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罕見的白靈司空出藍

到了凈路，白陽才開口說話。「閻王老兄，剛才那位就是馬面？！牛頭馬面的馬面？你手下還有沒有別的馬面？」

「哪來那麼多馬面！難不成我還給他們編號嗎？」

「可她長得一點也不像馬呀！除了梳了個馬尾辮。」

「哦，這個啊，她去做過換形術。」

「換形術？」

「對啊，就是花點神幣就能夠改變你的體型外貌。怎麼，你也有興趣？」閻王壞壞的打量著白陽，「你這長得中規中矩，說不上特別出挑，但貴在看着舒服，長得有自己的特色。你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就少照照鏡子，反正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白陽聽了不知閻王是誇還是貶，不過她畢竟也沒仔細看過什麼神仙，按照她目前見過的神仙顏值來說，閻王的話也算中肯。「我可沒說我要換什麼，只是好奇剛才那位美女姐姐而已。不過照你這麼說，豈不是我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神仙的本來面貌？你這個臉不會也做過什麼手腳吧？」

閻王神神秘秘的看着她一笑，「你猜？」然後轉過頭擺擺手，消失在凈路的盡頭。

白陽邊往回走邊思考，那青天大人長得那麼標緻出凡，不會也是通過換形術變的吧。他活了那麼久，神幣肯定大把大把的。我這臉，還行吧，算了，還是先解決溫飽問題，不去考慮那些有的沒的了。白陽一路瞎想地回到那片墓地，見馬面已經坐回了樹上，喝上了小酒。

「茶酒文化在咱們地府還挺流行哈。」白陽走過去搭訕。

馬面用她瑩瑩的綠眼瞥了下白陽，「小丫頭，你是不是看上我們老大了。」

「不不不，哪裏的話。」白陽連連擺手。

「哦？不是的話，你剛才為什麼非要神神秘秘地送他離開，還對他拋媚眼？」

「哎呀，原來是這事啊。我是覺得送送他老人家，留下個好印象，好讓他在青天大人面前美言幾句。剛才怕是有粒凡塵隨風吹到了眼裏，不太舒服，就眨了眨眼。」

「哼，有沒有你自己清楚。」說話間，馬面已經躍下樹稍，站在白陽面前。她拿起酒壺悶了一口，「別怪我沒提醒你，別打閻王大人的主意，否則有你好果子吃。」她說話時眼睛又那麼直直地盯着白陽，濃烈的酒氣噴在白陽的臉上。

「我怎麼敢打他老人家的主意，況且他也不是我的菜。」白陽見馬面像信了她的話，心裏略微輕鬆了些，就湊過去問：「難道說閻王早就名草有主了？」

「小丫頭，不該知道的不要瞎打聽。記着做好你份內的事就好了。」

「哦，我只是初來乍到，比較好奇神仙們的瓜，有空您給我普及普及唄！免得我做了惹人不開心的事。」

「你這樣想倒也沒錯，簡而言之就是地府里的人你都別想。剩下的人物關係我慢慢給你普及。」

白陽心想，我本來也只是在小神階段苦苦掙扎，哪有什麼心思談情說愛。

兩人正聊著，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異常高大結實的男人，儘管西裝革履，但看上去總覺哪不太對。他那發達的胸肌看上去快把西裝撐爆了，一種保鏢的即視感撲面而來。「夫人，我回來了。」話音剛落，男人一把抱住馬面，就在白陽面前上演了一出「親親、抱抱、舉高高」，弄得白陽好不尷尬。

