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棄妃、養女？

這時一個卑躬屈膝滿臉賠笑的官服老頭畢恭畢敬地來到慶雲殿大院內，一見寧亦就跪在地上邦邦磕了三個響頭：「老臣參見寧王殿下，參見白軍師。」

一看到劉長山，小白警覺而憤怒地呲著牙哈了一聲，手中的爪子也伸出尖利的指甲。白子仙將它抱緊才攔下了它接下來的攻擊。

劉長山被小白嚇到，剛想罵出口，又看了看抱著它的白子仙，忍了忍向後退了一點距離。

白子仙厭惡地瞥了劉長山一眼，指著秦晚問道：「寧王殿下喚你來是想問問，她是誰你可認得？」

劉長山順著寧亦的視線看向秦晚，仔細打量一番后搖頭道：「回稟寧王殿下，此女應是一名品階不高的宮女，老臣並不認識。」

白子仙又說：「她說她叫秦晚，你對這個名字可有印象？」

劉長山聽到「秦晚」二字，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再次從上到下打量了秦晚一番，恍然大悟般叩首向寧亦回稟道：「寧王殿下，如果老臣沒有記錯，秦晚是秦家養女，三年前入宮為妃，秦不平服罪后，秦晚就被打入冷宮，成了棄妃……老臣以為她早就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養女？」白子仙紫眸一亮，唇邊帶了笑意，「我還沒聽說這位秦不平將軍有個養女？」

劉長山：「老臣對此事還有些印象，秦不平當年突然啟奏，說自己有一名養女養在深閨，年已及笄，想要送入宮中為妃，那時我們這些人才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女兒。」

寧亦與白子仙互看了一眼，彼此心思想到了一起。

白子仙皮笑肉不笑地對劉長山道：「多謝劉丞相解惑，你先回去吧，有事兒再找你。」

劉長山抬眼看了看寧亦，見他冷肅不言，自己熱臉貼不上，趕緊又磕了個頭，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徹查她的身份。」寧亦昂著下巴低頭看著地上一臉懵的秦晚，眼神裡帶著些許嫌惡。

或許秦晚與他心目中公主的形象相距甚遠，也或許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名沛國的亡國公主罷了，至於她是美是丑，是否心智正常，他全然不在意。

秦晚此時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子仙歪了歪嘴角又用他的紫眸認認真真地看了看秦晚：「來人，把她帶下去。」

一名侍衛拱手問道：「白軍師，要把此女帶到哪兒？」

白子仙白了一眼：「當然是哪兒來讓她回哪兒去。那老匹夫說她是冷宮裡的棄妃，那就還把她送回冷宮去。你們派人把她看好了，在查明她身份之前，不能有半分差池。對了，劉長山不是送來八位美人嗎，讓她們去給她梳洗打扮一下，再換件像樣的衣服。」

「是。」兩名侍衛領命走到秦晚身旁，一人一邊將她從地上架起，拖著退了出去。

白子仙走回殿內，來到寧亦面前。

「你覺得她就是沛國公主？」寧亦問道。

白子仙點點頭：「看樣貌年紀，再加上劉長山所說，應該八九不離十。十八年前秦不平攻陷沛國潁城，帶走沛國公主，回國收作養女再送入宮中，時間對得上。」

「那他為何要這麼做？」寧亦問。

白子仙思考了一會兒，猜測道：「也許秦不平早有謀權篡位之心，想要將養女送入宮內刺殺梁帝，結果卻被梁帝先下手為強……」

寧亦抱臂而立，刀削劍劈般的五官凝重沉穩，讓人絲毫看不透他的心思。

另一邊，秦晚被侍衛帶回了自己之前逃出的冷宮。

院門口的牌匾已經斑駁難認，勉強可以看出似乎寫著「寒微」二字。單單看名字這裡已經夠冷的了，更別說站在院子中央感受到的穿堂寒風。

這間宮殿處在整個梁國皇宮最偏僻的一處竹林之後，因被山勢和前院竹林所擋，整日晒不到陽光，潮濕的青石板上布滿青苔，院落里雜草叢生，牆垣將塌未塌，一棵枯樹扭著身子乾癟地長在旁邊。幸好院子里有一口井，看井壁尚且乾淨光滑，旁邊有兩個老舊但尚可使用的木桶，看來不久前這裡還有人曾打過井水。

秦晚被解開枷鎖鐐銬，重新關回了這個地方。

她縮著脖子搓著胳膊，凍得渾身發抖，腦袋裡嗡嗡作響，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她看了看剛剛被自己踹壞的殿門，心裡有些懊悔，但凡她知道自己還會被送回這裡，斷然不會如此粗暴的。如果今夜真要睡在這裡，沒了大門可真是要了親命了。

秦晚走入冷宮正殿，剛剛著急逃跑沒有細看，此時看來這裡傢具雖然破舊，但還算乾淨整潔，顯然有人在這裡常住。再向內走，來到冷宮卧室里一張木床上有且僅有一床舊棉被，褥子薄到不能再薄。

她坐到床邊，拉過被子披在肩上保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凝結，但疼痛依舊不減。火燒一樣的疼痛不斷向她證明這裡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不是夢境。

看著眼前現實又不那麼現實的一切，秦晚整理了千絲萬縷的頭緒，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她穿越了。

秦晚自我安慰半晌，不斷說服自己「穿越」是件大好事，可一想起剛剛那張閻羅王的臉疑惑秦晚不自覺的打起了哆嗦。

如果不逃走，誰知道剛剛那位閻羅王會不會又要殺了自己。

還有閻羅王旁邊那個白頭髮，看上去妖里妖氣，像個白無常，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秦晚正這麼想著，開始環顧四周，想著逃跑的法子。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冷宮外，一名黑衣少女帶著幾名侍衛，押著劉丞相進獻的八名女子來到了冷宮大門外。

秦晚定睛一看，黑衣少女一副女將打扮，腰間佩著劍，身著輕鎧，長發高高紮成馬尾甩在腦後，配著黑玉冠，看上去英氣逼人，十分好看。

她這模樣另秦晚嘖嘖讚歎，這不就是自己心慕中最欣賞的女戰士模樣，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黑衣女子身後那幾位美人則與她完全不同，低眉順眼，溫柔嫵媚，她們手裡端著各種生活用品，還有新鞋新衣，打眼一看質地不錯。

黑衣少女瞥了一眼秦晚，收回視線后地毫無憐香惜玉之情般指揮那些女子：「你們兩個去燒火，你們兩個去打水，還有你和你去打掃房間，最後你們兩個到後面去做飯。」

她的聲音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是，袁英少將軍。」八名女子低著頭聽從吩咐，無一人敢怠慢，全部投入到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