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夢醒

「怎麼了？」

淚眼朦朧中，白陽看到司空出藍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勉強笑着，說：「沒什麼，祝你幸福。」

青天被白陽無厘頭的一句話說蒙了，不知這丫頭做了什麼夢，這淚為誰而淚，這話又是對誰而說。他輕輕用手幫他擦去淚痕，又幫她蓋好被子，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吧。

青天坐在屋內等著白陽醒來，也想再聽聽她還有哪些有趣的夢話。誰料她只是眉頭緊縮，不停地流淚。想必是個挺痛苦的夢，要不要叫醒她？青天猶豫着。

這時，洪玒來了。「青天大人，白陽需進葯了。」

那就叫她起來吧，青天喊道：「白陽，白陽……」

白陽本在夢裏，蜷縮在黑暗中，兀自傷心，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喊自己的名字，是青天，她抬眼向上看去，只見一道光從黑暗中射進來，接着就看到青天那滿含關切的眼睛。

「師父。」白陽笑了。

青天見她醒來，說道：「該吃藥了。我扶你起來。」他語氣輕柔，完全不像平時那個嚴厲的師父。

白陽只覺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推著坐起，而自己的背則靠着一個溫暖的胸膛。她頭腦發暈，回頭看了眼身後，卻發現青天的臉近在咫尺。「師父？」

「嗯？可是坐着不舒服？」

「啊，沒有。」白陽眼神慌亂，這太不尋常了，如此溫柔體貼的青天，這一定是個夢。

「白陽，你終於醒了，來喝葯吧。」

白陽循聲望去，卻見洪玒站在屋子中央，那司空出藍呢？亂了亂了，白陽使勁回憶都發生了什麼。如果現在不是夢，那剛才的就是夢。是了，我之前完成了考核，落得一身傷痛，我的左肩。她伸手一碰左肩，卻不小心摸到了青天的手。

青天被碰到后條件反射地放下了左手，問道：「怎麼，是左肩疼了嗎？」

白陽輕輕按了下左肩，確實還疼著。「是，有些疼。」

這時，洪玒已經把葯端到她跟前，說道：「快些喝了吧。」

白陽雖然知道洪玒是玭玭不過是個夢，但心裏還是有些彆扭。她右手拿過碗，一口氣幹掉了那碗葯，客客氣氣地說了句：「洪玒醫官，有勞了。」

洪玒心想，在師父面前，這般乖巧嗎。笑着說道：「我晚些再來給你換藥。」說着出門去了。

白陽喝了葯，猛然想起，自己之前不是被青天抱進練兵場的大帳內了嗎？現在怎麼在「日月星辰」自己的房間？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是還想躺下休息？」背後的青天問道。

白陽才想起自己還靠着師父坐着，背後的神仙靠墊太舒服了，全然忘記了。「師父，我想下床走走。」白陽說着就想起身，這一動才發現，渾身疼，一抬左腿還發現被打了石膏。

「算了，師父，我還是躺着吧。」

青天小心地將白陽放躺在床上，說道：「你這次傷得不輕，翻身時要小心。」

白陽眼睛盯着房頂，情緒還在夢裏。現在已經通過考核，按照之前的約定，她可以進入青天的藏書閣去找能夠確定玭玭的辦法。但她現在希望自己可以復原得再慢一點，這樣就可以慢一點知道真相。

青天見她躺在床上發獃，也就不去擾她，默默地出了門。他這次的考核安排得頗為嚴格，沒有料到白陽能夠通過。在他心中，白陽是個識時務的人，他以為白陽發現打不過就會跑，或者認輸，哪裏想到她有那麼大的動力和決心把自己傷成那樣也要贏到最後。看到考核最後白陽躺到在地上，青天着實揪了一次心。等到洪玒向他說起傷勢時，他本以為所有的傷他已瞭然，哪知道最後那一下摔得白陽左腿骨裂，內臟出血，搞不好頭部還有腦震蕩，搞得青天愧疚不已。本想着給她點動力，讓她快速提升，再給她點壓力，讓她絕不懈怠，結果事與願違，考核過後白陽一躺就得半個月，完全打亂了修鍊。青天想，說到底，還是自己不了解白陽，不然結果也不會如此。又想起白陽剛才在夢裏無助的哭泣，以為與這次考核有關，青天竟生出一些愧疚之情來。

白陽躺在床上反覆琢磨自己做的那個夢。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何時這麼在意司空出藍了。但她知道，無論如何在找到玭玭之前，她不能對司空出藍有任何錶示，而在找到玭玭之後，她也沒有任何機會同他在一起，自始至終，她都不過是一廂情願。想到這裏，白陽一陣心痛，眼淚又流了下來。哎，最後那一下一定是震到我的心臟了。

下午，洪玒來給白陽換藥，她笑着走進門，對白陽說：「你上午同我那般講話，我很是不適應，果然在你師父面前，變得十分乖巧。」

白陽看着洪玒身子曼妙，面容姣好，聲音溫柔，她想着如果自己是個男子，也會喜歡洪玒這樣的。白陽想想上午因為自己的夢，對洪玒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有些後悔，就打趣自己，「哈哈哈，我可能昨天摔到腦子了才會說話那個口氣。」

洪玒笑着說：「確實傷了點頭部，不過不礙事。來，我要給你脫衣服換藥了啊。」

「來吧，我現在反正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你就盡情的撒調料吧。」

洪玒被她逗得直笑，一邊幫她上藥一邊說：「這才像你。不過你以後也量力而行，看你這一身傷。」

「小意思，而且不是有你嘛，受點小傷我不擔心。」

「你不擔心，你師父可是擔心壞了。你昏睡期間，青天大人一直守在屋子裏，只有上藥時因為不便迴避了一下。他還怕你在大帳內住着不適，專門找人用車輦將你送回這裏來。」

「唔，他可能是怕徒弟在考核中掛了，傳出去不好聽吧。」

「你啊，何必說這些渾話騙自己。」

白陽還是選擇相信青天只是出於愧疚才關照自己，不敢奢望他真是出於關心和愛護，畢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是把他想成冷麵魔師，相處起來更自在一些。「洪玒，我這傷，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其他的傷都好說，不出一周就可痊癒，只是內傷需要再多調理一周。」

「這麼說，我過幾天就可以隨便走動了？」

「是這樣，但是還要避免調用靈力，等內傷都恢復了再行修鍊。」

「好的。那就麻煩你盡量給我下猛葯，讓我好得快一點。」

「你着什麼急，病去如抽絲，慢慢將養，將來才不會落下毛病。」

「好好好，都聽洪玒醫官的。」白陽趴在床上，洪玒在她後背淤青的地方塗着藥膏，冰冰涼涼的，舒服了許多。「洪玒，你這藥膏好舒服，能不能送我一罐，我修鍊時經常磕碰，經常身上青一塊紅一塊的。」

「那是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