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冷的細雨

高行走在李愛歡所指引的小巷子裏，他手裏拿着那破碎的小熊，身後跟着一隻大橘貓，奇怪且和諧的組合。

走進小巷子裏的一半，高行便聞到了刺鼻的味道，那是一種在潮濕環境裏燃燒木材再加上一些畜生的屎尿味，高行皺了皺眉頭，用手擋住了鼻子繼續前行。

走到一處宅子面前，發現了一頭黃牛正在院子裏吃着成落的青草，用長長的尾巴拍打着身上的蚊蟻。高行大喜，說道：「李愛歡同學果然沒騙我，這裏果然有牛」

隨即，敲了敲不到1米5的小貼門，向著屋內喊去：「請問，裏面有人嗎？」

聽到聲響，矮小的房間內一名老人拿着旱煙走了出來，細小如紅豆的眼睛，臉上爬滿了歲月的溝壑，嘴巴里沒有幾顆牙齒，吸旱煙倒是挺絲滑。

高行沖着老人微笑道：「大爺，您好，我是有點事情請你幫忙」

大爺用他那細小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高行，然後把嘴裏的旱煙緩緩落下，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問道：「小夥子，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高行微笑着說道：「大爺，我借一借您的黃牛使使」

大爺聽到這，臉色更怪了，又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這可不行啊，我家的黃牛可是公的啊」

看着大爺懷疑的目光，甚至眼神時不時朝他某個部位瞟了過去，手裏的旱煙默默握緊了起來，高行臉色突然僵硬起來。

他有些尷尬的說道：「大爺，您誤會了，我只是需要一些牛的尿液用」急忙闢謠般的擺擺手。

他能感覺到大橘惡意的目光，那是嘲笑，是來自低等生物的羞辱!

大爺倒是鬆了口氣說道：「你早說啊，小夥子」他用粗糙而且短小的手指了指黃牛屁股的下方說道：「那就有，我給你拿給杯子吧」說完，慢悠悠的回到了小屋，去給高行拿容器去了。

高行順着大爺的目光看去，瞬間獃滯了，似乎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靈魂都去往了天堂和上帝品茶論道。

只見一大坨的牛糞中間形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半圓凹陷，中間正是騷臭味的牛尿，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樣一頭牛是一個藝術家。

高行看到這一幕，獃獃的說道：「大爺，您這不送你家牛去藝術學院可惜了啊！隔壁阿三看見了都直呼內行」

大爺此時從房間里慢慢悠悠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很舊的甚至帶着鐵鏽的紅色茶杯，高行看到這心頭立馬浮現出了年代感。

老大爺緩緩的走到黃牛後面，然後從「牛糞缸」里擓了一勺，然後拿着杯子走了過來說道：「小夥子，這杯子也拿走吧，以後再來要的話，以杯為證啊，萬一我老糊塗了，看到這杯子還能想起來」

高行感動的熱淚盈眶，說道：「謝謝您大爺，那我以後就不客氣啊，以後肯定天天上你家串門，這樣您老糊塗了也能認出我來」快速接過了杯子。

大橘在後面手動翻了個白眼。

大爺也咧了咧嘴，有些意外，無奈的說道：「這孩子倒是實誠」然後搖著頭走進了屋內。

高行則和大爺揮了揮手，高興說道：「再見，大爺，我下次還來看您」

老爺子也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高行和老爺子告別之後，轉身離去，走進了小巷子裏，準備回家，在他進過一戶人家的時候，有些年代的大門「吱吖」一聲，在這空蕩蕩的巷子裏發出蜿蜒曲折的聲響，心弦都緊繃了起來。

一位老婆婆打着黑傘走了出來，嘴裏嘟囔着什麼，她雙手抓緊了雨傘，附在雨傘上面的手指粗糙，指甲里滿是黑色的泥土，眼睛似乎也盲了，看不到身前的高行，嘴裏卻嘟囔著：「要下雨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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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神色怪異，卻也讓開身體，看着老婆婆走了過去，只是看見大門未關，高行想要轉頭提醒，卻忽然發現老婆婆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可讓高行有些不知所措，他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巷子前方有二百米的路程，後方到老爺子那裏要更遠，巷子內沒有任何小路，除非她能不知不覺進入到別人家裏」

高行突然有了興緻，他看向老婆婆的房子，然後走了進去，大橘則有些無精打采，因為它今天的運動量已然超標，跟着高行走進老婆婆的小屋，它便卧在了門口的人工打磨的磨刀石那。

高行看了一眼那塊磨刀石，表面坑窪，但摸上去極為光滑，他笑着說道：「大橘，你還挺會找地方」

大橘「喵」了一聲，便沉沉睡去，高行擼了一下貓頭，便轉身看向屋內，很難想像在水泥普及的現在，這位老婆婆的房子還是紅磚，上面屋頂也是用瓦片鋪設的，院子裏種著一顆石榴樹，旁邊還有一間小屋，裏面不時傳來雞鳴聲，看樣子是用來養家禽的。

石榴樹的周圍長滿了雜草，看樣子長時間沒人打理了，高行隨手抓了一把雜草，他看到了在其間跳躍的青色小東西。

高行撥開雜草，一隻小小的青色的蟲子赫然出現，兩個後腿相比前面兩對顯得極為粗壯，高行拿到眼前仔細打量:「這的蝗蟲還挺肥」

又收穫了一隻煉藥所需的東西，把它裝進瓶子裏之後開始看向屋內擺設，一眼望去，屋內拜了幾排竹子編就的木椅，木椅旁還各自擺放着一張小桌子，看起來十分考究。

正面的牆壁擺着一張畫像，一名女子的畫像浮現在眼前，女子眼眉細長，帶着紅色的尾妝，身材窈窕，輕紗慢舞，擺弄著動作，有點像是戲劇中的女式妝，只不過入豆般的眼睛有些詭異，似乎在一直盯着高行。

