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厚土訣

楊楓在第四個石包旁邊采了棵藥草，觀察了一下。這石包才一人多高，前後左右也沒有一個大點的洞口，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裡面居住。看來應該是藏了什麼東西。楊楓到石包上坐了下來。邊作歇息的樣子邊仔細在這石包上尋找。石包圓圓鼓鼓的，表面散布著一道道寬窄不一的縫隙，一些不高的雜草紮根其中，隨風擺動。楊楓搜索了小半個時辰，忽然心中一動，石丘的南側下部有一個由三條拇指粗的彎曲縫隙組成的不規則圭形，一個角向上，兩個向下，其中那個更尖銳些的下角指向了石包底部的一塊石頭。楊楓走近這塊石頭。這塊石頭好像原本和石包是一體的，後來斷裂下來，石頭的一角還探在石包下面。楊楓左右觀察了一下，用力抱著石頭往後拖了一下，然後蹲下探頭往石包底部的那個凹洞看去。凹洞裡有些小石子，楊楓拿出背簍中的寶劍。為了採藥時便於隨身攜帶，楊楓這次出來時帶的是那把小號寶劍。用寶劍把石子都扒拉出來，露出裡面紅乎乎的一個東西，捅了捅，硬邦邦的，但聽著好象中空，似乎是個匣子之類的東西。又用寶劍扒拉了一會兒，把那個東西弄了出來，果然是個長一尺、寬半尺的銅匣，上面紅銹斑斑。楊楓心中大喜，看來東西還在。楊楓手腳並用地把石頭恢復原位，帶著銅匣鑽進了旁邊的樹林里。

樹林里，楊楓搬來塊大石頭抵住銅匣，自己站到對面的樹身後，探出手中長劍，微微轉動手腕，把劍尖一點點地磨進匣身的橫縫中。等到整個劍頭都伸進去了，楊楓猛地一轉手腕，「咔吧」一聲銅匣被撬開了。過了一會兒，楊楓見並沒有飛箭、毒物噴出，起身走過去。銅匣中上面放了一張摺疊的紙，下面卷放了一本書。楊楓都大略察看了一下，那張紙是一封信，寫給取得銅匣的有緣人；那本書的封皮上題著「厚土訣」三字，裡面好像是功法，這就是傳說中的仙術吧，楊楓激動地心「噗通噗通」狂跳。把信和書放到懷裡，又里裡外外察看了一下銅匣，覺得匣上再沒隱藏什麼了，就在原地挖了個坑把銅匣埋了。隨後躥入密叢，施展起斂息功法，找了個地方隱藏了起來。

下午申時前後，楊楓在莽中城西門外路邊的一個大樹下坐著歇息，寶劍綁在背後，背簍放在一邊。那本《厚土訣》果然是仙術，那封信里講述了作者在一次行醫時碰到了一個能治療絕症的仙人，他獻給了仙人兩株自己得到的藥草，請求仙人幫自己成仙，仙人按了他的頭頂一會兒說他沒有靈根，修不了仙，他不信，伏地哀求不已；仙人安慰他說人世間有靈根之人萬中無一，不要沮喪，他還是不住的哀求；仙人最終扔給他這本《厚土訣》后，飄然離去。他過度興奮之下，不小心把這事告訴了住在附近的哥哥，結果當晚哥哥設計謀害他，被他僥倖發現並逃脫。所以信寫到這裡時作者重複告誡有緣人，仙術雖好，但絕對也是禍根，需嚴加保密，至親之人也不可告知。信中接著寫到自己按照書中所寫，修鍊了五年，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相信自己真沒有那什麼靈根，便徹底斷了修仙的念頭。最後將書藏於五丘石下，並在自己的醫書《半生游》中留下了線索。楊楓在山谷中把信看了好幾遍，都能背下來了。又在信紙上塗抹了水和血，都沒反應，覺得信紙上沒藏什麼秘密，就把信紙毀去。

接著楊楓又翻看了那本《厚土訣》，前面部分是一種類似內功的功法，共記錄了四層境界的修鍊方法；後面記錄了五種法術：靈目術、火彈術、御風術、土牆術和馭物術。這些法術都需要所謂的「靈力」才能施展，修為到第一層時可施展靈目術，二層時可施展火彈術和御風術，三層時可施展土牆術，達到四層時修鍊者就會增加一種能力——神識，這時才可以施展馭物術。看到這裡，楊楓覺得這仙術好像和傳說中的仙術差距很大，不是修鍊之後就直接能上天入地、翻雲覆雨的仙術，而是和武功有些相似的功法，也是需要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慢慢提升。

在看到那封信以前，楊楓還曾猶豫如果得到了仙術，還回不回百草谷，畢竟能長命百歲的誘惑太大了，還是及早修鍊得好；看了信之後，楊楓決定還是先回百草谷。因為自己沒有靈根的可能性太大了，如果自己真的沒有那什麼靈根，離開百草谷可就浪費了自己大好的學醫前程；如果自己真有靈根，那也只是晚幾年成仙而已，而且希望還極其渺茫。

