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章 年節日常，瑣事與人情

後台工作人員以及部分女演員眼裏的熱切光輝，讓李有信清晰感受到他的人氣。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很正確。

《桃花朵朵開》屬於活潑歡快的調子，大過年的人們圖的便是喜慶熱鬧。

歌詞簡單，旋律朗朗上口，再有俊男靚女的展示，讓節目增光添彩。

當然，還少不了其他沉悶歌舞節目的助攻。

相較於其他老套的名歌之類，這首歌非常應景不說，猶如送來一縷新風，格外清新。

或許有人覺著稍顯口水化，但這個年代卻很新鮮。

李有信和曾璃的演唱博得滿堂彩，同樣帶來一點點副作用。

就像緊接兩人的歌曲《想起老媽媽》，觀眾們的反應很平澹，掌聲極為敷衍。

一聽這名字，再看歌手yuenhua和郁均劍，聽眾就知道是什麼風格的曲子。

比起剛剛滿帶青春活力調皮可愛的《桃花朵朵開》，瞬間把人帶回到幾十年前。

劇烈的反差，給人強烈不適。

那種感覺像極了家裏擺放着一套名貴的古董傢具，看是好看，貴也真昂貴，可惜不好用。

任你是歌唱家，唱功技巧再好，依然擋不住情緒價值的傳導。

「幸好我不是在你倆身後表演，不然這麼冷場，尷尬的就是我了。」

章紫衣有點慶幸，深感曾璃的運道太好。

因為長的漂亮，反而因禍得福，被英雄救美后一路被護著演戲、上春晚。

實在叫人感嘆，女孩子長的好看就是能為所欲為。

平時看着不爭不搶，實際不聲不響就拿到了最大一張牌。

嗯，不知道該說傻人有傻福還是大智若愚的道行高深。

曾璃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反而關心問道：「還有三個節目到你了，紫衣你要跟我們走沒？」

如果一起走，她會多等十幾分鐘。

只要表演完節目，演員隨時都能離開，這點倒方便了居住在京城的人。

能讓他們在演出結束后趕回去與家人團聚。

「可以一起嗎，不會當電燈泡吧。」

章紫衣調笑着看向李有信，意有所指。

你都這麼講了，李有信還能說啥。

「沒關係，才10點不到，等幾分鐘唄。」

「那謝咯。」國際章沖着男子俏皮眨眨眼。

說罷，她看時間差不多，走向鄭尹建那邊。

而曾璃搖了搖手機，說道：「我先給家裏回個電話。」

「去吧，我在這等著。」

李有信的手機里同樣有幾個未接電話，還有好多的短訊。

都是向他表示祝賀，或者誇讚他的消息。

包括不少合作過的演員，比如鐵齒銅牙三人組，唐國強、王會春、陳坤等人，乃至錢燕秋、寕浩幾位簽約導演。

未接來電中，除了董玄，還有冰冰。

獨獨未見李曉冉，無論短訊還是電話。

「看來曉冉姐不高興咯。」

對此，李有信倒覺得意料之中。

在他帶曾璃上春晚時，早想過會惹別的女友不痛快。

同樣是他的女人，憑什麼帶曾璃不帶自己。

「改日得好好跟她溝通一下，讓她消消氣。」

看完別人發來的短訊，李有信編輯了「謝謝，祝你春節快樂，有空再聊」一句話，群發回復。

就在他站在後台等待時，不時有人上前來打招呼。

直到章紫衣演完，曾璃才不舍地結束長達二十分鐘的通話。

到了大年夜，李有信給岳師傅和助理小湯放了假，所以他重新坐上了駕駛座。

好在路上車少，沒有往常的擁堵。

「阿離，待會你是去他家一起過節嗎？」

後座上，***輕聲問道。

若是住到李家，那兩人的關係不用說。

嗯，曾璃搖搖頭，「回我的公寓。」

「是你不想還是……」這下，國際章的聲音更輕了。

幾乎咬耳朵說悄悄話。

兩種方式，其中含義截然相反。

「阿信說了，是我自己不好意思。」

「那明天呢，要不你去我家吧？」

眼珠子一轉，章紫衣發出邀請。

換做平時，換做別人，她肯定不會這麼說。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啊，去你家過節？」曾璃聽到這個邀請，萬萬沒想到。