高行卻也不在意，心裏卻是在想：我就在院子裏幫老人家看看家總行了吧。然而想法總是與現實背離，天空突然下起了細雨……

高行看着牆上的畫像，暗罵了一聲：「該死，這下必須要進去了」待到高行進去之後，他才發現畫上的女子確實是在看着他。

高行沒有理會，畫中女子又不會從裏面鑽出來，怎麼看都行，他嘟囔的說道：「看一看又不會少塊肉」看向外面陰冷的細雨。

大橘看着眼前的細雨，突然炸起了毛，快速跑向高行腳下，看着外面的雨警惕一直未消失。

高行察覺到在細雨中，老婆婆的門前不時閃過一些三腳生物，它們長相兇惡，雖然沒有對稱的雙腳，但是彈跳力極高，能瞬間蹦跳五米左右，口間長著兇惡的獠牙，十分不好惹。

高行看向它們時一陣詫異，說道：「大白天詭異都這麼囂張?難道說?」

他看向了門外的細雨，只見紅色字體浮現。

『奇特的知識污染能量，是詭異們最愛的食物，可小概率啟迪詭異進化程度，對人的污染程度不大，但在這種情況下人類外出幾乎等同於自殺!』

高行皺眉說道：「這下麻煩了，還要等這雨停了之後才能走」

此時，大橘忽然炸起了毛髮，使勁推大堂的木門，那模樣好像是有什麼大恐怖一般。

高行只能被迫把大堂的木門關住，還沒反應過來，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陣幻覺，一名嘴小頭也小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面目醜陋，肚子卻奇大無比，臉色發青，肚子卻像是煮熟了的肉，帶着肉香和糜爛，高行甚至看到了肚子處有一塊腸子漏了出來。

在他面前有一口大鍋，大鍋裏面是不知名的食物，他的面前是一根勺子，等到他把勺子拿出來之後，卻突然發現這勺子遠大於他的嘴巴，他只能吃一點點的食物，之後再次把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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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進大鍋之後，重新舀。

而他卻一直不能滿足奇大無比的肚子，循環往複，直到身上都出現了人的牙印，高行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也越來越餓。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開始變成那副模樣，頭小嘴小，肚子像是吹氣球那樣開始變大，等到身上出現了一個牙印之後。

高行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他以上帝視角看到了自己被大卸八塊，然後被放進鐵鍋里，被放在碳火上，就像是畜生那般任人烹煮。

高行靜靜看着這一切說道：「原來這就是你的罪啊」

他的面前突然站出一個人來，不如說是由肉塊組成的「人」更為恰當，它身上都是被啃食過的痕迹，面目猙獰，能夠看見它被嚼碎了骨頭，以及部分尚未煮熟結締組織。

它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同類分食?我好恨啊！為什麼是我被選中?」

高行卻淡淡的回答：「你知道嗎？在雪山中有一種狼，它們是群居動物，在食物匱乏的嚴寒時期，它們會吃掉族群中年老的或者是受傷的狼，以求活下來」高行語氣低沉。

轉而再次回落，說道：「你的錯就是你太弱小了，如果你是個孔武有力的人，你會被分食嗎？」

高行斬釘截鐵的說道：「不!你會跟那些流民一樣分食你們中最弱小的人不是嗎？」

那「人」獃獃的看着他，然後消失了。

高行則感嘆道：「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還好我嘴炮了它，要不然我真的有可能被分食啊」

高行看着眼前的紅色字跡沒有說話了。

『特殊的低等知識污染詭異:餓死鬼。由怨氣極大的人類死亡后異變而來，實力直逼中等詭異，有概率殺死中等詭異。技能1：噬牙，餓死鬼身上每一個牙印都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怨念，可使被施展者進入無限的分食幻境，自我感覺被分食之後，那就真的分食了。技能2：輪迴路，直通陰陽，可傳送至陰陽路。』

高行看向第二技能饒有興趣的說道：「直通陰陽?莫非真的有地府?有意思!」

等到餓死鬼走後，高行看到了外面依舊下着細雨，再看了看腳下的大橘，喃喃自語道：「莫非這雨能夠增加詭異活動的幾率?」

他透過門縫看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周遭的光突然消失不見，在黑暗消失前突然看到一隻遮天蔽日的大腳狠狠落了下來，高行彷彿看到了世界末日，而紅色字體再次浮現。

『未知的知識污染詭異，你的實力目前太過弱小，不夠探查這等級別的詭異，請多多努力吧！』

高行有些呲笑道：「這算什麼？死前的嘲諷?我真是謝謝你了」

只見整理了一下衣物，袖口等等，又撈了一下頭髮，然後緩緩閉上眼睛。面對如此強大的詭異高行能做的也只有體面的死去，他調侃的說道：「希望我的遺體不會特別丑，這樣下去找妞也不至於被以貌取人」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身死，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真實，那大腳落在房屋上卻只有一個透明的輪廓，並沒有實質傷害，高行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好奇的說道：「這東西一隻腳就這麼大，不知道本體如何？」

高行眼見不會受到傷害，便思索起來，說道：「看來下雨出門也不安全，這雨有利於詭異成長，人類在這個時間段出門撞見詭異的幾率較大，還有那大腳詭異，人類在這個世界真是螻蟻一般吶」

他回頭微微一笑，宛如紳士一般，說道：「畫中仙姑娘，緊盯着我很久了，有什麼事我們不妨坦誠相待～偷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哦!」

只見他身後畫中女子，此刻栩栩如生，好像真的要從畫里鑽出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