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遭訓斥（2）
蘇沐沐的外公周震北是一個連丞相蘇亦都要懼怕幾分的存在。
蘇墨一拍腦門兒，今日大將軍正巧從邊城巡防歸來，現在去找尚且來得及。
沐沐趴在家丁肩膀上也不掙扎，悠悠地晃着小腿。因為她知道蘇墨會找人來幫她，她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沐沐有些好奇，原主的爹會怎樣對自己的女兒呢。
此時前廳坐滿了人。
蘇淺坐在夫人碧青青懷裏低低抽泣著，蘇亦則一臉嚴肅。
家丁將蘇沐沐放在中央，她獃獃地望着周圍的人，端的是毫不在意，甚至打了個哈欠。
蘇亦看到這個樣子的蘇沐沐氣得一拍桌子，「逆子！見了長輩為何不行禮。」
碧青青把茶杯推給蘇亦，語氣中滿是關心：「姥爺消消氣，大小姐還小，當心嚇着她。」
看似是為了蘇沐沐好，實則火上澆油。
「這就是蘇淺的母親，這次任務要攻略的對象之一。」小粉糰子暗暗提醒道：「據我所知，這女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主人要小心。」
沐沐冷笑了聲，歪著頭打量面前穿得珠光寶氣的女子。
碧青青出身不好，勾欄瓦寺出身。在蘇亦與原主母親大婚前兩人便勾搭上了。後來蘇亦納了碧青青為妾，原主母親向來溫順，自是不會阻止自家夫君。
聽聞原夫人待碧青青極好，可憐她自幼便沒了雙親，有什麼好吃的稀罕物件，都往碧青青房裏送。
原夫人懷孕期間，也多是碧青青在照拂。妻妾相處得如此融洽在當時也成為一段佳話，蘇亦面上更是有光，對二人越發寵愛。
只是不知為何，明明胎兒和母體狀況一直很健康的，原夫人卻在生產那日大出血，留下剛降生的蘇沐沐便撒手人寰。
這當中是人為還是意外，無人知曉。
只知原夫人去世后沒多久，蘇亦就把碧青青抬為了夫人，成為相府的當家主母。
見蘇沐沐盯着自己，碧青青先是一愣，她竟在蘇沐沐眼神中看出了探究。隨即這個想法就被自己掐滅了，一個傻子而已，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沐沐你別害怕，今日叫你來主要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碧青青柔柔的聲音傳來。
沐沐乖巧地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蘇亦冷哼了聲，對待剛剛蘇沐沐的無禮他也沒有計較，「我且問你，今日你和淺淺一起放風箏了對不對。」
全府上前都知蘇沐沐得了種怪病，身高和智力停留在了十歲，經常表達不清楚。是以蘇亦不得不循序漸進地問。
這句話說得是事實，沐沐緩緩點了點頭。
「第二個問題，你自己要進湖裏撿風箏的是也不是？」
沐沐搖了搖頭，手指著蘇淺，「不對，是妹妹讓的。」
「你胡說。」蘇淺情緒激動，看向碧青青。她來之前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知了碧夫人。碧夫人氣不過，心想一個傻子都能騎到蘇淺頭上，若是今日忍了，以後可還了得。
於是母女倆顛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講給蘇亦聽，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我沒有。」沐沐眼睛瞪大，斬釘截鐵地說。
蘇亦看了看委屈的蘇淺，又看向下首頤指氣使的蘇沐沐，心中的天秤已經完全傾斜。
「休要撒謊！」蘇亦吼道：「你妹妹已經說了，你污衊她要害你，趁著有蘇祁宇在要砍她一雙手，真是反了你了。」
沐沐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會這樣。蘇淺定會惡人先告狀，看着那母女倆一唱一和得意的嘴臉，沐沐就恨得牙痒痒。
「主人別怕，糰子了解到，原主的父親就是個紙老虎，欺軟怕硬的很，主人要硬氣起來！」粉糰子在識海中給沐沐出招。
沐沐：「……」
粉糰子的智商着實令人着急，再硬也是個只有十歲的小孩，蘇亦會怕嗎？
「沒有。」沐沐擺着手，她現在有點痛恨原主的設定，除了與粉糰子溝通，她來到這還沒有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沐沐磕磕絆絆將真相說了出來，蘇亦聽得一知半解。這邊蘇淺着急了，拚命扯著碧青青的袖子，碧青青也怕蘇亦信了蘇沐沐的話，連忙想對策。
天色漸漸暗了，冷風更加肆虐，透過窗戶紙吹到了每一個角落。
蘇沐沐依舊穿着那個濕噠噠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就被帶到了這裏，不過衣服已經幹得差不多，但這場鬧劇還沒有結束。
旁邊傳來低低地抽泣聲，蘇亦抬眸，見碧青青哭得梨花帶雨，還努力壓抑著聲音，不免有些心疼。
「夫人這是怎麼了？」蘇亦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爺對不起，是妾身失禮了。」說着看了看蘇沐沐，「只是想到若是淺淺今日運氣不好讓人得逞，那她沒了雙手今後就廢了，再不能為老爺和家族效力了。」
話說得雖隱晦，但是蘇亦聽懂了。
言外之意蘇淺對蘇家有用，嫁一個女兒可以拉攏一方權貴。而蘇沐沐如今傻了，只能養在相府做個閑人，誰又會娶她呢。
不止蘇亦懂，沐沐也懂了，心裏暗叫不好。以蘇亦的性子無論如何也會保蘇淺，那她今日定免不了懲罰。
「你莫要再狡辯了！」正想着如何拖延時間，就聽到蘇亦不耐煩的聲音說：「是我平日裏對你缺乏管教，才讓你如今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以為蘇祁宇幫你，你便可以高枕無憂了，我相府還不會怕他。」最後這句明顯底氣不足，但在場的沒有外人，蘇亦為了自己的威嚴還是過了把嘴癮。
「來人，請家法！」
有幾個護衛走進來，為首那人手裏拿着一塊木板。
碧青青用手帕掩在嘴邊裝作驚訝，對蘇亦柔聲說：「這…..會不會太嚴苛了。大小姐還小，訓斥兩句便好。」
另一邊的蘇淺得意地望着蘇沐沐，完全不復剛剛的委屈。
可蘇亦不聽，「你就是太慣着她了，讓她現在無法無天。今日若不給她些教訓，我還怎麼當這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