「不去，她是我女朋友，大年初一要來也來我家呀，去你們老章家算怎麼回事。」

不等曾璃答覆，李有信果斷當場拒絕。

「嗨，人沒嫁給你呢，急什麼。」章紫衣可以確定，這位美艷的老同學挺受寵。

看這意思，保不齊是當正宮呢。

想着，她內心湧出陣陣羨慕。

雖說李有信風流了些，可架不住人才貌雙全，既年輕又有錢，跟他談戀愛不錯。

何況娛樂圈裏的老闆，沾花惹草最常見不過，沒必要大驚小怪。

「行了，明天想在京城逛的話電話聯繫，我就不在這當電燈泡討人嫌咯。」

車穩穩停靠在小區門口，李有信放下國際章后，揮手道別。

獵豹車揚長而去。

「阿信，你有沒有想過把紫衣簽到鴻運。」

「簽她，是章紫衣對你說的？」李有信車速不減，內心毫無波瀾。

「紫衣倒沒這麼說，只是聽她說沒有公司照顧一個人在圈內打拚十分艱難，經常為電影角色四處求人。」

顯然，曾璃心腸很軟。

聽到好友的牢騷，想搭把手。

關鍵是人國際章需要你伸手拉一把么？

呵呵，李有信聽的直想笑。

章紫衣的訴苦聽聽好了，千萬不能當真。

「如果她算度日艱難四處求人，那整個圈子沒幾個人有比她更好的。」

新畫面是張偉平做主，不是老謀子不喜歡用她。

要知道章紫衣可是頂着小鞏利、謀女郎的名號出道，堪稱張一謀的御用女主角。

按照原本的軌跡，今年她將簽約國外著名的威廉·莫里斯經紀公司，逐步成為真正的國際章。

「她今天這麼說，無非是前兩天問我電影《英雄》的角色安排沒有得到肯定回答，心裏着急。」

李有信一眼看破章紫衣的真實用意。

畢竟現在她還年輕，修鍊不到家。

無非心裏沒底，非常想參演英雄，於是希望借好友吹枕頭風，達到目的。

「但我覺得紫衣是個很厲害的演員，如果你簽下她對公司也有好處，你不說拍《英雄》要請她么。」

即便看起來曾璃不大聰明的樣子，也不見得是被好友忽悠。

而存在她的小心思。

心是好心，然而卻不是好主意。

「你的想法沒錯，可惜章紫衣野心太大，除非是前兩年剛出名時簽，否則她見識過外面的風景哪裏會屈就。」

女友的做法讓李有信意外之餘，也有絲絲暖意。

好心不一定能辦好事。

如今的國際章，取得了一定成績，選擇電影經紀公司會很慎重，並提出她的要求。

最簡單的是片酬，尖峰時刻2給的百萬美元，放在國內有幾人出的起。

對李有信來講，可能簽了她有好處，但沒有曾璃想的那麼大用處。

「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雞肋——這是他給國際章的評價。

沒有章紫衣，他的電影沒有任何損失，不會影響公司發展。

簽了，反倒會搖擺不定，給不給資源都難。

要捧人，還得從新人的時期開始捧，那樣的關係才牢固。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李有信的嘴裏，莫名想起這兩句歌詞。

其實他和章紫衣的想法、做法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兩人立場不同，註定了在大多數時候產生分歧。

「依你的意思，鴻運容不下紫衣的國際夢。」

經過男友的解釋，曾璃懂了。

如今的紫衣是主演《卧虎藏龍》《尖峰時刻》的人，冉冉升起的大影星。

鴻運的經營只在國內，勢必無法承載對方的國際夢。

「沒錯，別說章紫衣，國內好多電影人都嚮往國外，憧憬好來塢，想在國際闖出名堂。」

這陣洋風至少還得刮個八年十年，等到國家發展起來，電影市場發展起來，跑去外面的心思才漸漸變澹。

比如國際章，李有信就知道她除了尖峰時刻2外，後面陸續《狸御殿》《藝伎回憶錄》等片，一門心思展現國際范。

「好啦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你真不去我家過夜，一起過年嗎？」

「我總覺得做夢一樣，會不會太快了！」

去年6月剛畢業，曾璃確實沒有思想準備。

你呀！

李有信搖搖頭，不知說啥好。

送到嘴邊的肉你也不吃，往外推。

要換冰冰，估計早撲上來，啃的滿嘴流油。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我爸媽都盼著呢，家裏好歹去一趟。」

「嗯。」這次曾璃沒拒絕。

不去李家住，再不去李家拜年，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獵豹車駛向公寓。

到家曾璃拿出提前包好的餃子，煮了兩碗熱騰騰的羊肉餃子。

再從冰箱裏取出酒店送來的年夜飯，隨意弄了點。

坐在公寓內，兩人聽着春晚，吃着熱乎飯菜，倒也很溫馨。

直到晚上11點半，李有信才與女友吻別。

「睡個好覺，明天我來接你。」

「嗯，路上開慢點。」

……

回到家裏，張容期盼的視線看向李有信身後。

沒人？

唉，熱情的火光瞬間熄滅，她非常憂傷。

這樣的神情，把李有信整無語了。

要不要這樣直接，要不要這樣誇張，川劇變臉吶。

「媽，大過年的我剛回家你唉聲嘆氣，這什麼意思，不歡迎我。」

「明知故問！」張容忿忿說一聲。

轉身打算回房。

「媽、媽，你去哪？」

「睡覺。」扔下硬邦邦的兩句話，李媽媽頭也不回地走咧。

「等下12點你記得燒香放鞭炮，我也扛不住休息咯。」

李書文沒多餘廢話，滿臉失望地抬腳追老伴去。

我招誰惹誰了！

回家一句話沒說，成為人嫌狗棄的集火目標，李有信愣在原地。

「單身沒人「拳啊。」他悲憤莫名。

但有什麼辦法，他能怎麼辦。

12點準時到來，李有信給祖宗牌位磕頭上香后摸出兩串炮仗，去門口點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聽完響聲，洗洗睡。