把《厚土訣》藏到懷裡，看看正午了，楊楓又吃了個饅頭，出了山谷，到了城西后，找了這棵樹，坐下歇會兒。

歇了大約一刻鐘，楊楓站起來，好像忘記了那個背簍，向百草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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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真快啊，明年這個時候幫里又要招弟子了，楊楓抬頭看看從樹上飄搖而下的樹葉，這樣想著。從今天開始，谷內除楊楓、李在雲、張鐵樹、吳秀林之外的八名弟子開始四人一組地在醫館內協助醫診，同時陳先生給了他們每人三本醫書，明年的現在他們就都將離開百草谷，這算是對他們在谷內幹活十年來的一種獎賞。當然這對楊楓沒什麼影響。但自從三個月前從廣羅峰迴谷后，楊楓的生活習慣也有了些變化。李張二人幹活的時候，他照常去醫館醫診看書；李張二人歇息的時候，他就留在屋裡看書。李在雲讓他跟著一起去習武，楊楓說自己身上有傷，李在雲趕緊問傷在哪，嚴重不嚴重，楊楓擼起左袖，兩道一粗一細的疤痕從肩頭一直到肘部，這是一隻野狼的爪子留下的。李在雲嘴張得老大，就跟三個月前見到楊楓活著回來時差不多，接著讓楊楓靜心養傷。如今楊楓的心思幾乎都跑到這本《厚土訣》上了，對醫術和武藝的興趣淡了很多，但怕別人看出什麼來，楊楓還得維持一些原來的習慣，不過還是儘可能騰出時間來研究《厚土訣》。不論在醫館書室里還是在自己屋裡，只是拿本書裝裝樣子，心中在默念、參悟著《厚土訣》的功法。

兩個月前，他把《厚土訣》的第一層融會貫通了，就開始修鍊起來。在書室時不能修鍊，就參悟厚土訣的後續功法和法術；在自己屋裡時就打坐修鍊。楊楓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靈根，所以不敢貿然放棄內功把時間都用來修鍊厚土訣，即使一個多月前他覺察到自己的內功已經到了第三重頂峰時也沒有減少修鍊內功的時間。以前楊楓幾乎就沒遭受到瓶頸的困擾，都是二叔及時幫他突破了。而這一個多月來，楊楓切實體會到了內功若到了瓶頸，如果沒有機緣，再怎麼修習也難能寸進。那就別勉強了，還有更重要的厚土訣等著修鍊呢，他終於做了決定，從今天開始，每天只練一個時辰的內功，其它時間都練厚土訣。

或許也該做些準備外出採藥了。這一年來楊楓摸到了些陳先生出去採藥的規律，差不多隔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出去一趟。上次是陳先生和陳有志出去的，楊楓有傷陳先生沒讓他去。這次應該會讓自己去。這幾天陳有方正在打點行囊，要到外地獨立開設醫館，估計等他走了陳先生也就要出去採藥了。準備點什麼呢？得向李在雲借幾枚透石錐，自己現在只剩五枚了，那七枚上次出去時用在兩隻野狼和一隻黑熊身上了，事後為了逃命也沒機會找回來。楊楓不住盤算著，對了，要是能用那塊灰布做內衫在胸腹上一圍，那不就是件內甲嘛。那灰布可真是件寶貝，楊楓試驗過了，不論是刀砍火燒都沒事，把灰布墊在木頭上用磨得鋒利的透石錐猛扎，透石錐帶著灰布扎進木頭三寸多深，拔出來后看看灰布上連個點都沒留下。楊楓想到這裡又有些苦惱了，灰布這麼結實，估計針也扎不進去，沒法縫啊。楊楓皺著眉頭走來走去。忽然靈機一動，何不試試用膠汁粘呢。前些天李在雲覺得栗原果好吃，就連果帶枝折下來帶回屋吃，結果被樹枝里流出的膠汁把兩根手指粘在一起，怎麼也弄不開，最後都扯下一塊皮來才算把兩根指頭分開。就用栗原果樹的膠汁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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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正午了，李在雲和張鐵樹站在住處門口，有些興奮地望著西面，陳先生和吳師兄去挑選弟子，該快回來了吧，他們能挑些什麼樣的師弟回來呢？而此時楊楓正在醫館協助陳有志醫診病人。

今天是九月初一，又一次的鎮山幫招弟子測試今天進行。楊楓他們早已知道，百草谷每十年換一批弟子，只有自己三人是例外。曹偉王志遠他們那批弟子前天已經走了，雖然以後都還是鎮山幫弟子，但大家相處了這麼久，分別時都是很傷感。雖然很是認為曹偉王志遠走到哪都不是東西，但送別時楊楓三人還是很客氣。自從楊楓跟隨陳先生出去採藥，曹王二人就再沒欺負過楊楓三人，而且後來曹偉還把那本「破玉拳」的抄錄本還給了楊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