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起龍首
十三年後。
日落時分，天邊的夕陽映紅了晚霞，天邊偶爾飛過的飛鳥發出陣陣鳥鳴聲，一片溫馨祥和。
江南龍首山的山道上，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正緩步前行。少年人牽着一匹棕色駿馬，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青灰色布衣，頭戴斗笠，鬍子發白的老頭，夕陽下，兩人欣賞著美麗的晚霞，悠然自得。
不多時，兩人走到山下一間驛站門前，少年人將老年人從馬上扶了下來說道：「晏爺爺，我們今天在這裏先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山吧。」
老頭應了一聲，拄著拐杖靜靜站在那裏，看着少年人和驛站夥計交談一番將馬匹的韁繩交給了驛站夥計。等到少年人將這一切安置完畢之後，轉身扶著白鬍子老頭，向驛站內走去。
進了驛站，兩人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叫了一些吃食。許是餓了，飯菜剛剛放下老人便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肉向嘴裏送去。那少年人則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周圍四座食客們的低聲交談。
「大鬍子，都過去十幾年了，天雲刀訣早不知道被什麼人拿走了。」一個白面書生對着一個臉上長著刀疤滿臉鬍鬚的彪形大漢說道。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人找到過天雲刀訣。」大鬍子對着白面書生說道。「而且幻衣樓曾經賞金萬兩黃金尋找，也沒有找到，萬一我運氣好呢？」大鬍子喝着酒回答著
「你覺得你出門能踩到狗屎嗎？」白面書生對着大鬍子調侃道。
「撲哧。」
聽着大鬍子和白面書生的聊天內容，少年人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看到大鬍子和白面書生看向自己，那靈活的眼珠轉了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夾菜吃飯。
「我聽說，當年那無名劍客有可能是幻衣樓樓主啊。」大鬍子轉過頭又喝了一口酒對着白面書生繼續說道。
「不能吧，謝天當年可是救過幻衣樓樓主的命啊。」白面書生回答道。少年人仔仔細細的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既然救過他的命，為什麼那樓主要去殺謝天呢？」
兩人一聽，轉過頭看着少年人眨巴著古靈精怪的雙眼，大鬍子哈哈一笑說道：「小娃娃也來找天雲刀訣？」
「不是，是我家先生讓我出來採風，找一些故事寫話本。」少年人咧著嘴笑着回答道。
兩人一聽頓時來了興緻，那白面書生看着少年人問道：「那你都寫些什麼話本呢？」
「什麼亂神怪力，狐情鼠義都寫。」少年人認真的看着白面書生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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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少年人真摯的表情，大鬍子接着剛才的話繼續說道說道：「說起幻衣樓，那是荊楚一帶有名的江湖勢力，平日裏打着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旗號行走江湖。」
「哦，是綠林好漢啊。」少年人看着大鬍子說道。「那天雲刀訣又是什麼？」
大鬍子看着少年人一連問了兩個問題故顯不滿的說道：「大人說話，小娃娃莫插嘴。」
少年人訕訕一笑，大鬍子喝了一口酒看着少年人繼續說道：「天雲刀訣是天雲山莊莊主謝天獨創的絕世刀法，素有天下第一刀之稱，與西北天劍山莊的天劍劍訣並稱為刀劍雙雄。據說，為了爭奪天下第一，天劍山莊曾經有人前去挑戰天雲刀訣，在同樣修為真氣的加持下，前去挑戰的人都輸在了謝天的天雲刀訣之下。」
「後來，謝天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天雲刀訣開始為江湖所知曉，可成名的同時麻煩也是接連不斷，天雲刀訣的強大引起了江湖人的覬覦之心。再後來，謝天建立了天雲山莊，每天前來挑戰，切磋，偷盜的人絡繹不絕，但無論他們怎麼尋找，從未有人找到天雲刀訣。」
「謝天以為，從此便可相安無事了，可這一切在十三年前的一天徹底發生了轉變。那一天大雨滂沱，狂風怒吼，一名無名劍客來到天雲山莊，用極其狂傲的語氣要求謝莊主交出天雲刀訣。面對如此具有侮辱性的挑釁，孤傲的他怎能就此屈服在別人的膝下，誰曾想，這無名劍客武藝高強超出了謝莊主很多，一番激烈爭鬥之下，謝天夫婦敗在了無名劍客的手下，命喪當場。」
