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不識好人心
田婆子撇撇嘴，真是不識好人心，請等著吃虧去吧！
她可沒有那個閑工夫，搭理這種不識好歹的人，雞應該燉的差不多了，要是晚了，該趕不上驢車了。
她轉身回了院子，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用筷子戳了戳，怎麼感覺這雞還有點硬呢？
田大牛疑惑，「這麼大的一隻雞，能進去鹽精味兒嗎？這城裡人不會有毛病吧？咋還能喜歡這種吃法，鄭大海賣的不會是燒雞？」
田婆子搖頭，她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真不是燒雞，那就是燉的，燒雞和燉雞，我還能分不開。」
「再說了，你也不想想，他家誰能會做燒雞，就是滿村子也找不出來一個。」
田老頭急得來回踱步，他擔心的說道：「這還像那個燉雞，那可咋辦啊，還不如趁活著便宜賣了。」
「你當我是那個廢物，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田婆子滿臉的不屑，吃了她做的這麼多年的飯，咋對自己這點信心都沒有。
就那個秦麗麗都能燉，她有啥不行的？
她比不了城裡的大廚，跟那個幾年都不下一次廚的人，還能比不過。
「行，行行，你瞅瞅，我說一句，你180句在那裡等著。」田老頭背著手出了廚房。
「娘，你這麼個燉法，不會燉碎嗎？」田大牛不會做飯，但是笨想，要是肉都燉的爛的糊的，那不全都散花了。
「哎呀，那可不咋地，還是我兒子聰明。」
田婆子咋把這茬忘了，鄭大海拿的雞，可是一點都沒碎，就連雞爪子都在上面盤著，看著可整裝了。
她指的田大牛媳婦喊道：「還傻瞅啥，趕緊往出撈。」
「娘，好像還沒熟呢，這樣能吃嗎？」
田婆子手中有一雙筷子，對著田大牛媳婦就抽上了，她邊抽邊罵：「你這個敗家玩意兒，還敢指揮老娘了，我做了這麼多年的飯，還不如你了，讓你幹啥就幹啥，啥時候還有你說話的地方了？」
田大牛媳婦咬牙忍著，她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娘，別打了，我這就撈，我這就撈。」
「哼，賤皮子玩意。」田婆子扔下筷子，氣哼哼的說道。
田大牛跟沒看見似的，還舀了一小勺湯嘗了嘗。
「娘，這湯的味道真不錯！」
田婆子得意的說道：「那是，我做了這麼多年的飯，還能差了？今天燉的有數，等掙了錢，明天我給你燉一隻，讓你喝點小酒慶祝一下。」
「娘，看你說的，一定能掙錢，就這個味道，再賣不出去，那這些人不是眼瞎嗎？」
田大牛一聽要給他燉一隻雞，還要買酒喝，整個人都興奮上了。
田婆子被誇的暈乎乎，眼睛都笑沒了。
把他們送走後，她回身沖著田大牛媳婦罵道：「發什麼呆，趕緊先熱一盆雞，拿出去賣呀。」
「娘，我們還沒吃飯呢。」
「啥，東西還沒賣出去，就想吃，做什麼美夢？」田婆子怒吼。
田大牛媳婦懇求：「娘，我們實在沒啥力氣了。」
「瞅你那沒出息樣。」田婆子也怕了，怕她們在路上給弄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拿了一碗糊糊，倒進盆子里，又兌了兩碗水。
「拿去喝吧，餓死鬼托生的，一頓不吃能咋的？我告訴你們，如果賣不出去，到時候連稀的都沒有了。」
田大牛媳婦撈出一碗相對干一點的，端起來就開喝，她抬頭看幾個丫頭在那裡傻杵著。
「你們快點吃啊？難道是不餓嗎？那就趕緊滾出去，把那些洗好的雞肉，給熱熱，咱們就走。」
她看這幾個丫頭就來氣，她咋就接連生丫頭呢？要是頭胎生個大胖小子，也不會平白遭這個罪。
現在大丫頭已經嫁出去了，那就是一個白眼狼，白給她養那麼大。
真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根本不管她這個親娘的死活，只知道自己在一邊過好日子，這賠錢貨還真沒白叫。
田招弟一聲不吭，她拿著碗給兩個妹妹盛糊糊，把盆刮個乾乾淨淨。
她是家中老二，大姐田盼弟已經出嫁了，她們有一回餓的不行，就帶著兩個妹妹，上大姐家要吃的。還沒吃到嘴裡，就被大姐的婆家人搶了回去，還給大姐一頓胖揍。
她和兩個妹妹，就再也沒去過，幫不到大姐，總不能再成為她的累贅。
自從田盼弟嫁出去，沒有大姐在前面擋著，她和大妹田來弟挨打的次數就更多了。
小妹田帶弟還能好一些，她們的親娘認為，這個妹妹還算有點福氣，真把弟弟帶來了。
「瞅瞅你們這個吃相，這可是我死命求來的，你們一點也不念我的好，真是幾個白眼狼，跟你們大姐一個德行。」
田大牛媳婦邊罵，邊拿起筷子沖幾個丫頭就是一頓抽。
幾個丫頭早已習以為常，她們快速的喝著，要不然下頓說不上啥時候呢！
誰都沒敢躲開，要是那樣挨打的次數會更多。
她們的親娘，每次在奶奶那裡受了委屈，就會拿她們撒氣，次次都是這樣，早就習慣了。
田大牛媳婦打累了，扔下筷子罵罵咧咧：「瞅瞅你們這些木頭，連個反應都沒有，我咋就生了你們這幫玩意？」
她端起熱好的雞，領著幾個丫頭出門，轉身就把那一盆，遞給兩個大的抬著，她領著小丫頭在旁邊跟著。
敲了幾家的門，有的根本不給開，還有的一聽五毛錢一碗，都說她們想錢想瘋了，馬上就把大門給關上了，根本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
她哪能不清楚？好多人都是看到她們過來，才回家關的門，要不然這個時候，誰會把大門關上？
她狠狠地瞪了幾個丫頭一眼，都怪她們幾個，讓她不受村裡人待見。
村頭那小媳婦，頭胎就生個大胖小子，所有人都去看，說要沾沾福氣。
特別是現在，還不讓隨便生了，頭胎要不是小子，還要等好幾年，才能讓生第二個，如果再不是小子，你想生也沒得生了。
聽說還是她們村子里這樣，城裡人根本就不讓要二胎。
她想到這裡，鬆了一口氣，還好把兒子生出來了，要不然不得被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