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車了

「借你條褲子穿。」陳凡的聲音從卧室中傳出來。

「隨便你，只要你敢穿，我媽的裙子你都可以拿去穿。」周炎打趣道。

「滾！」

屋內只剩下卧室內翻箱倒櫃，間雜着門外從未停歇的拍門聲。

「喂，話說你不是看了貓眼嗎，咋出門還是被喪屍撲倒了。」周炎抬起手腕，擦去額頭上流淌的汗。

「那喪屍裝死，躺在鄰居門口那，我一出門它就不裝了，。」陳凡換完褲子，走出卧室站在周炎面前。

「怎麼樣？我穿上怎麼樣？」

「你別說，和你膚色挺搭的。」周炎看着陳凡身穿的白色寬鬆褲，又仔細打量著陳凡，眼神中閃過一絲嫉妒。

「這麼帥，是要去見網友呀。」周炎嘴角咧到耳朵跟，斜着眼看陳凡。

「嗯哼。」陳凡躬身拾起地上的刀，走進洗手間，用接的水沖洗一下刀身，隨後把刀收回刀鞘。

「咱走吧。」陳凡轉過身，盯着周炎。

「又去？你真的不怕那些喪屍？為啥不喊她自己騎車來？」周炎收起表情，一臉嚴肅。

「不怕是假的，但人終歸需要歷練才能成長，況且聽她的聲音，我估摸也就比我倆大個兩三歲，你真想一個女的騎車在這喪屍橫行的街道穿梭嗎？還有她說，我們倆是她找到唯一的活人，這說明以她那為中心方圓兩公里遇到活人的概率不大，就算……」

「啊好好好，師父別念了，徒兒知錯了。」周炎用食指堵住自己的耳朵，打斷陳凡的話。

「那你去還是不去？」

「我怕，我才不去呢。」

「也沒見你有多怕，你可是敢徒腳踹喪屍的人哩。」陳凡笑了。

起初周炎關門那會，陳凡很絕望，甚至痛恨著周炎，他已經想到自己如何被喪屍分屍吃掉的場景，後面他只覺得身上一松，他睜開眼，看到周炎那堅毅的眼神，之後被他揪着衣領甩進門中。

進門那一刻，他看到最前面的喪屍舉起爪子，差點就抓到周炎，之後自己竟不知道該從何處恨周炎。

現在一想，只能怪自己不小心，如果周炎不救他，也不能怪周炎，因為本身就不關他什麼事，甚至一點關係都沒有，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恨周炎。

「哼，那也不代表我不怕啊，我這一腳是為了我鐵哥們踹的，換做別人，我還不一定去救呢。」

「一起去吧，相互有個照應，而且你也不想再看到一條濕褲子放在卧室里吧。」陳凡的臉上泛起微紅。

「那我也不去，去送死幹嘛？」

「聽說對面是個大美女哦，好漂亮好漂亮那種，比網紅都漂亮呢。」陳凡貼著周炎耳朵說，還左右環顧一圈，深怕別人聽到一樣。

周炎一聽，愣了會兒，問到：「她發照片給你了？」

「嗯，我沒給你看而已。」

周炎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忙喊到：「我去！我要去！咱陳炎幫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陳凡聳了聳肩，一陣無語，但還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抱住周炎。

「你……你幹嘛？氣！氣要喘不過來了。」周炎捶著陳凡的臂膀，讓他松點力。

「謝謝你，我的好兄弟。」

「讓我喘口氣，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激了。」

陳凡放開周炎，周炎吸了幾大口氣，咳了出來。

「咱還是等這群怪物走了再出去吧。」周炎指著門，拍門聲從開始到現在稍微消停了一點。

「你家有沒有鞭炮什麼嗎？」陳凡看着窗外那顆桃花樹，有了主意。

周炎家是「口」字最下面一橫的左樓，緊挨着小區出口與大街，客廳陽台則對着桃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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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記得好像有，去年放煙花沒放完的。」周炎跑進他爸媽的卧室，一會兒就提着一串紅鞭炮走出來。

「只有這一串，沒找到其他的。」

「哦，多謝，那打火機呢？」

周炎看着陳凡，眉頭微微蹙起，他不明白陳凡要幹嘛。

「你先說，你要幹嘛？」周炎問道。

「害，我是想把鞭炮點燃，然後扔出去，吸引喪屍，咱再乘機溜出去。」

「嗨喲，你不錯啊，末世文一定沒少看吧。」周炎使勁拍了一下陳凡的肩，把陳凡拍得生疼。

「額，我不看末世文，這些都是你剛才說的。」陳凡揉搓著肩，表情有些猙獰。

周炎又在家中一陣翻找，在一個不起眼的抽屜中找到一盒小火柴。

「這個可以的吧？」周炎把火柴遞到陳凡面前。

「ok。」

陳凡站到窗邊，俯瞰樓下一眼，整個小區只零星散著幾隻喪屍，陳凡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刺啦」，陳凡點燃了火柴，紅紅的火光將陳凡的臉照得通紅，他接過周炎手裏的鞭炮，將引線點燃，隨後往桃花樹扔過去。

鞭炮不偏不倚正好掛在桃花樹樹杈的分叉上。

「準備走了。」陳凡拍了拍周炎的背，將別在腰上的刀拔了出來，在門邊蹲下。

周炎趴在窗上，準備看鞭炮炸響後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噼啪噼啪」鞭炮炸響開來，陳凡只覺得拍門聲頓時全沒了，樓梯間響起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

