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戰

駱千墨想着也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山上而去，下山時不覺得如何的道路此刻竟顯得有些漫長，而上面的尖銳嘶吼聲依舊是此起彼伏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等他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一個高坡后，只見攥著車輪斧的黝黑漢子正站在那裏腳邊還有兩三隻碩大的模樣像是地鼠的獸類，看樣子應該這些便是刷新出來的妖獸，只是這個頭確實與平常見到的鼠類相差甚遠。

短尾毛鼠，半巨型鼠類，行動敏捷爪子鋒利，喜歡腐爛食物，某些因為食用腐爛的屍體而帶有輕微屍毒，毒性不強過量會使人暈眩產生幻覺。

駱千墨看着跳出的數據面板，對於半巨型這個辭彙他最有感觸，這跟虎豹一般的體型竟然還只是半巨型，若是巨型那得到什麼程度。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確保兩人的生死，之後應該會有專門的妖獸圖鑑發佈到時候再去仔細研究分析也不遲。

「你終於上來了，你這體魄還需要鍛煉啊！」鐵匠馬大叔回過身來，正面鐵質防具上竟然已經有了數道白色的抓痕，讓駱千墨在意的並不是抓痕的數量而是這抓痕的深度，這要是直接抓在人身上還不得血肉模糊了。

他看了看自己一身自以為很帥氣的范特西服飾，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雖然在萬靈中不會出現死亡但就像之前所說的痛感卻是真實無比的，所以他此刻真的後悔不準備防具了。

「馬大叔，您沒事吧？」駱千墨快步走上前來跟他並肩站在一起。

「我沒事，這些妖獸似乎被禁錮在了一個區域內，只要不踏入其中就不會受到它們的攻擊，我剛才就是冒然進入被襲擊了，不過退出來的時候順手解決了兩隻。」

「這些東西以前從未見過，力量大的很速度也奇快，連我都險些著了它們的道，只是似乎智慧並無多少不懂得互相配合，否則剛才我很難全身而退。」

駱千墨聞言點點頭，看來萬靈隨是模擬出了這樣一個世界但卻沒有改變這樣遊戲的本質，這些妖獸只會在特定範圍中活動，這樣也好否則若是這些妖獸沒有了範圍束縛對於前期的他們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駱千墨巡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那兩個少女的蹤跡，而上下山只有這一條路那麼便說明兩人並沒有離開，應該是被困在了山頂之上，而這條通完山頂的必經之路上又有這些短尾毛鼠攔著，想來若是要上山就必須得把這些東西全部解決掉。

他看着如虎豹大小眼中閃著幽光的這些短尾毛鼠心裏直犯嘀咕，這些東西可不是說消滅就能消滅的，若是他實在不能應付那麼他可就真真的仔細思考一下自己以後的職業發展方向了。

「上嗎？」鐵匠老馬突然轉頭問道。

「上哪兒？」駱千墨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等說完這句話他才幡然醒悟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實在是蠢到家了。

「不安排一下戰術？」駱千墨故作輕鬆地笑着，心裏卻是七上八下。

「安排啥？不安排，反正這些鼠不鼠貓不貓的東西又沒什麼威脅，我剛才檢查過了沒有它們沒有其他攻擊手段只需要注意他們的爪子即可。」

駱千墨聽着他一本正經地分析著，嘴角不自覺收緊，心裏那個無奈啊，但也只能是點點頭笑一笑，生活本苦笑容要甜。

我甜你*啊！你有防具在身自然是不怕了，都是肉體凡胎你自己怎麼不挨一下試試啊！？

駱千墨簡直要爆粗口，但又能怎麼樣，旁邊的那位馬大老爺已經掄起了車輪斧一步跨了進去，還不忘提醒他跟上。

怎麼辦？駱千墨現在急需要一個答案，但誰又能給他呢，略有猶豫一咬牙反正只是會痛而已，別在腰間的長劍出竅寒芒一閃，心隨劍動身隨心動一步踏入了那若隱若現的光圈之中。

原本完全吸收在鐵匠老馬身上的仇恨瞬間被他分擔過了一半，他只覺得微微寒意在後背升起這是人對於危險的警示就好像人在高處往下看時的那種戰慄，他雖然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但恐懼這種本能還是讓他第一時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八隻短尾毛鼠眼中血紅色的光芒一閃，那是看到食物時的貪婪，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把駱千墨兩人當成了垂涎欲滴的食物。而且它們因為喜歡吃腐食的緣故對於不會對到手的肉立刻下手而是等著腐爛發臭后再做分食。

