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同仇敵愾 第二十九章 當機立斷
第二十九章隨機應變
逃到通化的孫良誠心裡忐忑不安，在副官的建議下急急忙忙收攏殘部清點人數，折騰了半天才知道二萬八千人馬如今只剩下八千六百餘人。正當他誠惶誠恐苦思如何善後之時，集團軍軍務參謀通知他立刻前往臨時指揮部，參加由何應欽總參謀長主持的緊急作戰會議。
何應欽端坐在兩米寬五米長的會議桌首座位置上，對陸續到來的各軍主帥不聞不問低頭閱讀戰報。眾將帥見此情景也都默默坐下，整個會場鴉雀無聲。看完戰報何應欽臉色鐵青牙關緊咬，他冰冷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陳誠的不甘、熊式輝的自豪、錢大鈞和陳繼承的慚愧以及廖耀湘的平靜，何應欽都盡收眼底心中略感安慰，當他的目光與孫良誠接觸時，孫良誠低下頭左右躲避如坐針氈。何應欽突然開口叫出孫良誠的名字：「第八軍孫良誠軍長！」
「到！」孫良誠條件反射般應聲站起，身後的椅子被驚惶失措的他彈出一米開外，發出一串響亮的撞擊聲，就連肅立在四周的眾參謀和憲兵也被嚇了一跳，看到這凝重的場面誰都不敢去將椅子扶起。
何應欽面無表情地問道：「你為何擅自後撤！」
孫良誠緊張地回答：「敵人兵力眾多炮火無比猛烈，我軍拚死血戰打退敵人數次狂攻之後損失巨大，實在無法繼續抵擋。為保留實力擇機再戰才無可奈何撤退的。」
何應欽地眼睛此刻已沒有了一絲感情，他繼續問道：「那麼你部如今還剩下多少人馬？」
「回到通化我們立刻收攏隊伍清點人數，總共保存八……啊不，還有一萬八千官兵可以拚死一戰！」孫良誠慌張地回答，額頭上汗水縱橫雙腿也在微微發抖。
「哈哈哈哈！好一個『拚死一戰』！」何應欽怒極反笑隨即拍案而起：「孫良誠，原本我打算看在你當年棄暗投明追隨校長的份上放你一馬，只解除你的軍長職務讓你解甲歸田。無奈你不思悔改仍然謊報軍情。百般遮掩自脫罪責，明明只剩下傷痕纍纍的八千餘名殘兵敗將。卻欺我剛到戰場不體下情，如果我信你所言，在下面的作戰布置中豈不又要造成巨大隱患甚至災難！我再不殺你怎向四萬官兵冤屈的靈魂交代？來人！」
「到！」四名全副武裝身材高大的憲兵挺身而出，幾步就走到孫良誠身後將他控制起來。
何應欽一字一句地發布命令：「將臨陣脫逃、造成整條防線整體崩潰乃至四萬官兵橫遭慘禍地孫良誠押出門外，就地處決！」
身材魁梧的孫良誠在四名憲兵地捆綁下竟然能左右掙扎，直到又過來兩名憲兵將他騰空架起才能完全控制，孫良誠徒勞地哀嚎道：「何總參謀長。你沒有權力處決我！根據軍委最新軍法你必須將我押解南京，由最高軍事法庭審判，你不能公然違背軍法！何應欽，你聽到沒有？何應欽？」
眾目睽睽之下的何應欽大聲說道：「你說的不錯！若在平時我會謹遵軍法決不越權，但現在大敵當前軍心浮動，我不殺你不足以平息軍中十餘萬將士的義憤和四萬英魂的冤屈！至於我越權一事不需你來提醒，以我堂堂戰區首長之許可權，殺你一個貪生怕死喪師辱節的軍長也未嘗不可。事後我自會向軍委稟報自請處分！推出去，殺！」
孫良誠劇烈掙扎大聲呼叫著被押解出門，十秒鐘內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哀嚎聲也嘎然而止，這個華夏軍中地敗類結束了他和恥辱的一生。
何應欽看著肅然正座的眾人，語氣隨之變得平和起來：「諸位捨生忘死戮力殺敵。對於防線的丟失沒有任何責任，相反還應得到戰區和軍委的嘉獎。責任由我何應欽來承擔，是我不察下情用人不當從而導致此次慘敗，我會如實向戰區和軍委報告。」
錢大鈞站起來說道：「我援助太慢也有責任，參座不需一人承擔罪責！」錢大鈞一開口眾將帥紛紛附和，令何應欽非常感動。