周炎這邊則看到一波又一波喪屍跑到桃花樹下，痴痴地看着桃花樹。

「快走！等會炸完了。」陳凡催促道。

「來了！」周炎往門邊跑去，不忘順手抄起倚在鞋櫃旁的戰斧。

陳凡開了門，閃身出去，只覺得一股惡臭的氣味直往鼻孔鑽。

陳凡趕緊下樓，周炎輕輕關上門，也跟了上來。

「嘿，等等我。」周炎壓低聲說道。

「快點。」陳凡停下腳步，但同時，他也聽到樓下有喪屍。

「二樓有喪屍。」陳凡提醒身後剛趕來的周炎。

「不應該都走光了嗎？可鞭炮還在響啊！」

「不清楚，下樓看看吧。」陳凡腳步輕了下來，像一隻擔驚受怕的小兔。

「哦，這隻喪屍沒腿。」走到拐角處，兩人才看到一隻趴在地上用雙手爬行的喪屍。

活人的氣息讓喪屍忘掉了鞭炮聲，扭過身子開始往陳凡這邊爬過來，嘴裏還發出「嗬嗬」的低吼聲。

陳凡下了樓，一腳將喪屍的腦袋踩在腳下，喪屍的腦袋撞在水泥地板上，發出「砰」的聲響。喪屍像不知道疼痛為何物一樣，雙手亂抓着，但沒有碰到陳凡身上一根毛。

陳凡不給機會，「噗嗤」一刀插進喪屍的眼窩中，刺了個對穿，喪屍立刻軟在地上。

黑色的血污濺在陳凡褲腳上和地板上，散發一陣惡臭，陳凡鬆開了腳，看着躺在地上不動彈的喪屍，扭過頭「嘔」的吐了出來，拐角處的周炎，也跟着吐了起來。

「媽的，好噁心，好臭。」陳凡罵了一句，又是「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陳凡和周炎吐完，只感覺到一陣虛脫，他們相互扶持着，艱難地下了樓。

「你那鞭炮……有多長？」陳凡問到。

「大概……大概兩米吧。」周炎虛脫地回答道。

下面就是大門，因為鐵門經常被大媽們用石頭擋住，不讓它關上，所以喪屍才得以出去彙集，陳凡他們也才能順利到達樓下。

「以前總覺得大媽她們沒素質，沒想到今天還幫了我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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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凡指著旁邊卡著大門的石塊，虛弱地說道。

他只覺得雙腿好像不屬於自己，胃也一陣絞痛。

他看向攙扶着他的周炎，情況也不怎麼好。

「休息會兒。」周炎盯着那些痴痴凝眸桃花樹的喪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看桃花盛開的場景的。

兩個人彎腰喘息著，雖然戶外的空氣也不怎麼好，但比樓梯間惡臭的空氣要清新的多。兩人貪婪的呼吸著。

火藥味和聲響讓喪屍暫時沒有察覺到陳凡倆，陳凡也乘着這個短暫的機會，和周炎休息了一會，隨後起身上路。

剛拐了個彎，走到大街上，一切就都成了陳凡陌生的樣子。

倒著的自行車，殷紅的血跡，殘缺的肉體以及馬路上停著的各種車輛，它們不斷沖刷陳凡的記憶，彷彿陳凡來到另一個世界。

「這，還是我記憶中那個和藹美麗的小縣城嗎？」陳凡眼睛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着一切。

「陳凡，咱沒時間了，鞭炮沒了。」周炎扯了扯陳凡的衣角，眼睛盯着小區那邊。

陳凡也扭過頭去，見到幾十多隻喪屍正往自己這邊看，甚至邁出了腳步，他下意識地吼了一聲「跑！」。

「嗬嗬」喪屍們嘶吼著，張牙舞爪著像陳凡沖了過來。

陳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讓自己的腿有些反應動起來，他看到周炎傻獃獃的不動，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跑啊！」陳凡對着周炎說，周炎這才收起痴獃的眼神，順着大街狂奔起來。

一群人不要命的追，另外兩個人不要命的跑。

「快看那。」跑在前面的陳凡指著一輛倒在地上的小電瓶。

「還插著鑰匙呢。」陳凡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個勁地往車跑去。

「我……我快……不行了，太累了。」周炎仰著頭，氣喘吁吁。

「再加把勁，你就可以看到美女姐姐了！」

周炎一聽，兩眼頓時放光，開始加速，甚至超過了陳凡。

「你會開電瓶車的吧？」周炎扶起電瓶車問道。

「嗯，以前騎過，但被交警攔下來，教育了一番。」陳凡跨上電瓶車，趕緊點火。

「快點快點，它們離我們就十米了！」坐在後位的周炎着急地吼道。

陳凡又是一扳鑰匙，還是沒反應。

「五米左右！啊啊啊我靠你行不行啊！」周炎捶打着陳凡的背。

「四米！」

「三米！」

「來了呀！你他媽快點！快點！」周炎急的哭出了聲，捶打着陳凡的背。

陳凡也急出了滿頭大汗又是一扳，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他趕忙扭動車柄，小電瓶立刻跑了起來，坐在後面的周炎差點一個不穩，摔下去，還好及時抱住陳凡的腰，才穩住重心。

周炎轉頭看向抓了空的喪屍，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隨後又是一拳捶在陳凡背上。

「哎喲，幹嘛呢你，夠了嗷。」

「因為你，我倆差點死在喪屍口中。」周炎氣不打一處來，索性又捶了幾拳。

「疼！這車打不燃關我什麼事？」

「那後面咋打燃了？」

「額……好吧，其實是我緊張沒有扭車柄，我忘了這不是摩托車，不用一個勁打火。」陳凡聲音帶有幾分歉意。

「你馬勒戈壁，我去你大爺的！」周炎額頭青筋暴起，又用勁錘了幾拳，發出幾聲悶響，還往陳凡背上拍了幾巴掌。

「夠了吧？」

「不夠！」

「不夠憋著，有了這車，咱很快就能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