駱千墨精神高度集中，胸口前翎羽緩緩地搖曳著，他馬上要迎來萬靈2.0中的第一戰，第一次體驗古代冷兵器廝殺的壓迫感。

「咕咚」，他的一口唾沫還未徹底咽下，那八隻短尾毛鼠便已經朝兩人同時而來，速度極快兩隻后爪奔襲塵土四濺，兩隻前爪呈左右為弓之勢左右倒換抓來，那彈出的骨爪得有七八公分的長度帶着獵獵風聲朝着兩人咽喉部位而去。

駱千墨看着不分先後奔向自己的四隻短尾毛鼠身體一個激靈大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只是隨着身體的下意識扭動身體如細柳迎風竟躲過了兩隻短尾毛鼠的各自一擊。

躲過這兩擊之後連駱千墨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手中的長劍下意識地劃出雖然是倉促一擊但怎麼說也有成年人的力道竟是只在那一隻短尾毛鼠的胸前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雖然見血但也就是皮外傷而已。

駱千墨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不知道是該說這柄劍不鋒利啊還是這短尾毛鼠的皮毛太厚亦或是自己身體過於羸弱，失神的功夫他只感覺自己身前惡風忽至，慌忙抽劍格擋下就感覺一股巨力拍擊而來。

他的力量連半分都沒有抵擋的住，劍身頃刻間貼合在了他的胸前，只覺得胸前一悶竟是將剛想要呼出的一口氣給砸了回去，腳下後退緩衝着這股力量竟是退出了兩米多的距離才完全化解了這股子力道。

心驚之下他已然生出退意，這短尾毛鼠別看看上去很蠢很傻可這高速的移動和巨大力的攻擊跟本不是他這種小白能夠應對的，這才僅僅一個照面他就如此狼狽若是運氣不濟可能就剛剛那一下他就得撲街了。

但這四隻短尾毛鼠攻擊銜接十分連貫，就在他剛停下身形的下一秒那一直徘徊等待時機的身形相較之下略大的短尾毛鼠忽然從側方出現高高躍起，尖端如玉般的骨爪重重拍下，惡風鋪面而至。

駱千墨心中大喊不妙，手肘急忙翻轉將長劍搭上但終究是匆忙的應對力量根本來不及完全給到位。

他只覺得這一劍像是砍在了一塊頑石之上，只覺虎口如觸電般麻痹酥軟手中的長劍是再也沒有力氣去緊握，長劍已經脫手而出落在了限制光圈以外。

他的這般抵擋只是略微緩解了一下這利爪下降的速度，惡風貼着他的臉頰而下將他自認為潮流無比的衣服從胸口處劃開了四道長長的划痕，鮮血從破碎的布料間溢出瞬間將他的胸前染成了鮮紅色。

那種心臟漏跳了半拍的感覺第一次讓他這個從小生活在安逸世界中的人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之前他被漏的高壓電所傷的那一次他瞬間便暈了過去所以嚴格說是第一次感受死亡一點也不為過。

他順勢後退，本來他就沒有過於深入距離那限制光圈不過幾米的距離刻意靠近之下光圈已經就在腳下，隨即他一步跨了出去。

長劍已經脫手他難道要用拳頭去破那連鋒利劍刃都難以劃開的皮毛不成，這般情況下若是還一腔熱血豈不是莽夫，只是這就要苦了那馬大叔了。

駱千墨退到圈外用手捂著胸口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痛的他齜牙咧嘴。好在他早有準備，將那止血散攤開灑在了傷口之上，那瞬間如刮骨撕肉的疼讓他身體都止不住的抽搐，握緊雙拳挺住肌肉咬着牙堅持了好一會兒那疼痛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還尚處在圈內的鐵匠老馬將那車輪巨斧耍的是虎虎生風，失去了仇恨的四隻短尾毛鼠又再次盯上了他，但卻始終難以在大斧的間隙中靠近就算是偶而得手也得以傷換傷。

老馬那一身防具一看就不是凡品除了幾個關節處近乎將全身都包括了進去，這些短尾毛鼠的力量雖大卻始終無法破壞這件防具更不用說是對他造成傷害。

駱千墨看着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的傷口，深呼出一口氣，又將一枚牛金丸丟進了口中立刻感覺有一股力量從小腹發散到四肢剛才奔跑產生的疲憊感瞬間一掃而光。

