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驚才略顯
柳江川將柳若交給小玲哄著，領着江羨予去廳堂，一路上面色鐵青。江羨予跟在身後，隨行小公公快步緊跟其後。
二人一路穿過長廊，院中灑掃僕人看到家主一路行步如風，身後少年闊步緊跟走到廳堂。柳江川命堂中下人退下，僕人將堂門帶上。
柳江川雙手背後，冷眼盯着江羨予。江羨予微扯嘴角，不知該如何開口。
「老夫，不似你們滿肚心思，老夫有什麼便說什麼，太子若是覺得聽着逆耳，大可不理會。」
柳江川聲色俱厲，骨子裏滿是戰場上的殺伐決斷之氣。哪怕混跡朝堂數載，也沒沾染半分文人墨客的儒雅之風。
江羨予拱手，道：「老將軍，暢言。」
江羨予無半分輕傲，柳江川心裏轉變幾分對他有些好感，神色稍緩和些。
「柳家三代為皇家征戰，無功自也無過。幸將柳南當做賊首，柳家落魄如此，還望今上高台貴手。」柳江川淚眼婆娑，征戰沙場的英容雄姿，現也斑白蒼老。如此英勇無畏之人，卻也為家中事所拖累，實屬讓人心寒。江羨予不知如何寬慰老將軍，父皇暮年所做之事，實在讓天下人寒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為綱常，有是豈能違背的。
「老將軍，不必擔心。柳小姐慧智，伶俐，進了宮受了賞，與皇子公主享同等待遇。」江羨予嘴角輕翹，眼睛透亮，滿是少年才俊意氣風發的氣節。「何故，不管柳少家主是不是真的反叛，父皇早對柳家有了除伐之心。柳小姐入宮后，父皇自有籌碼在手，也失了除柳家之心，這樣一來等到柳小姐出閣之日，我想父皇也不會在強行留她在宮。」
江羨予言盡柳江川實屬難以想到，一個十五歲的孩子盡然有如此城府心機，不過他為何要替柳家想，理應對柳家避之不急，又怎會上杆子沾染關係。
柳江川混濁的眼眸里，漏出一絲察覺不出的精銳。
「太子有如此深慮，老夫在這裏謝過。只是稚子還小不勞您費心，若無事您還是早早回宮的還。」柳江川拱手拜送，江羨予神色一驚，不知自己哪裏做的不妥讓老將軍誤會了急聲辯解。怎料柳江川低着么嬸不聽一言，無奈只好離開。
「老將軍，若她去了宮中，有何難處皆可與我說，我定相幫到底。」江羨予不管柳江川如何拒絕，終是對着亡母許下承諾，定護這柳若平安喜樂。
柳江川看着江羨予馬車離了府好遠才放下心。
柳若有小玲陪着在內院玩了許久，晚膳前看到柳江川面色沉沉朝着她走來。小玲第一次見到家主如此惱怒，拿着風箏跪叩在地。
柳江川走到院內石椅坐下，重重拍著石桌。
「大膽，帶小姐去前院！來人家法十五！」柳若看到柳江川第一次如此生氣，還要重罰她身邊的小玲，自知是自己犯了錯連累了小玲，小臉發白跪在柳江川腳邊，柳江川第一次沒有哄她，任由她哭鬧硬是狠狠懲戒了小玲，小玲被送回下人廂房時，下身血肉模糊，嘴唇發白。
柳若生氣跑回屋中拿着傷葯，不顧身邊侍女阻擋生生跑到下人房中給小玲送葯。
「小玲姐姐，對不起。都怪我，若不是我執意要將他帶進府里，也不會讓你白白挨了板子。」柳若哭腔著，臉上掛着淚痕，看到小玲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淚珠斷了線般直掉。小玲瞧見柳若眼睛哭的像核桃，小臉憋的通紅，活像個吉娃娃。
「快將小姐抱回屋，此等污穢之地，怎能污了小姐眼睛。」小玲厲色吩咐跟隨一旁的侍女，將柳若抱走。柳若自知自己錯了，死活要替她上藥，可想她是多麼讓人哭笑不得。
眼看柳若伸著小手要揪自己被子，小玲死死護著。「小姐將葯放桌子上便好，您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錯，便是常人沒有的覺悟，奴婢挨一頓打也是該有的。您快早些回去閑着，奴婢用了葯明日准活蹦亂跳的。」小玲看着柳若站在床邊，神色低落不肯走，心急只好嚇她。
「您在不走，讓主君知道了，奴婢少不了一頓板子，難不成您不想要小玲了。」
果然，經這麼一嚇，柳若將葯快速放桌上，走前好依依不捨瞧了眼小玲。小玲被她擔憂的小眼神一弄，盡忘了板子之痛。
「小玲姐，小姐對你可真依賴，以後發達了別忘了我們。」一處住的侍女瞧見小姐如此在意小玲，心裏滿是醋意。小玲聽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扭過頭狠狠挖了眼不懂事的侍女。
「閉嘴，方清自己的位置，不想做明日便自行請明主君找新處去。」
侍女聽小玲一嚇，趕忙閉嘴上了床榻背過身睡下。
小玲由著上藥侍女上完葯，迷迷糊糊睡着。次日，柳若早早穿戴好站在門外，眼巴巴瞧著小玲端著膳食進屋。
「姑娘不在眯會兒，蜜酥還切一會兒呢。」
柳若坐下，看待膳食眼睛直冒光，「小玲姐姐不知，下午爺爺要帶我去看剛出生的表弟，剛好還能在外玩會兒。」
小玲布好膳食將碗筷放好，輕笑：「你呀，穩重些好，玩性這麼大。」
柳若聽小玲教訓自己，調皮吐舌。忽然想起她昨日剛受罰，今日遠走肯定對身體不好。「小玲姐姐，今日，你便不要同去了，在府中好生歇著，等你好了我們去捕魚。」
小玲手上動作一頓，抬頭瞧著柳若。她真沒想到，柳若如此關心自己，低頭輕笑。想是過髫年，懂事了些。
用了膳食，柳若在院中玩了不久，柳江川嘴角含笑走到柳若身邊，將其抱起親昵在臉上蹭蹭。
「小寶貝，還生氣呢？」
若柳江川不提柳若也淡忘了，現在他又提起柳若又嘟起小臉，活像個小河豚。
「不想理爺爺，爺爺壞。」
柳若句句生氣，卻再柳江川這裏確實十分可愛。只能軟言細語哄著，「好了，在生氣就不漂亮了。你不是要看小表弟嗎？爺爺現在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