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兇殘惡主

劉曉雄在榮婉蓉家裡白吃了三個月零五天，終於在離此二十餘里的楊家坪找到了一份看牛的工作。

楊家坪有個大財主叫楊以升，是個為富不仁的惡霸，由於他做事太過缺德，當地人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楊扒皮，劉曉雄來自外地，不太了解這個楊扒皮的為人，另外他在榮婉蓉家白吃白喝三個多月，實在是過意不去，一聽說這家要個放牛娃，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單說這個楊以升是楊家坪最大的財主，有良田千頃，外加商鋪藥店家財豐厚，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不受侵擾，他在自家的宅院前修建了一座堅固厚實的城牆，城牆的中間和兩端共修了一座大碉堡，每座碉堡里駐守著五名護院家丁，這些人明為保護楊家坪父老鄉親，實則完全是為他一家服務。

劉曉雄來到楊家，除了放牛還要挑水掃地和收拾碉堡的衛生，雖然累點，但一日三餐有口飯吃，還每月可領到十五個銅錢的工錢，眼下也沒什麼好的活干，將就著接受了這份工作，

哪知道楊家黑暗無道，這天放完牛回來把牛拴進牛圈正準備吃飯，楊扒皮氣沖沖的闖進來，手裡拿著一塊三指寬一指厚的竹片，照著劉曉雄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痛打，劉曉雄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飯碗＂劈啦＂一聲掉到地下。

劉曉雄被打得眼冒金星火辣生痛，驚恐地望著楊以升不知所措。楊以升破口大罵，媽拉個逼，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給我放的牛？你給它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它怎麼會口吐白沫無病而終。

劉曉雄半天才聽明白，原來東家是說牛吃錯了什麼東西口吐白沫。

他后爹是個郎中，頗通獸醫醫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學到了一些獸醫的基本知識，於是他對東家說，東家息怒，如果牛生病了我可以把它的病治好。

楊以升聽劉曉雄說可以把牛的病治好，情緒稍微緩和了過來，不過他還是嚴厲的告訴劉曉雄，如果牛病沒治好，你就得以命抵命。劉曉雄連忙跑到牛圈一看，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下流了一堆白沫，他用手探了探鼻息，一點氣息都沒有。

劉曉雄覺得奇怪，這牛明明好好的，是他親手把它拴在這個木樁上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死了呢？

楊扒皮罵罵咧咧，你不是說可以把牛醫活嗎？要是醫不活你就等著償命吧。

劉曉雄跟后爹學過中醫頗通牲畜醫理，他知道這是有人給它餵了劇毒的食物造成中毒死亡。那麼這人又是誰呢？畜牲不可能和別人結仇積怨吧。

他突然想起了東家的大兒子楊家恩有次被一個女人追著討要嫖資，他求這個女人寬限幾日，等三天過後嫖資一定奉還。女人把楊家恩放了，楊家恩便來找劉曉雄，哥們，跟你商量個事，把我們家的牛牽到山上去躲到林子里偷偷剮了拉到集鎮賣給牛肉販子，事成之後我給你兩吊錢。

劉曉雄連忙搖頭表示，這個事有點難辦，我要是不能按時把牛牽回家，你爹非得打死我不可。

當時楊家恩就氣急敗壞的對劉曉雄說，你怕我爹把你打死，難道就不怕我把你打殘嗎？得罪我一樣是個死。

劉曉雄恍然大悟，一定是那個楊家恩見自己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尋機報復，給牛吃了毒藥害死了牛然後嫁禍於他。可是現在，東家根本就不容他分辯，牛死了就得抵命。

來人，把這小子給我綁起來吊到碉堡的旗杆上去暴晒三天不準吃不準喝，直到和牛一樣死了為止。

幾名彪形大漢張牙舞爪地跑過來，抓胳膊扯腿把劉曉雄捆起來就往城牆上走，不一會來到旗杆下，用細繩捆住劉曉雄的雙手和雙腳，再用一條拇指粗的繩子扎住他的手臂然後往旗杆頂端拉。

劉曉雄兩眼一黑，只覺得頭重腳輕，天昏地轉，這些人把他吊上旗杆后揚長而去。此時烈日炎炎，太陽像火燒般的灼烤著他單薄的身體。

夜暮降臨，黑暗籠罩著四周的群山，夜鳥尖叫，寒風凜凜，劉曉雄已奄奄一息，要是再這麼折騰下去，只怕撐不到明早天亮。

這時候，幾支火把照耀著碉堡的城樓，楊以升拄著文明棍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群打手。他們來到旗杆下，有一位粗漢把手裡的火把舉高了一點，發現旗杆上的劉曉雄聳拉著腦袋，好像一點聲響都沒有，估計已經死了，於是向楊扒皮進言，把這小子放下來，如果死了扔到山裡去喂狼，如果沒死關進黑屋，明天嚴刑烤打，逼他說出是受誰的指示讓他這麼做的。

楊扒皮＂哼唧＂了一陣表示同意，幾名惡漢七手八腳把劉曉雄從旗杆上放下來，其中一位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孔發現還有一點氣息，就把結果告訴了楊扒皮，楊扒皮文明棍一揮，帶回去，關起來。

劉曉雄氣若遊絲，有進氣沒出氣，看樣子撐不過今夜。

楊以升牙關一咬，他媽拉個逼，人命關天，不能讓這小子死在我屋裡，把他扔到荒郊野外讓他自生自滅吧。一名打手忙說，不可！萬一我們把他扔到荒郊野外，過一陣子他蘇醒過來，或者被什麼人救走就會招來諸多不確定隱患。

楊以升思索了片刻，覺得這位打手說得有道理，於是撓了撓頭，那你們還有別的法子沒有，總不能這麼乾耗著吧。

埋了算了，反正他在這裡舉目無親，今夜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用車把他拉到黃草嶺挖個坑埋了，一了百了。

楊以升覺得這主意不錯於是就說，今夜動手，我給你們每人一兩銀子，務必要把這事辦得不聲不響，滴水不漏。

三名打手連忙套車，車板上鋪了床破席子，把劉曉雄抱到車上，馬鞭一揚，拉著他就往黃草嶺方向走。

過了大概一個半時辰，前面一片青草地，側面一片亂墳崗，有位打手說，就這了，快點挖坑，埋了好回去復命。

三人找了個相對鬆軟的地段用耙子挖了一耙試了試，就一齊動手運耙如風，快點挖坑早點把人埋了好早點回去。

這時候，他們突然聽到拉人的車吱吱響動，緊跟著車上的那位孩子發出一聲長長的**，三人同時一驚，都是冷汗直冒，原來劉曉雄一路被車拉著巔沛搖晃，居然醒過來了。

有位打手催促同伴，深度已經差不多了，把人丟進去上面多蓋些土得了。

三人一齊動手，把奄奄一息的劉曉雄從木板車上卸下準備扔進土坑。

突然，前面響起了一陣吱吱的車輪聲，只見一位三十來歲的精壯漢子，趕著一輛大車正在朝這邊走來。這位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青龍鎮鐵匠鋪打鐵的周震武。

這三名打手見有人來，哪敢停留，把劉曉雄往地上一丟收拾收拾東西趕緊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