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花非如花
李長風拿出手機一看，這都十一點半了，如花來這裏幹什麼？早知道就不要出聲了，裝作睡著了多好，李長風心裏叫這個懊悔，伸手輕輕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巴。
「如花姐，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李長風打開門半掩著門靠在牆上問道。
如花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說道：「我就不能進來坐一坐嗎？」
「能，能，當然可以。」李長風尷尬地關了門說道。
如花轉客為主坐到了沙發上，李長風只好坐到對面的椅子上，打開了桌子上的開關，自來水往茶壺裏灌著，不一會水就燒開，李長風拿了一個自己沒有使用過的茶杯倒了一杯熱水給如花。
「如花姐，請喝茶！」李長風遞茶杯給如花，如花接過，輕輕吹了幾下，小抿了一口熱水將茶杯放下。
「坐那麼遠幹嘛？坐過來。」如花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李長風坐過去。
這……李長風要崩潰了，今天不會以身殉職吧？來了這麼久，對如花個人行為作風那是虐有所聞，這老妖婆最喜歡比自己小的男人，只要是成年的，越小他越喜歡，聽說不少長得不錯的男人都已犧牲在她石榴裙下。李長風猶豫着到底過不過去，這要是為完成任務要犧牲這麼大，李長風自問做不到！
「行了，我也不逼你了，你就坐那吧。」見李長風猶豫不覺，如花有點不悅地說道。
李長風如獲大赦，臉上就是強忍着讓自己不要太高興，但也露出了些許喜悅之色。
「哼，你們男人啊，還是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們這種年齡的女人啊，已經人老珠黃嘍，怎麼可能入你們法眼。」如花拿出一面鏡子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樣，似乎自己對自己的外貌都十分不滿的樣子。
「如花姐，你這是哪的話，您還正是風華正茂，風韻不減的時候！」李長風違心地說出了這句話，內心猶如十萬個草泥馬在奔騰，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虛偽的一天，好歹也是魔界堂堂一魔尊吧，在整個魔界也是天之驕子的存在。此時竟要對這麼一個惡毒醜陋的女人說出這些話，李長風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李長風又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不是我！一切都是為了大義！果然安慰了自己幾秒，李長風心裏好多了。
如花從包里掏出了一隻煙，點燃抽了兩口，吐了一個煙圈，眼圈直崩李長風臉門才消散。
「得了，如果不是我有權有勢，你會說出這些話嗎？好了，這麼晚，你怎麼就不問問我來找你幹什麼？」如花饒有趣味地看着李長風。
「是啊，這麼晚了，如花姐你來找我幹嘛，女孩子可不能熬夜，熬多了臉上會髮油長痘，那就可不好看了！」李長風油嘴滑舌地說。
「咳咳……」如花抽了一口煙還沒吐出來，被李長風這句話一下笑岔了氣，眼淚水都出來了，如花趕緊喝兩口水讓自己緩緩，過了一會才舒服了一點，用夾着香煙的手指了指李長風說道：「臭小子，你差點把我笑掉了半條命！咳咳……得了得了，我自己長啥樣還是清楚的，熬夜長痘對這張臉也增加不了多少難看度了。」
李長風還是第一聽有人這樣說自己，這如花不得不說是歷來第一人。
「好了，今天呢，單純的是想來找你聊聊天，平時別看我高高在上，誰又能理解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正好我也睡不着，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給你說個故事？」」如花忽然問道。
不知道怎麼，李長風始終感覺今天如花這狀態怪怪的，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但又好似沒什麼區別。這種感覺就像在霧中視物，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又能知道這就是把棒槌。也許是如花多年職場上的狀態和生活狀態不一樣罷了。
