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受難
蘇小玉臉蹭地便紅了：「這叫什麼話！羞不羞？」
「羞什麼？」
彩環笑眯眯的，忙不迭將眼前的飯菜往前一送，「喏，這是廚房專門燉的雞湯，說是爺吩咐的，給姨娘補身子的。」
「姨娘不是前幾日便惦記着，很想吃雞嗎？如今得了雞，可不得恭喜恭喜姨娘？」
彩環說着，忍不住打趣她：「姨娘在想什麼？」
蘇小玉紅著臉，兇巴巴地瞪她：「就你話多！」又問她：「我醒來就沒見爺了，爺呢？」
「聽說一早便出去了。」
彩環笑嘻嘻地又道，「不過彩環猜，爺今晚肯定又會傳姨娘的！」
今晚……會嗎？
蘇小玉心裏泛起了嘀咕，眼睛沒忍住，往屋外望了去。
只可惜，她並未看到陸錦元。
相反，她看到了周側妃屋裏的李嬤嬤。
「喲，姨娘走的這麼急做什麼？」李嬤嬤端著湯藥進屋，「葯好了，便趁熱喝了吧。」
蘇小玉聞着那股難聞的氣味，一時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李嬤嬤說道：「這是避子湯，放涼了喝着便更苦了。姨娘還是快些喝了吧。」
「避子湯？！」彩環驚叫起來，「你們怎麼能給姨娘喝這種東西！要是被爺知道——」
「知道又如何！」
李嬤嬤一把便將彩環給推了開，「實話告訴你，這便是爺吩咐讓我送來的！」
「我們側妃還沒有身孕，一個出身低賤的丫頭，怎麼配懷上王爺的孩子？這要是傳出去了，叫王爺的臉往哪裏擱！？」
李嬤嬤罵完，便將避子湯往蘇小玉懷裏塞了去。
蘇小玉倒沒太大的反應。
阻止了彩環鬧騰，乖順的接過了碗，看着碗裏自個兒的倒影，默了默，還是閉着眼睛給喝了。
正好呢，她現在也不想生孩子，她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就算生下來也不能自己養著的，那還不如不生，等日後再徐徐圖之！
李嬤嬤走後，彩環仍舊是一個勁兒的給蘇小玉抱不平。
彩環覺得，李嬤嬤多半是陽奉陰違，奉了哪個姨娘的命，這才送來的避子湯。
爺不可能這麼過分的。
而朱婆子，眼見了這種情況，照例耷拉着眼皮嘴裏說些譏諷的話。
她這人，捧高踩低都是慣了的，蘇小玉真是越來越不想看到她了。
蘇小玉便沒說話，懶洋洋的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當天中午，她正在院裏曬著太陽，冷不防地便得了周側妃的邀請，說是讓她去她芳華苑一聚。
她心頭咯噔一聲，雖然早就知道冒險引起王爺的注意是有風險的，沒想到來的也太快了吧……
但到底也不敢推辭，忙收拾收拾，便去到芳華苑拜會。
她卻沒有直接去芳華苑，而是半路繞了個圈，從王爺院子外頭走了一圈，與之前就相識的小允子說了幾句閑話，這才去了芳華苑。
這一路上，她都在盤算著，見了周側妃該如何說，卻不想，連周側妃的面都還未見着，後背便先吃了一悶棍——
「呃！」
蘇小玉疼得趴在地上，掙扎著正要爬起來，那悶棍便又狠辣地砸在了她背脊上，打得她根本直不起腰來。
「你這婆子要做什麼！」彩環人都嚇傻了，忙不迭過去阻攔：「我們可是周側妃請來的！！」
「側妃？哈！正是側妃吩咐我們打的這狐媚胚子！！」
婆子發了狠，一把推開了彩環后，又是一悶棍砸在了蘇小玉後背。
蘇小玉疼得都要斷了氣。
掙扎着想往前爬，卻見着一隻踩着珍珠繡花的鞋，狠狠踩在了她手背上——
「原來你叫蘇小玉？」
「就知道是個狐狸精，以為憑這一張臉就能把爺迷得神魂顛倒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周側妃惡狠狠地說着，腳下也跟着發力，狠狠碾過了蘇小玉的手背。
用力之大，彷彿是要將蘇小玉這隻手被碾成粉末一般！
「呃！——」
蘇小玉疼得冷汗涔涔地往下掉，強烈的求生欲也叫她拼盡了全力，要去扒開周側妃的手，嘴裏也不住求饒，「側妃……側妃饒命……啊！！」
然而她終究沒能掰開周側妃的手。
腿上傳來的一記悶棍，叫她七魂丟了八魄！
瞬間便無力地癱軟下去了。
她感覺，她的腿，或許是廢了吧。
耳邊儘是周側妃的謾罵以及彩環的求饒聲。
可蘇小玉已經聽不真切了，模模糊糊中，她感到一道巨大的陰影打了下來。
彷彿是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疾步朝她走來。
如記憶里原主第一次見他那般。
又如同救世主降臨。
她不會是疼狠了出現幻覺了吧。
「爺……」她趕緊蓄着眼下一汪的淚，用殘破的嗓音喊道，偏生她那聲音是天生的魅，就算到了如今的光景，喊出來也帶着那麼幾分勾人的味道。
周側妃的臉色更難看了！
蘇小玉再度醒來，已經是兩日後的黃昏了。
她周身疼得要死，眼皮更是沉重得掀不起來。
努了把力，終於還是從嗓子中，喊出了一聲「爺」。
只可惜，回應她的，並不是陸錦元那沉穩有力的嗓音。
「呀！姨娘，您終於醒了！？」
彩環激動得都快哭出來。
忙放下手中的銅盆，幾步就跑到了蘇小玉床前，「姨娘啊，您睡了整整兩日，可真是嚇死彩環了！」
兩日？
竟睡了這麼久？
蘇小玉心驚，然而想起那一日被打的慘狀，她又忍不住周身一激靈——就那情況，她能活過來就已經是萬幸了！
吐出一口氣，她又問道：「爺呢？不是他救我回來的嗎？」
聽到這個，彩環眼眸瞬間暗淡下來。
「自然不是了，若是爺來了，又怎麼會讓周側妃這樣欺負咱們？這幾日爺都不在府里。」
彩環嘆道：「是王妃來救了姨娘，姨娘當時怕是被打狠了看花了眼，還對着王妃喊爺。」
聞言，蘇小玉心頭沉了一沉，這會才意識到不對來。
那天，她竟認錯人了么。
抬眼一瞧，只見她呆的這間屋子裝潢精緻，還熏著上等的熏香，她那間小小的屋子跟這一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難道，這是王妃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