何應欽做了個手勢讓大家坐下：「感謝各位的支持！時間緊迫我們暫時將此事放下，先布置下面的作戰任務。我軍後撤至通化一線敵人就尾隨而至，但本庄繁用兵老到，他怕孤軍深入被我們斷其後路，將所部六萬人馬分成了前、中、后三個集群。彼此相互策應相互保護。根據戰區命令。同時也因為我們必須找回我第一集團軍的尊嚴，下午六時整我們就要對日軍發起全面地攻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力爭全殲來犯之敵。」
眾人一聽立刻精神抖擻，帶著一種雪恥之心等待何應欽的命令。何應欽走到早已支起的大型地圖前詳細解說道：「我軍兵分兩路向敵人壓逼，中路由陳調元將軍的第七軍和廖耀湘將軍的第二軍一部擔任主攻任務，右路由錢大鈞將軍的第三軍和陳繼承將軍地第五軍組成，陳誠將軍的第一軍擔任後備隊。熊式輝將軍的第四軍分出一個師來襲擊日軍在集安一線的后軍，第十一集團軍的何柱國部兩萬五千人承擔左路的攻擊人物，並由王以哲部兩萬人馬與我第四軍一部共同攻擊日軍後部集群，華北空軍的五十架戰機和東北空軍的三十五架戰機，將在下午五點三十分對日軍的中軍展開大規模轟炸和打擊。由於日軍在朝鮮的援軍十四個小時后就會趕到鴨綠江東岸，因此我們必須在明天上午天亮之前結束戰鬥，重新奪回集安防線，以達到拒敵於國門之外地戰略目地。此戰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全殲日軍有生力量！大家不用心痛自己的家產。此戰結束后我將雙倍補償！」
眾人紛紛表示不辱使命，定要找回面子重振軍威。何應欽宣布散會之後各將帥迅速離去做大戰前地準備，只有擔任後備隊的陳誠留下來陪何應欽說說話。陳誠有些意味深長地向何應欽問道：「如果孫良誠實話實說，你也會放他一馬？」
何應欽有些責怪地看了看陳誠才輕聲說道：「你認為可能嗎？你心裡明明比誰都清楚還來我面前裝傻？嘿嘿，敗退百里潰不成軍，這個恥辱的責任總得有人來扛吧？他孫良誠本來就不是我們第一集團軍的，不殺他殺誰？況且理由充分證據確鑿。外人也不會對我第一集團軍太多詬病。」
陳誠哈哈一笑隨即問道：「不說了！對了，你說雙倍補償我們的損失此話怎講？」
何應欽望向天空悠悠說道：「伯庸兄真了不起啊！他在安徽河南組織了四個軍地兵員。從廣西調來兩個軍的最新裝備，正在開來瀋陽地路上，其中包括五百輛軍用卡車和七十輛新式裝甲車，指明全部補充給我們第一集團軍，而第四集團軍的李宗仁總司令還得自己在河北募兵。我想就算是校長也做不到這麼坦蕩和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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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日，這個普通的日子變成了華夏人民的節日：鴨綠江畔日軍十個師團近二十萬人馬悍然來犯，被我英勇的華夏軍隊殲滅九萬餘人、俘虜三萬餘人、擊退五萬餘人。華夏軍隊又一次取得了巨大的勝利！消息在一天之內傳到了華夏乃至世界各地，就連《華夏日報》的頭版也全文刊登了總理宋子文在美國發來地賀電，李宗仁、張學良、何應欽以及第一集團軍眾將帥的威名不斷出現在大大小小的報紙上，成為繼白崇禧、梁鑄之後的又一批國家英雄。
辦公室里劉存在認真看著戰報，新任主席辦公室秘書江漢傑來報，軍委李濟深和副主席劉湘來訪。劉存快步出門迎接，大家客氣一番分別坐下后，劉湘就笑著向劉存道謝：「感謝劉主席的關心。年初你請去的那幾個美國醫生水平不錯，在我肚子開了個口子切掉我的半個胃，使我多年的痼疾就此痊癒。如今不但胃口好了精神也恢復如初，一直想來感謝你可總是沒有時間，今天趁著參加軍委例會特意來向劉主席致謝！」說完就向劉存作揖。
劉存連忙一手按住劉湘地手笑著說道：「劉將軍千萬不要客氣，劉存也是舉手之勞罷了。你恢復了就好啊！這是四川千萬百姓的福氣，沒有你在四川這個戰略要地守著，我們的將士哪能如此放心地在前方和小日本拚命？長江流域哪能這麼穩穩噹噹地開展大規模建設？」