一覺睡到清晨八點，被滿臉嫌棄的老媽叫醒。

「才幾點。」揉着惺忪的睡眼，李有信不情不願穿衣服。

「還幾點，待會親戚朋友都來拜年啦。」

「媽，大年初一高興點，別動氣。」

李有信從枕頭下摸出兩個紅包，雙手恭敬獻給媽媽，「新年快樂，祝我媽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

拿着紅包，張容臉上有了少許笑意。

更讓她高興的還在後面。

「等晚點我去把曾姐接來吃飯。」

「誒，你早說不就對了。」

彷彿某種神奇的魔力，張容頓時喜笑顏開。

笑的陽光燦***今天的太陽更熾熱。

興沖沖跑去廚房。

「鍋里有餃子，我再給你做點炸醬麵，你先洗臉吧，媽去給你弄好吃的嘞。」

「我的媽誒，果然有了媳婦忘了兒。」

李有信能清晰感受他的家庭地位由第一急速淪為倒數第一。

說不清好事壞事。

按照習俗，大年初一是親戚好友串門拜年。

看李家的情況，基本選在李書文這。

到了這，好煙好酒好菜招待，通通管夠。

特別現在李有信生意越做越大，又是全國知名的大明星，自然成為李家中心。

「有信啊，昨天可在春晚看到你唱歌咯。」

「你小的時候我就說過，咱們老李家你是最有出息的。」

「當年有信剛上初中吧，獎狀在四面牆上掛滿，嘖嘖。」

「現在他更是厲害，出去外邊人聽說我是有信的親戚，全部豎起大拇哥。」

眾人坐在廳里有說有笑，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把李有信好一頓誇，從小他便是別人家的孩子。

本來他是家裏小輩，應該像其他堂兄弟姐妹一樣，坐在另外偏廳里吹牛打屁。

可沒辦法，誰讓他如此優秀，出色到叫家裏長輩難以將其視作小孩子。

陪着這些叔叔伯伯嬸子聊幾句，李有信便覺著累。

跑去和同齡人一桌去玩了，斗兩把地主也有意思。

「五哥！」

「信哥新年好。」

「五哥好。」

見到李有信，其他人紛紛站起來問好。

看着這位李家傑出青年，大夥眼裏帶有滿滿的敬畏，內心的崇拜無法遏制。

提起五哥的大名，在京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平時在學校在工作中，他們與有榮焉。

閑扯過幾句，李有信看時間不早，在老媽的再三催促下，去找曾璃去了。

當精心打扮的曾璃帶着備好的禮物登門時，見到滿屋子人差點嚇暈。

若非男友死死拖住，甚至有股奪門而出的衝動。

「呃，叔叔阿姨新年好。」

「過年好小離。」

見到未來兒媳的出現，張容開心的飛起。

整個人年輕了十歲一樣。

嘴裏還故作埋怨，「你看你來就來吧，一家人你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嘛。」

「第一次來家裏拜年，只是點心意。」曾璃見到張容，

「呀，這是有信女朋友吧，長的像仙女似的。」

「這姑娘真俊呢！」

「看着臉熟，哦是昨晚合唱的那個明星吧，果然漂亮。」

「看身段，看長相，絕對是生大胖小子。」

家裏的親戚朋友見到李有信主動帶人回家過年，紛紛誇獎曾璃的美。

聽見大家的讚美，張容和李書文咧嘴大笑，嘴巴就沒合上。

過年把人領回家，婚事總該要定下來了吧。

到時把婚一結，明年過年抱個大孫子，齊活。

他們兩人即使那啥，也不會再留下遺憾。

同父母長輩打完招呼，李有信把女友帶到年輕人這邊。

明艷大方的曾璃，宛如黑夜的明燈，流光溢彩。

哇！

所有年輕的弟弟妹妹見到，第一反應都是哇塞。

「愣著幹嘛，叫嫂子。」

「嫂子過年好。」

「新年好五嫂。」

「大嫂新年好。」

「大家新年好。」

一聲聲大嫂，快要讓曾璃淪陷。

她十分受用，也有些埋怨男友。

「家裏這麼多弟弟妹妹，你來時不早說，我好準備點紅包禮物之類。」

「不就紅包嘛，容易。」

李有信變戲法般變出個女式挎包，掛到女友頭上。

打開拉鏈，曾璃見到一沓紅彤彤的物什。

耳邊傳來男子的低聲話語，「每人一個。」

她按照吩咐，給李有信的堂弟堂妹發了紅包。

「謝謝嫂子。」

「大嫂新年好。」

「還是嫂子對我們弟弟妹妹好。」

每個紅包里放着一張百元大鈔，大家就這樣被曾璃給征服。

正發着，外面傳來滴滴幾聲喇叭響。

很快，董勐帶着董玄出現。

「李叔李嬸，過年好。」

「叔叔嬸嬸過年好。」董玄像往年一樣鑽到李家，熟門熟路。

可是今年，開門見到師哥身邊的女孩。

唰的一下，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