白陽心想，看來馬面是已婚婦女，看她和這男人的互動也不像是被迫營業，所以她只是單純的幫閻王擋桃花，她其實不喜歡閻王？

「哦，這裏還有個人，不好意思，才看到你。沒辦法，只要是我夫人出現的地方，我的眼裏就只有她。」牛頭含情脈脈的看着馬面說道。

「不不，是我打擾二位了。」白陽尷尬的笑着。知道那男人是牛頭后，白陽沒有吃驚，想來他也是做過換形術吧，牛頭早已不是牛頭了。

他們夫妻二人一邊打情罵俏，一邊和白陽介紹了區域任務。一句話概括就是，陪聊那些暫不願入輪迴的靈魂，一旦時機成熟就把他們帶到這片墓地來，剩下的就交給牛頭馬面了。

白陽實在不願再看這倆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就以熟悉環境為由，溜了。

在凡間的日子豐富多彩。白陽偶爾會在路上看到些孤魂野鬼，一開始還有點怕，後來發現不過就是另一種形態的人，還留着活着時的念想不願離開凡間罷了。漸漸地，她還挺享受這份工作，聽每個靈魂講他們生命中那些難忘的事情和瞬間，讓她感受到他們生命的美妙。但也讓她也不由得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奈何她雖然感覺對這世界很熟悉，卻只有常識沒有記憶。就像她記得泰格是她的寵物，卻不記得是她是怎麼認識泰格的一樣。

白陽時常躺在招搖山頂，看着日月星辰交替，想着那個可能她永遠也不知道的問題：「我從哪裏來？」她也曾問過牛頭、馬面和閻王，他們就勸她要放棄過往，着眼未來。當她問起他們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前世時，他們都諱莫如深地說「時間太久遠啦。」

這一天，她陪聊后依舊坐在山頂上看星星。又想起她的泰格來，也不知道它在天上過得好不好，青天那傢伙有沒有虐待它。她看了眼時間，哎，她在凡間已經過了十年，迎來送往了不少靈魂。但仙界不過才過了十天，如果早意識到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她就應該把和泰格相見的日子縮短到一天好了。現在可好，還要再熬上二十年。

正想着，一個白色的靈從眼前一晃而過。這可怪了，自打白陽入凡間修行以來，赤橙黃綠青藍紫幾色的靈都見過，白色的是第一次見。她記得閻王和她說過，仙界目前只有一個人的靈是白色的，就是青天。難道說青天來到凡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泰格也來了？

白陽一個飛身追了上去。「嗨！好久不見！」白陽一個加速，繞到白靈前面，脫口而出。

「我們可曾相識？」

白陽見面前的這位眉目清秀，溫文爾雅，雖有仙風道骨，卻不覺得疏離。是了，那一雙似水柔情，含情脈脈的眼睛讓人看了，就想要靠近。白陽看得發獃，被人家充滿磁性的嗓音喚醒了。「哦，不好意，認錯了，認錯了。請問怎麼稱呼你？」

「在下司空出藍。」男子說完，向白陽行了一禮。

白陽不知所措，連忙同樣換禮，說道：「有禮有禮，在下白陽。」她心想，按照閻王的說法，人死後魂魄在凡間會慢慢消散，待得越久轉世的時候前世記憶就越模糊，若是魂魄在凡間太久，滿了三十年，就會魂飛魄散在這天地間，靈力分散為塵埃大小，重歸自然。這麼說來，面前的這位司空出藍變成魂靈肯定不過三十年，但看他這打扮，古風飄飄，談吐又是文白夾雜，莫不是個國學迷？

正琢磨著，只見那人長揖不起，說道：「見過白陽女神。久聞女神大名，不曾想今日得以相見，幸會幸會。」

白陽心裏樂開了花，哈哈哈，沒想到我在這大千世界如此有名。她連忙上前扶起司空，說道：「司空公子不必行此大理。眾生平等，你我都是朋友。」

司空站直身體，難掩眼中的激動。「聽聞白陽女神是新時代神仙，思想更開明，果然名不虛傳。在下能與女神為友，實乃三生有幸！」

「司空公子，敢問你生前是個演員還是國學迷？」

「此話怎講？」

「就是你說話總用古腔，我猜你生前應當做過些國學相關的事情。」

「不好意思，一不注意就這樣。」司空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司空出藍，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是白陽，很高興認識你。」白陽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就這樣，二人成了朋友。

之後的日子，他們每天都會見面。招搖山上有棵參天古樹，他們相約每日黃昏后便到樹上聊天，風雨無阻。起初，白陽只是把他當作任務，但漸漸的，白陽被司空的人生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