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周水兒
楊楓知道，西塵宗會給資質優異的弟子分派師父，三靈根的弟子通常會給分派一位築基期師父專門教導；雙靈根弟子則是香餑餑，會由結丹期師父專門教導；至於天靈根或異靈根弟子，就更不用說了，是眾多高階修士爭搶的對象。楊楓從周水兒現在的境況來看，周水兒應該是被分派的師父外出或者閉關，暫時沒人照拂她，因為白玉兔這種靈獸，雖然十塊靈石買不下來，卻也應該值不了多少靈石，築基期師父隨便賞點兒，就夠周水兒買上十隻八隻白玉兔了。另外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宗門還沒給周水兒分派師父，不過楊楓覺得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非常小，在楊楓的印象中，西塵宗做事不會這麼拖泥帶水。
想到這裡楊楓說道：「哦，是這樣啊。那周師妹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這正好有點兒暫時用不到的靈石，我借給你，你把雪兒買下來，你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太好了，我成天擔心它被別人買走了呢。」周水兒高興得都快蹦起來。不過隨即她又有些蔫了：「可是，可是我什麼時候才能把靈石還給你呢？我現在還不會做什麼，掙不到靈石；我師父得半年後才能出關，另外我還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到時候她會不會給我點兒靈石。」
周水兒說的情況正在楊楓的預料中。楊楓本想說不用周水兒還靈石了，但由於顧忌到周水兒的師父如果恰恰是個那種脾氣古怪、把自己對周水兒的幫助視作一種侮辱的偏激之人，那自己可就惹下麻煩了，於是楊楓就放棄了這種念頭。楊楓笑了笑說道：「周師妹，這個你不用擔心，有些事情我們可以相互幫忙，也就是合作合作，這樣你就可以掙到靈石了。」
周水兒一聽很是高興，忙問：「楊師兄，什麼事情，什麼事情？」
「別急別急，周師妹，是這樣，我這個人喜歡逛個地攤、撿個漏什麼的，但打眼的時候更多，所以我這裡積攢了一些東西，都是我以前打眼時買下的，留在我這裡也沒用。周師妹，如果你願意擺攤，就在你有空的時候出來擺一擺這些東西，賣得的靈石咱倆一家一半，你看好不好？如果賣得的靈石多，你不但可以還給我買雪兒的靈石，剩下的還可以用來買其它東西。」
周水兒的大眼睛轉了兩轉，就痛快地說「好」，然後看了看地攤上的白玉兔。
楊楓笑了笑，轉身問地攤的年輕攤主這隻白玉兔多少靈石，攤主說看在這個小道友來了這麼多次的份上，最低價，三十塊靈石，少一塊靈石都不賣。楊楓也沒糾纏，直接付了靈石。
周水兒一看楊楓付過靈石了，上去一把提起竹籠抱在懷裡，看著竹籠里的白玉兔，一遍遍地輕喚著「雪兒雪兒」，高興得連蹦帶跳。
楊楓在旁邊笑著看著，等到周水兒停下來了，就把一個儲物袋和一本攤主交給他的書冊遞給她，說道：「周師妹，那些雜物都在這個儲物袋裡。你擺攤的時候，不用管什麼東西，你都要五塊靈石一件就好。那個，我要回去了，咱們符文課上見。」
周水兒大概這才想起還有賣東西換靈石的事，接過儲物袋和書冊后緊跟著取出十塊靈石，遞向楊楓：「楊師兄，先還你十塊靈石。」
楊楓擺擺手，說道：「周師妹，這些靈石不必急著還，你先拿去買書吧，聽課沒有書怎麼行？」
周水兒笑了笑，收起了靈石，說道：「那多謝楊師兄了。我也要回去了，楊師兄，咱們一起走吧。」
楊楓點點頭，二人便向通過宗內的坊市口溜達著走去。
可能是因為對修仙界的事情不太了解或者是一知半解，一路上周水兒幾乎問個不停。看到地攤上有賣書的，周水兒就問地攤上的書和店鋪里的書有沒有差別，怎麼同樣的書，店鋪里的價格就要貴一些呢；看到陣盤陣旗，周水兒就問上陣法課的師叔說封靈符陣為什麼有時候管用，有時候不管用；看到有人交易時拿出的靈石，周水兒就問靈石不是也能幫助提高修為嘛，怎麼還有那麼多人買丹藥；出了坊市，大概想起了什麼，周水兒問修仙界是不是真地非常非常險惡、壞人非常非常多，怎麼老是有人告訴自己不要要宗外去；看到有人踩著一個圓盤飛行，周水兒就問宗門發的那件飛劍法器能不能用來飛行，等等等等。
