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安老闆,你腦子好像不太行
安世耿很有錢。
有錢到什麼地步呢,這種宴請百官的事,他現在是隨著心情來,逢年過節請,家裡的狗子生了窩小狗也請,只要他想請,隨便找個借口,安逸軒就會大擺宴席。
安逸軒坐落在丁字街盡頭,靠近十王府,幾乎可以說是就在皇城邊上。
大明朝自洪武年起,皇子在十五歲后就要挑老婆結婚,然後搬出皇宮,這十王府就是這些皇子就藩之前居住的地方,後來老朱嗝屁,朱棣勤王勤成了皇帝,隨後又遷了都,十王府也依葫蘆畫瓢的搬到了順天府,繼續它的使命。
用後世的地標來劃分,這裡大致位置在王府井大街。
安家能在十王府的周圍蓋酒樓,不得不說一句財力雄厚,後台夠硬。
安世耿也確實很厲害,他甚至能在朱無視的眼皮底下搞事不被發現,若果不是陳久這個掛逼的出現,他此刻已經將諸葛正我和朱無視這兩個大宗師耍的團團轉了。
「為什麼,就不能聽我的,任由我乖乖擺布呢?徐大人,你說是不是。」
徐大人看著安世耿一臉玩味的看他,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安爺......」
「怎麼,你想說不是你乾的?」
安世耿此刻的表情很古怪,臉上明明掛著笑意,但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他在房間里踱了幾步,伸手拿起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這些銀票都是真的,徐大人,你見過那麼多銀票都不屬於你自己,心裡會不會有些失落。」
徐大人惶恐的接過銀票,捧在懷中。
「安爺,真不是我做的,小人也不知道那些假銀票是從哪流出來的。」
「我知道,否則你現在也不能站著和我說話了。」
拍了拍他的臉,安世耿伸了個懶腰。
「下去吧。」
「可是....」
「嗯?」
「可是再這樣下去,會民不聊生啊。」
徐大人不知哪來的勇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反正不是梁靜茹給他的。
「民不聊生?」
安世耿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民不聊生,呵呵呵呵,民不聊生!哈哈.......」
「安爺,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啊。」
看到安世耿一路狂笑的下樓,受邀而來的捕神站起身子,冷冷的看著他。
他不喜歡這個狂妄的有錢人,就算對方每次都會塞很多錢,但他還是不喜歡。
沒有人,可以在他捕神面前這麼囂張。
沒有人!
但是安世耿給的真的是太多了,就算他能勒緊褲腰帶,手下也要吃飯,劉獨鋒不得不過來逢場作戲。
「劉大人,氣色不錯啊。」
安世耿就喜歡看到別人一副看不慣他,又不得不陪著笑臉的樣子,揮手招來侍女,取過一疊厚厚的銀票,數也不數,直接塞到了捕神懷裡。
「一點心意,一定要收下,給六扇門的兄弟們添置點新家當。」
「嚯,一來就看到這麼勁爆的行賄場面,看樣子錢還不少,想必安老闆沒少偷稅漏稅啊。」
一個令安世耿討厭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這個聲音劉獨鋒也很討厭。
「你哪來的?我有請過你?」
安世耿皺著眉頭,看向來者。
來人一老一少,兩人個子都很高,一個穿著飛魚服,一個穿著普通麻布衣。
正是陳久和諸葛正我。
「在下諸葛正我,不請自來,沒打擾到諸位雅興吧。」
場面有些沉默。
劉獨鋒不想參與進來,反正此行目的也達到了,抱著一堆銀票退到一邊,將舞台留了出來。
安世耿沒想到還有這種不要臉的人,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和這兩人玩玩。
「哦,我認得你,你是那個那個......那個誰來著?」
「家師乃當朝太傅,聖上親封的六五神侯,安老闆看起來教養不太好,沒讀過幾年書,師傅,您就別怪他沒有禮節了。」
陳久湊到他身前,突然裝作一副聞到什麼怪味的模樣,用力的在鼻子前扇了扇風。
「誒,奇怪,哪來的屎尿味,安老闆,你不會嚇的出恭了吧,別怕,我師傅很好說話的。」
「呵呵,這位兄弟口才不錯,安家缺個唱門的,不如你來試試?」
安世耿心裡憋著一股火,臉上的假笑再也掛不住了。
「哦,我忍不住要給你點個贊了。」
陳久突然臉上就掛起了笑容。
「你猜猜上次被我點贊的人,下場是什麼?」
呵呵。
安世耿冷笑一聲,雖然他不懂點贊是什麼意思,但顯然不會是什麼好話,當即就要譏諷回去。
「我猜.....」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將安世耿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也嚇到了在場所有人。
「猜你媽個頭,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南鎮府司錦衣衛千戶!」
陳久將腰牌貼在安世耿的臉上。
「看見我不知道行禮問好,當我像我師傅那樣好說話?誰給你的勇氣?」
安世耿沒料到對方突然就動手,瞬間呆在了當場。
「你敢打我?」
「啪!」
「你敢打我!」
「啪!」
這三巴掌打的安世耿再也沒有之前的風度,此刻他的眼睛裡帶著殺意,恨不得當場將這個錦衣衛剁成肉醬。
陳久看到情緒渲染的差不多了,一收腰牌,露出一副饒他一命的表情。
「算了,和你這種沒見過市面的商賈也說不清,給本千戶記住,下次見到本千戶要行禮問好。」
「哈哈哈哈哈......」
安世耿突然就抽風一般的笑了起來,接著咬牙切齒的開口。
「陳千戶果然很和我的胃口,安某聽說有人敢當街行刺兵部右侍郎,此人也叫陳久,不會就是你吧。」
陳久伸手在他臉上輕拍。
「我都沒報名字,你就認出我來了?」
「陳千戶以後就是化成灰,安某也會認得出來。」
「啪!」
「認得我還不行禮,安老闆,你腦子好像不太行啊,記住了,就算本千戶化成灰,你也得行禮問好。」
安世耿沒想到又吃了一巴掌,此刻腦子裡有些懵圈。
他一直都這麼勇的嘛?
他不知道蔡相都是我的門下走狗嘛?
安逸軒里此刻安靜了許久,沒人會想到,一個南鎮府司的千戶會不知死活,接二連三的在打安世耿的臉。
是真真正正的打臉!
關鍵是,這個千戶的師傅是當朝太傅諸葛神侯。
難道這是諸葛正我的授意?
太傅這種無權無勢的職位,也敢和聖上面前的紅人蔡相打擂台?
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