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勾搭王爺
她當下自告奮勇道：「爺，要不小玉幫您研墨吧。」
陸錦元似是愣了一下，沒說話，瞅了瞅外面沒有人過來，好像默許了。
見他好半晌也沒拒絕的意思，蘇小玉當下便大著膽子湊到了桌旁來。
隨即又後悔起來，她不該自作這個聰明的。
畢竟，她又不是什麼大小姐，在現代的時候也不喜歡這些東西，根本沒磨過墨的，就連硯台這東西也沒碰過……
不過她看過別人磨啊——無非就是拿墨塊在硯台里攪啊攪啊，大抵沒什麼難度吧？
她不想放過這個接近陸錦元的機會，於是連忙走到了案台邊上，裝模做樣的拿起了墨塊。
甚至說，她拿起了硯台。
……她機警地掃見，陸錦元眼皮跳了一跳。
唔？她做的不對嗎？
手足無措間，手腕一抖，那硯台竟從她手裏翻了出去——
啪嗒一聲，硯台碎裂。
她也被濺了一身的墨汁。
完了——！
蘇小玉分明地感覺到，隨着這一聲硯台破碎，身旁陸錦元的臉也跟着陰沉了下來。
顯然是惱她了。
「爺……對、對不住，是小玉太笨了……」
蘇小玉聲音都在抖，撲通一聲跪下去，忙不迭地去收拾地上的殘骸。
偏偏這當口，孫公公還端著一碗熱湯進了屋，一見她打碎了硯台，哎喲一聲就叫了起來。
「唉喲！哪來的蠢東西！竟然將這樣貴重的東西給打碎了！」
「你豈不知這硯台花了爺多少銀子？」
蘇小玉心頭愈發的叫苦。
她心說她原本不知的，但您這麼一嚷嚷，她不知也知了。
又想她就不該犯這個蠢，好好吃她的早飯就得了，何必要巴巴地來感謝他呢？
就算是謝，又何必要來碰他的硯台？
這下可好，又惹惱了這頭獅子，說不準以後吃的要更差了。
越想越難過。
鼻子一酸，啪嗒啪嗒的掉下眼淚來，配上她那張怎麼看怎麼讓人憐惜的巴掌小臉，倒真是一副可憐極了的樣子。
這得多狠心的人，會為了一塊硯台罰她這樣的小可憐啊？
果然，旁邊陸錦元的目光在她濺上墨汁的小臉上逡巡片刻，眉頭突然鬆了。
「哭什麼。」
「……沒，沒哭。」
吸了吸鼻子，蘇小玉胡亂去擦臉上的眼淚，下頜卻被他捏住。
蘇小玉被迫揚起小臉去看他。
然而一對上他那雙眸子，她心頭便一陣發抖。
畢竟身份在那擺着呢，勾引歸勾引，她還是感到有些害怕……
然而他只是凝視着她。
久久，竟然牽動薄唇，淡淡笑了一下，「一塊硯台而已，怕什麼。」
他突然用拇指輕輕捻住蘇小玉臉上的墨跡，一抹，臉上露出幾分興味。
「別擦，這樣更好看。」
好……看？
蘇小玉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從穿過來她就沒見他笑過，原主記憶里也沒有，他笑起來這模樣都讓她驚呆了，王爺長的可真好看，怪不得府里那麼多女人都為他神魂顛倒的。
半晌，她才突然回神，連忙戰戰兢兢問道：「爺，不生氣？」
陸錦元抿唇：「生氣。」
蘇小玉一顆心又提起來。
「該罰。」
陸錦元道：「罰你……回去備上今夜的晚膳。」
啊？
蘇小玉眨眼。
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得陸錦元下了逐客令，「去吧，晚上我去你屋裏用膳。」
說罷，陸錦元便收回了視線，負手過去，不再看她。
蘇小玉腦子突然有點漿糊，這是……
自己精心討好不管用，難道因着這一場意外，竟然成了？
但她終究也不敢再說什麼。
趕緊垂下腦袋，乖乖應了一聲后，歡喜的從書房退了出去。
孫公公領着她出門。
一路上還一直數落她的冒失，說這硯台陸錦元有多喜愛，花了多少銀子尋回來，又說蘇小玉這次多麼命大，竟然沒挨罰被罵云云。
蘇小玉垂著腦袋，一語不發的聽着，實則心裏也在琢磨著這事。
琢磨著琢磨著吧，她又想起陸錦元剛剛說的那一句話。
於是抬起小臉，正兒八經的看向孫維有問道：「孫公公，我這樣，好看嗎？」
孫維有看着蘇小玉跟鬼一樣的花貓臉，差點沒一個白眼翻上天去。
「你好看個鬼！那是爺哄你的，怎麼還當真了去！？」
其實他也不懂，今天王爺挺反常。
也不是，似乎從那天見了蘇小玉，就挺反常。
要說這蘇小玉，長的吧的確是狐媚了一些，比府里那些個女人都多了點勾人的那個味，但這人是爺自己從外面帶回來的，一年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麼上過心呀？
總不能突然的就喜歡上這一款了？
蘇小玉黯然地垂下腦袋，也不問了，倒是從袖筒里忽的又掏出一錠銀子悄悄的塞給了孫公公。
回去她趕緊吩咐彩環，拿出自己最好的衣裳換上，床上也換了唯一的一床新被子。
儘管知道他今晚就算來了，也不會留下，但那是他的事，她為人姨娘，就該有個姨娘的樣子不是。
畢竟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就算爺不留下，只要來過了，以後她也能吃得好一點不是？
傍晚，孫有維竟然真讓人端了晚膳進來。
蘇小玉沒跟陸錦元一起吃過飯，自然也沒見過這陣仗，整整十幾個小丫鬟，個個手裏端著托盤，上面的盤子那叫一個精緻。
一個個排著隊的進來，把托盤裏的東西放在她屋裏那張破桌子上，這麼一對比，倒顯得她那桌子更破了，這王爺會不會嫌棄？
陸錦元果然是嫌棄的，進門看到那張桌子，再看看這裏狹小的空間和破舊的擺設，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不過終究是背着手，大步跨了進來。
屋子太小，他這一進來，後面跟着的人也就只能站在門口等候吩咐了。
免了蘇小玉的禮，他突然又盯着她花貓一樣的臉看了半晌，沒忍住，勾了勾唇角，淡笑了一下。
「臉怎麼了？」
蘇小玉摸了摸發熱的臉蛋：「回……回爺的話，是，是早上的墨汁呢。」
他當然知道。
「怎麼不洗了。」陸錦元問。
蘇小玉眨眼：「爺不是說，這樣好看？」
蘇小玉回來細細想過，孫維有覺得她這樣像個鬼一樣，有什麼打緊？她又不是孫維有的姨娘，又不要他覺得好看。
她是他陸錦元的姨娘。
他覺得這樣好看，那麼她就該這樣。
現在她就這個身份，還想裝什麼千金大小姐，沒錯，她就是要勾搭王爺，她就是狐狸精！
偷偷瞄了陸錦元一眼，蘇小玉小聲問：「爺覺得……這樣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