有事,另一個就會受牽連。幫派行事,不同於我們百姓,一向心狠手辣。再說我在幫中只是一個弟子的微末身份,能自保已經就不錯了。」

「是。」

楊得衣拍了拍身邊的一個包袱說,「另外我給你準備了衣服和頭巾,還有一個掛鏈,你去參加測試那天,一定要把這套行裝穿戴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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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楓修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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