「那後來呢？」少年人趁著大鬍子歇息喝水的間隙一邊問一邊吃，嘴裏含糊不清。
「無名劍客帶人在天雲山莊找了三天，將整個山莊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天雲刀訣。天雲刀訣彷彿伴隨着謝天的死消失了，而與此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天雲山莊年僅一歲的少莊主謝雲，以及江南名士周士臣。」大鬍子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無名劍客沒有去找謝雲和周世臣嗎？說不定是他們拿走了天雲刀訣呢？」少年人看着大鬍子和白面書生說道。
「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無名劍客用了三天的時間尋找天雲刀訣沒有找到，一把大火將天雲山莊燒成了廢墟之後，便直接離開了。」大鬍子說道。
空氣突然間變得十分寧靜，本來都在低聲交談的食客們，不知道什麼時間齊齊地看着大鬍子，安靜的聽他講述天雲山莊的過往。大鬍子一看眾人都看向自己，他訕訕一笑低聲說道：「道聽途說，道聽途說。」
少年人看着大鬍子對着眾人諂媚的表情一臉鄙夷的說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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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鬍子看起來這麼彪悍，怎麼膽子這麼小。」
聽到少年人的話，大鬍子頓覺不滿轉過頭對着少年人笑罵道：「你這小娃，聽我大鬍子講故事就算了，你反倒還譏笑我，找打不成？」
少年人見狀，連忙對着驛站夥計喊了一句：「小二，上酒，上好酒。」大鬍子一聽頓時眉開眼笑的說道：「還是小娃子會來事。」說完，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心情大好，美不勝收。
少年人知道，這件事不會如此簡簡單單的結束，天雲刀訣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傳出來吸引江湖人的注意力，可那人是誰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時間慢慢流逝，人定時分，在驛站停留過夜的人都已經睡著了，樓下前台的驛站夥計用手拖着沉重的腦袋，在油燈的照耀下打着瞌睡。
夏末秋初的龍首山夜晚微涼，看着這間不大的驛站住進了越來越多的江湖人，一直跟着少年人的白鬍子老頭突然來了一句：「要起風了，我們走吧。」
聽着老頭的話，少年人一臉嬉皮笑臉的走了上去扶著老者問道：「晏爺爺，我們現在就上山嗎？夜已經很晚了。」
白鬍子老者抬起手中的拐杖在少年人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天黑好辦事。」
「哎呦，很疼的。不過晏爺爺，我還是習慣您這故作深沉的樣子。」少年人假裝哎呦一聲，笑着對白鬍子老頭說道。
白鬍子老頭笑罵一聲，在少年人的攙扶之下兩人悄悄離開客棧向龍首山走去，剛走了不過二里路，少年人很是機警感覺到身後有兩人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低聲對着白鬍子老頭說到：「晏爺爺，身後有人。」
「我知道，在我們剛離開驛站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跟來。」白鬍子老頭滿不在乎的說到，卻又突然揚起手中的拐杖在少年人的頭上敲了一下說到：「都跟了一路了，你才發現，我老頭子的臉面讓你丟盡了。」
「只在您面前丟臉，又沒在別人面前丟臉。」少年人委屈巴巴的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白鬍子老頭雙目一瞪，粗喘的氣息吹動了他那精緻的山羊鬍子大聲喝道。「小兔崽子，你再說一遍。」
「沒什麼，沒什麼。」少年人看到白鬍子老頭吹鬍子瞪眼的表情，連忙嬉皮笑臉的對着老者一臉諂媚的說到。
身後那兩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裏看着爭吵中的老少兩人，停了下來。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發現對方皆是滿臉的無奈，可就在這四目相對的瞬間，這一老一少兩人竟憑空消失在龍首山的山道上，似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