「如花姐，您今天有如此閑情雅緻，那我定要洗耳恭聽了！」李長風露出笑容說道，講故事好啊，講故事那肯定是相當得好！只要今晚不要發生點故事就行。
「還有，答應我耐心地聽我說完，有什麼任何疑問，故事說完后我會為你講解。」如花又說道。
如花將煙頭扔到了煙灰缸里，慢慢陷入回憶說道：「兩年前，華國有一對錶兄妹來到我們典國，他兩男的叫熊斌，女的叫姚明慧，也是像他們那樣懷揣著夢鄉來到我們典國……」
當李長風聽到如花提及熊斌和姚明慧這兩個名字時，李長風感覺好像在哪聽到過，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轉而一想，華國這麼大，你叫張三他叫李四的，重名率這麼高，兩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也屬於正常範圍之類。
兩年前，熊斌和姚明慧兄妹兩，通過網諾招聘，找到了幫他們偷渡到典國北部的接頭人，兩人順利的進入典國北部。他們幻想着能在典國大展拳腳，賺夠錢兩人就回家鄉發展。可當他們千里迢迢爬山涉水終於到了典國北部，到了目的地卻馬上被集團的人控制住，並且被收走了身上的手機身份證銀行卡，還有所有的現金。他們第一天到來，夢想就被慘招現實毒打，兩人被關進了小黑屋裏。
熊斌的身手很是厲害，膽子也很大，面對四五個人對他的群毆，只要不是用槍頂住他的頭讓他服軟，基本上兩三個人直接不是他的對手。
而姚明慧口才十分好，人聰明機智，察言觀色能力極強，第一天被一頓毒打后，被安排到電信詐騙。憑藉着出色的口才，短時間內也斬獲不少單子，當時窩點帶頭人那是對姚明慧十分讚賞。姚明慧在眾人中顯得就有點鶴立雞群之感，她只要求集團不要再打他表哥，否者她就是死也不再為集團辦一件事。集團出於利益考慮，還是答應了姚明慧的請求，集團也要求姚明慧勸熊斌好好乖乖為集團做事，否者長時間下去他也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在姚明慧慢慢開解下，熊斌還是向集團低下了頭，可他很笨，除了一把子力氣能打之外，教什麼都學不會，最後集團把他安排到了打手的崗位。
慢慢的，熊斌為集團打過好幾次勝仗，被升成了小隊長，慢慢開始在集團有一定的地位。集團也不怕他跑，姚明慧的工作區域僅限於辦公室內，集團知道他不可能不管姚明慧生死一個人逃回華國。
在有一次任務中，熊斌受了很嚴重的傷，逃跑到了一處小村莊被典國一名叫李茹雪的女子救下，在李茹雪精心照顧之下，熊斌身體慢慢開始好轉。在一段日子相處中他兩開始慢慢相愛。李茹雪擅長畫畫，熊斌經常在戶外給李茹雪當模特。
有一天熊斌告述了李茹雪一個秘密，原來他是一名警察，是來典國做卧底的。
如花故事陳訴到這，緩緩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可眼睛一直在看李長風的臉，注意著李長風臉上每一處反應，失望的是李長風並沒有作出什麼特別的面部表情。
看似進入如花說的故事李的李長風，其實也一邊在搜索著回憶，內心忽然猛的一驚，熊斌和姚明慧？那不就是原來的黑狼和玫瑰嗎？自己和趙靈心用的也是他們兩的身份。
熊斌對李茹雪攤牌后，說自己要回到集團，李茹雪當然不同意，她從小也深知典國北部三大集團的恐怖和危險。她父親也是華國人偷渡到這邊，和自己的母親相識相愛才生下的她，最後李茹雪的父親還是慘招凌風集團的殺害。
李茹雪拗不過熊斌的倔強，還是放他回到了花旗集團，從此李茹雪進入了一段較長的相思之苦。一天，李茹雪肚子來到摩卡，正好那時如花在高薪招聘私人助手，就一個要求，那就是應聘的人必須會畫畫。李茹雪心中大喜，在十幾名應聘者中脫穎而出，成功當上了如花私人助理之職。原來如花這人特別自戀，經常喜歡自拍，但奈何對自己的模樣也不是很滿意，她就叫人幫她畫肖像。從此李茹雪經常按著如花的要求，幫她畫着肖像圖，深得如花之心。
