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死亡騎士
維克托看到對方的樣子，不由地一愣。
此人一頭烏黑的頭髮，有些凌亂，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
嘴唇乾裂發白，緊緊抿著。
他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破舊襯衣，袖子長了一大截，領口也顯得很大，都能看到他完整的鎖骨了。仔細一看，褲子也挽了好幾圈，鞋子破破爛爛的。
而且，他也太瘦了，簡直像是一副骨架，難怪一碰就倒。
「你沒事吧。」維克托朝他伸出手。
但是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理會他伸過來的手，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便自己站了起來。
然後看都不看他一眼，默默朝前面走去，好像撞倒他的是個透明人。
「怪人……」維克托望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聳聳肩，「算了，沒事就好。」
維克托轉身往默默然圖書公司跑去。
「怪人」腳步虛浮地繼續往前走。
他這副樣子即便在五花八門的對角巷也極為罕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這是誰家的孩子，被虐待了吧？
有人好心上去問他一句，但他就像沒聽見一樣，理都不理，只顧朝前走。
最後他在一家店鋪門前停了下來。
抬頭看了眼招牌：遊戲王卡牌專賣店。
店裡有兩個人，應該一個是老闆一個是客人，兩人正在交談。
「……」
不是藥材店，記錯了。
正要離開，卻聽到那老闆說了句要展示一下卡牌的玩法，緊接著，店裡憑空出現一隻火焰羽翼的怪鳥，發出尖銳的鳴叫。
「火炎鳥，用焰卷！」
呼——
兩股火焰組成的龍捲風朝著門口疾速而來，最後相互碰撞發出震天巨響，造成了不小的破壞。
他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眼睛透過額發，直勾勾地盯著店鋪裡面。
「什麼？這麼貴！」
「這是官方定價，我也沒有許可權修改，您也看到這卡牌的威力了吧，孩子一定會喜歡的。」
「買不起，打擾了，告辭！」
客人扭頭就走。
「可以賒賬哦，12小時內付款就行。」
「給我12天我也湊不齊這麼多錢啊。告辭！」
客人捂著錢袋子，腳底抹油開溜，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他似的。
程諾無奈地笑笑，只好讓系統把卡牌收了回去。
這時他發現門外站著一個奇怪的身影。
第一印象是，很瘦。
在那身過於寬大的衣服對比下，更加讓人感覺如此。
那孩子邁步朝店鋪里走了進來。
眼睛隱藏在凌亂的額發後面，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
程諾對來店裡的客人向來是一視同仁，微笑迎道：「歡迎光臨。」
對方開口道：「那隻鳥，我買了。」
聲音有些陰沉嘶啞，不過他年齡應該不大，估計和維克托差不多。
程諾解釋道：「不好意思，那張卡牌不屬於您，如果想買卡，需要先抽卡。」
說著，他把平板遞給對方：「首抽免費，點這裡。」
他沉默了片刻，接過平板。
從過長的袖子里伸出右手。
真的是皮包骨，而且手背上布滿了異樣的痕迹，那毫無疑問是惡咒留下的。
被虐待了嗎？
但是他沒有求助，或許是身上被下了什麼限制性魔咒。
他用那隻乾枯的食指點了一下屏幕。
程諾站在他旁邊看了一眼。
【死靈騎士】
【屬性：暗】
【等級：4星】
【種族：惡魔族/效果】
【描述：來自地獄的執行者，以恐懼為武器，以死亡為籌碼，以罪惡制裁罪惡，吞噬罪人的靈魂。①此卡不可特殊召喚。效果怪獸的效果發動時，可獻祭以表側表示存在於場上的此卡，令該效果怪獸的效果發動無效並將其破壞。】
【攻擊力：1900】
【守備力：1800】
【行動力：1200】
【技能：死亡凝視】
卡牌上繪著一個骷髏騎兵，一手持劍一手持盾，騎著一匹黝黑的駿馬，彷彿從深淵中一躍而出。
惡魔族卡牌往往都很強，在四星怪獸卡里，這張絕對算得上是T1級別。
「這張卡不錯，來試試看吧？」
程諾從系統中取出決鬥盤和卡牌，幫他佩戴好，然後簡單說明了各個卡槽的作用，以及卡牌的效果。
對方全程沉默不語，聽程諾說完后，便將卡牌放到了怪獸召喚區。
死靈騎士出現在店裡，給人一種死亡的、冰冷的感覺。
程諾默默看他操作了一會兒，說道：「這張卡牌的價格是3500加隆，買卡牌附贈決鬥盤。」
對方把死靈騎士召了回來，沉默片刻，說道：「我會在12小時之內把錢送過來。」
「沒問題。」
其實程諾也沒別的選擇，這是符合系統規定的，無法拒絕。
對方收起卡牌和決鬥盤，朝外面走去。
「請慎用卡牌。」程諾在他身後說道，「越是強大的東西越容易反噬自身。」
對方停頓了片刻，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然後離開了程諾的視線。
程諾若有所思。
他在想，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但轉念一想，隨著卡牌的普及，顧客肯定越來越多，總不能每個人都跟，那就不用做生意了。
卡牌推廣的過程中，難免會發生摩擦，這是必須要經歷的。
他讀過魔法史，魔杖剛剛發明出來時，魔法界也經歷過一段時間的陣痛，最終才穩定下來。
他相信卡牌帶給這個世界的利大於弊。
程諾看了眼系統任務進度。
還差100加隆。
只要這次的錢到賬，就能完成任務了。
過了一會兒，維克托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筆記本。
其中一本就留給了程諾。
他又不死心地碰了碰幸運石，仍然是紅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紅色比剛才更加鮮艷了。
「我還是回家吧。」維克托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
「嗯，最好這樣。」程諾表示贊同。
維克托離開后，程諾也暫時關閉店鋪，打算去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看羅恩回來了沒有。
他需要取得魔法部的支持，事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