其實這些問題都算是些甚為幼稚的問題，本可丟本類似於《修仙之初》之類的書冊讓周水兒自己看去，但楊楓看著周水兒那天真無暇的樣子，想到自己如果沒有修仙，恐怕孫女也有周水兒這麼大了，不由得憐愛之心泛濫，就拿出當年教燕雲和小雲的耐性，給周水兒一一解答：地攤的書籍和店鋪中的書籍，品質上也會有些差異，比如同樣內容的書冊的某些圖解，店鋪中出售的一般就要比地攤上出售的要畫得精緻；陣盤陣旗上的封靈符陣能封蔽住一部分靈力波動，但一般不能徹底封蔽，所以有些刻了封靈符陣的東西，修為低的人沒注意到或者分辨不出來，而修為高的人卻一下子就能發現；本來靈石是增長修為的最佳之物，之所以不用，是因為用不起，修為越高的修士，提高修為時需要耗用的靈石就越多，相對靈石來說，丹藥要節省許多；修仙界沒有多少秩序，基本上是弱肉強食的，高階修士也是如此，據說即使是女元嬰修士，也有被化神期修士或者元嬰大圓滿修士強迫為妾的，所以那些讓你不要到宗外去的勸誡你一定要聽；練氣期需要專門的飛行法器才能飛行，用的是御物術，其他法器，包括宗門發的那件飛劍法器，用的是馭物術，不能用于飛行，等等等等。
周水兒大概還不會飛行法術，一直在走，楊楓也只好和她一起走。兩人就這樣走了一路，周水兒問了一路，楊楓講解了一路。
兩人臨分開時周水兒問楊楓能不能陪自己擺第一次地攤，自己還從沒擺過攤，心裡有些打怵。楊楓心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今天就在外坊擺一次攤好了，就有點兒想婉拒，但看看周水兒那小模樣，覺得讓她自己擺攤確實也有點兒難為她了，就答應了，約定第二天巳時再去外坊。
第二天楊楓到了昨天幫周水兒買白玉兔的地方時，看到周水兒已經在那裡了，正和那個賣白玉兔的年輕攤主聊著，大概是由於他們之間已經接觸不少天了的緣故，看樣子聊得還聽熱絡。
楊楓想想，以後周水兒來外坊擺攤的時候有個認識的人也挺好，就和周水兒打了個招呼后也和那個攤主聊了幾句。原來這個攤主姓陳，雖然不是西塵宗弟子，卻也在外坊長住。楊楓知道，但凡留在某個坊市中的修士，都是有所企盼的，有的靠技藝，有的靠做生意，有的靠搶劫，有的則是已經到了某處瓶頸，今生怕是無望，只是想賺些靈石給親人用。不過這些人都需要堤防。
等楊楓幫周水兒把地攤擺起來后，周水兒又開始就地攤上的東西問起來，這個東西是什麼，那個東西是什麼，這塊泛著藍光的蟲卵是什麼，那個蛋是什麼蛋；楊師兄你當初為什麼買這個東西了，你當初以為這個東西是什麼；你後來撿漏多不多，撿漏是不是就得靠天賦，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連綿不絕地，甚至讓楊楓起身拔腿就走的心都有。
但楊楓暗自按捺了一下心緒，忍了忍，又給周水兒一一簡要解釋起來：這個是什麼什麼，那個是什麼什麼；這塊是藍米蟲的卵，那個是大眼灰蛇的蛋；這個我當初以為是塊火影石，那個不是故意買的，是人家作為搭頭送的。等說道撿漏，楊楓還是說得比較詳細，說撿漏也不是全靠天賦，一是靠修鍊一些神通，二是靠多讀書簡，三是靠多實踐；不過實踐是很費靈石的，自己也曾經浪費過許多靈石，打過許多次眼，打眼時買下的東西攢了許多；自己已經處理掉一些了，地攤上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時間就在周水兒的詢問和楊楓的解答中流逝，等周水兒問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一個來時辰已經過去了。楊楓看看那個陳姓攤主正在光罩里和一個談交易，就和周水兒說我得回去了。周水兒說好，我再在這裡待會兒。
楊楓說那也好，不過你向那個陳大哥打聽什麼事情可以，但就是不能跟他出坊市，最好是別跟他離開這條街。周水兒點點頭說知道了。
過了幾天，楊楓這一批新弟子進入宗門已滿一月，到了該選任務的日子。這天早上正在住處修鍊靈感訣的楊楓聽到了外面明顯多於往日此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