病體康健之後豪爽的劉湘更為健談了：「哈哈，那我就不說那些見外的話了。還有一個事情我要代表四川人民感謝你，在你的牽線下，我們與雲南、廣西合資地川南攀枝花鋼鐵廠建成了，估計我們四川每年能分到三千萬左右的紅利啊！如今我們四川在外省幾個大型工廠的帶動下掀起了如火如荼的建設熱潮，連老資格的《天府快報》里的那群油鹽不進的老學究們也都感嘆盛世來臨了！哈哈！」
大家笑了一會，在李濟深的提醒下劉湘就說出自己目前遇到的困難：「別的事情都不錯，就是西安地馮玉祥老是來人向我索回漢中。令我不勝其煩。我想聽聽你地意見是給還是不給？」
劉存一聽嚇了一跳：「甫澄老哥，這事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沒了漢中你的整個川北川東就危險了！你也看到了那富饒地八百里秦川如今被他們糟踏成什麼樣子了？一百六十多萬人背井離鄉都跑到兩湖和兩廣去了。你要是將漢中給了他們，四川人民還不在心裡罵死你啊？」
「唉！我也知道啊，可馮玉祥和我畢竟有過一段不淺的交情，當初我也是趁他內部倒戈才以派兵協助平亂佔了漢中的，心裡總覺得理虧。」劉湘慢慢把自己的難處說出來：「盛世才這傢伙上個月來到成都，勸我要麼和他一起佔了隴南，要麼把漢中讓給他，被我一口拒絕了。」
劉存看了李濟深一眼又看著劉湘說道：「甫澄兄，我有個建議不知你可否願意？」
劉湘精神一振：「伯庸請講，只要能解決這個難題我一定遵從。」
「好！那我就直說了！」劉存正容說道：「如今東北戰火紛飛，日軍又從國內調集了三十多萬的增援部隊，不日即會到達朝鮮北部，我們估計近日膠東將會有大戰發生，此時如果馮玉祥的那些部隊在後方給我們添亂，對軍心和民心的影響將會十分巨大，要是不小心生起戰禍，將會波及中原和川北廣大地區，所以漢中這個的重要戰略位置必須緊緊掌握在中央手裡。湖南的曾少坤第十五集團軍由原來的六個軍擴到了十個，我打算派出他守在長沙和岳州的四個老牌軍到漢中一帶接防，全面負責川北和川東的防務，你的那三個軍撤下后立刻開往山東前線怎麼樣？」
劉湘高興地回答：「好啊！我的那些將士久不打仗都變得皮了，開到山東既能表示我四川在衛國戰爭中的態度，為國家民族做點貢獻的同時也能練練兵，同時也把所有的麻煩全都推給你了，哈哈，我還是賺了嘛！」
李濟深也如釋重負地笑了，他戲謔地對劉湘說道：「如今你身兼數職卻整天縮在你那烏龜殼裡打理你那一畝三分地，也不出來幫幫我，好在張治中老弟出來協助，不然非讓我累死不可。」
劉存插口說道：「任公看來還得自己忙啊！中央政府特別會議決定，下個月張治中將軍將就任河南省主席，原河南省主席將擔任國家內務部部長。」
李濟深不解地問道：「這麼安排合適嗎？張治中老弟自律甚嚴厭惡內戰，會不會太過仁慈了一點，河南的西面和北面一部地區都不安份，到時他能否當機立斷？」
劉存笑著回答：「沒問題，張治中將軍滿腹經綸精於治理，此去不但能疏解矛盾，還將會使河南的面貌得到大的改變。我們的軍隊中有許多治世之才，全都因為原來國家的分裂和動亂限制了他們施展自己的才華，造成人員上的巨大浪費！看來我們的人事改革勢在必行。黃紹紘將軍已經辭去內務部部長和安徽省長的職務，專心負責第三戰區的指揮。山西省長趙戴文調任安徽省長，杜聿明將軍將擔任山西省長一職，與張治中將軍同時到任。」
劉湘嘆服地對劉存說道：「我算明白伯庸的苦心了，杜聿明和張治中兩人一人強硬一人和氣，再加上河南曾少坤將軍的四個軍守著陝南，看來伯庸是想收網了！」
劉存笑了笑對劉湘說：「行了，什麼事情經你這一說全都變味了，小心明年『全國二次會議』后我分了你的權！」
劉湘大方地說：「沒問題啊！只要對我四川人民有益，我就是解甲歸田也行啊！哈哈，時間不早了，我自從少了半個胃以後，發現自己的胃口越來越好，伯庸如不嫌棄，我請你和任公到玄武湖邊的『老成都』吃川菜如何？」
三人相視一笑隨後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