在工作期間，有很多次熊斌和李茹雪都相遇過，自然兩人不敢相認，不過只要能見到熊斌，李茹雪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其實熊斌也不是大家看見的那樣一介莽夫，所有的表象只不過是他偽裝出來迷惑別人而已。實際上熊斌這人心思縝密，善良，頗有心計。殺伐果斷的他，其實被殺之人早已被他偷偷放回華國，他不管對敵還是對自己人，都一直保持生命平等的態度，因此也深得好多與他為伍的典國人喜愛和追捧。並不是每一個在集團工作的典國人都是自願的，他們也有很多人痛恨著三大集團，並且是被強迫為集團賣命，天天腦袋掛在腰間，得到的俸祿很少很少。三大集團對整個國家的危害都頗大，有很多平常老百姓也希望它們不得好死。
在一次大會上，有一位新來的人，認出了熊斌，他竟然為了上位，把熊斌供了出來，就這樣熊斌和姚明慧卧底的身份被拆穿，他兩飽受毒刑，還是在李茹雪面前犧牲。熊斌臨死前還一直不要讓李茹雪出聲，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
熊斌對李茹雪曾經說過，他知道自己也行這輩子可能就要留在典國了。他這生就兩個願望，一是華國同胞全部解救回國，通緝犯和毒販全部認罪伏法；二就是典國北部完全被典國解放，進入法治和諧社會，人們不用提心弔膽過日子，努力勤奮讓自己家鄉走上發展正途。
「關於熊斌和姚明慧的故事已經說完，至於李茹雪，我待會兒再跟你說。」如花又點了支煙說道。
這段故事說得不長不短，但如花在講述過程中，李長風敏銳地捕捉到如花眼中閃現過好幾種情緒，喜悅？柔情？迷戀？痛苦？傷心等等很，彷佛如花是在說她自己的經理一般，隨着他自己的講述進程心情變化再變化。
「嘶~」如花抽了一口香煙，望着李長風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不答。」
「行，如花姐，你問吧。」李長風說。
「第一個問題，大亨集團五個窩點的華國人是不是你故意放的？」如花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看着窗外黑夜問道。李長風忍不住開口準備說什麼，又被如花抬手示意先別着急回答。
「第二個問題，趙靈心和你是一起來的吧，你們並不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你們關係還很密切，是與不是？」如花又慢慢走到了李長風身後。
「第三個問題，黑狼和玫瑰是你們什麼人？還是說他兩是你們的隊友。」
如花這一連三問，每一問都直擊李長風內心，身份被識破了？她又是怎麼發現的？到底是什麼環節出現了問題？面對如花提的三問，李長風腦海中也冒出了這麼幾個疑問。
李長風不語，如果被識破，那就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只能強制性結束，總而言之，哪怕從此以後不再踏入人界半步，三大集團必須消失！就當為人界聖土清理一處垃圾場。李長風全身魔氣猶如火山待噴，一旦爆發，那便一發不可收拾。
如花也感覺到了李長風全身散發的殺氣，但還是不慌不忙的又坐到了沙發上，慢慢的從兜里掏出了兩張身份證放到了茶几上。
「你看看認不認識這兩個人。」如花問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期望。
李長風看了一下，這不就是熊斌和姚明慧的原身份證件？這下李長風釋懷了，原來如此，怪不得如花會今天跟他說這麼多，原來自己和趙靈心的破綻是在這身份證上。李長風和趙靈心的身份證信息，除了照片和名字跟熊斌姚明慧的不一樣，身份證編碼確是一樣的。原以為天衣無縫，誰曾想如花居然一直留着熊斌和姚明慧的身份證，打死誰也想不通。
「啪啪……」李長風站了起來，由衷讚賞道：「好，真不錯，不過我挺佩服你的，你問的問題也不需要我再回答了吧！你既然什麼都已經知道了，今晚還敢一個人來找我，不虧是女中豪傑啊！」
這句話李長風說的是實話，不存在什麼奉承之意，如果如花覺得可以拿趙靈心來威脅自己，那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正當李長風準備出手，只見如花忽然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臉，嚇得李長風堂堂一魔尊都後退了兩步，這難道是人界什麼妖怪不成？
只見如花撕扯的臉部，被撕破地方可以看出，從慢慢黃斑皺紋臉，竟慢慢顯示出年輕女孩的模樣。先從眉毛，那是一對彎彎的柳葉眉，再到眼睛，一對炯炯有神的杏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