感受着這牛金丸的神奇，駱千墨知道自己回去后很有必要再跟俞老要一些。

他撿起長劍決定在進去試他一試，不為別的就為儘快適應萬靈這個新版本，而且剛才揮劍瞬間的那種感覺對於他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想來是他被限制在輪椅上太久對於這種酣暢淋漓的大幅度身體活動嚮往已久。

這也是幫鐵匠老馬分擔些壓力，現在兩方對峙若是沒有點破局的話老馬會打的很辛苦。

同時他發現這找這種有光圈限制的妖獸其實是有漏洞可以利用的。

按照之前的情況，他進入光圈后萬靈的演演算法就會重新計算仇恨，看樣子應該是按人數平分所以也就是說只要他踏進光圈的範圍內就會有一半的妖獸立刻拋下現有的仇恨沖他而來。

而他不需要深入只需要在光圈邊緣一旦無法招架立馬想辦法立刻在外面補充完狀態后再進入，這樣的打法雖然無賴了些但也是種辦法。

想清楚了這些他也不再等待，提劍再次踏入，果不其然跟他預想的一樣，距離他最近的四隻短尾毛鼠瞬間放棄了對老馬的攻擊以最快速度朝他這裏衝來。

駱千墨也不貪盡量避開這些短尾毛鼠攻擊的同時想辦法反擊，反正他的試錯成本不高完全可以一點點熟練身法。誰也不是上來就很厲害的，熟能生巧聚沙成塔，有些事情還得一點點的來。

而老馬也着實給力，隨着他故意露出破綻將一隻短尾毛鼠一斧掄倒在地的時候這場戰鬥已經算是宣佈落下了帷幕。

老馬將手握處挪到了車輪斧的尾端，那帶着韌性的巨斧在他的雙手維持下化為了一個鋒利的旋轉刀刃，最慘的一隻短尾毛鼠在試圖離開老馬的巨斧風刃的範圍時直接被攔腰斬斷，血腥的氣味令駱千墨險些作嘔。

駱千墨看着倒地多數還在抽搐的短尾毛鼠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老馬的眼神跟之前完全不同了，這戰力也太剽悍了吧。

雖然有駱千墨不斷取巧地對這些短尾毛鼠的干擾，但八中有七是老馬直接幹掉的，而且駱千墨湊巧擊殺的那一隻也是因為受到車輪斧的掃擊受傷后他才得手的。

「你來給它們最後一擊還是我來？」老馬反手握著車輪斧一副戰將的姿態，向駱千墨開口問道。

「我來吧」，駱千墨趕忙回答，雖然對於這些逼真的鮮血有些反感但他很想知道殺死這些妖獸能有什麼獎勵。

提劍來到剛才撞到他劍上的那隻短尾毛鼠前，他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給了它一個痛快。

「掉落物品，骨爪，作用：可用來合成武器」

駱千墨看着數據面板不免露出一抹笑容，果然如他所想擊殺這些妖獸會掉落物品，但怎麼攜帶卻成了他頭痛的問題。

而隨着他將劍拔出那短尾毛鼠的屍體化為如同數據的光點消散在了空氣中。

繼續！

駱千墨後面的動作顯然果斷了很多，隨着最後的一隻短尾毛鼠消失地上的三個骨爪他都沒有動過。這東西不是百分百掉落的，而且擊殺這些短尾毛鼠主要是老馬的功勞，他是沒有權利去決定這些東西歸屬的。

「你撿起來吧，我只會鍛鐵要這些東西於我無用。」老馬說完抬腳往山頂而去，算是將這些東西全部讓給了駱千墨。

駱千墨自然喜出望外趕緊收好，就算是老馬全部據為己有他也是無話可說的，可是沒想到老馬竟然沒有絲毫想要收下之心。

難不成是因為他是npc所以不會跟玩家搶東西？駱千墨想着也往山上而去。

事實上雖然這些人物跟真人無異，但他明白他們都是萬靈用數據捏造出來的人，本質上來說他們只會執行數據給他們的指示但他總有種錯覺就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有血有淚有感情的人一樣。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一趟都是有收穫的，只是不知道這些骨爪能物價幾何，作為商人逐利的本質他是一刻也不曾忘記的。

山頂上也就是在他的出聲點附近，兩個少女一前一後倒在草地上，身上並沒有受傷而且周圍也沒有妖獸出沒的痕迹。

雖然兩人也很奇怪她們遇到了什麼但她們似乎陷入了昏迷冒然叫醒恐怕再有什麼不妥，所以兩人將她們背下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