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詩會

第一章 詩會

章前詩:一曲紅塵扶琴柳,霓裳翩鴻佳人舞。

今天是上元節,也稱元宵節。

夜幕降臨,千家萬戶點上了燈籠,把整個慶南城給點亮了,宛如火樹銀花一般。

黑夜中,星光映射出巨大的影子,一座恢弘的城池。高大的城牆,將內外分隔成兩個世界,城外孤寂而冷清,而城內的氣氛,已經近乎沸騰。

叫賣聲,吆喝聲,夾雜在震耳的鑼鼓鞭炮聲.....對於生活在這座城池裏的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城內的主要幹道之上,天黑之前,車馬就已經絡繹不絕,某些富貴人家的高大院牆之外,偶有露出綵樓一角,街市裏巷,妓館酒樓,將各種物品陳列在門口,面對面的比賽奢華。

慶南湖上畫舫小船絡繹不絕,歌聲與笑聲在河面之上徘徊,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最大的一艘畫舫上,一群青年學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吟詩作賦,享受着屬於他們自己的樂趣。

詩會還沒有開始,現在只是一些人在互相比拼詩詞。

「王兄高才,愚弟自愧不如.....」

「今夜王兄這首佳詞,怕是要摘得頭獎了,柳姑娘的香囊非王兄莫屬了。」

「呵呵,偶有所得而已,頭名自然是不敢說的,還需諸位品評指正。」

「王兄過謙了,論百花詞,在場可沒有人能比得過.....」

似乎是某位年輕學子做出了上佳的詞作,引得身旁眾人一陣讚歎,王姓青年有些洋洋得意。

「就這?這位兄弟怕不是山溝溝裏面出來的?」

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了過來,惹得全場人回頭看去。

清一色的誇讚中夾雜着一句嘲諷,格外的刺耳。

王姓青年聽到這聲音更是有些許憤怒,回頭看向聲音的源頭。

「是李子明!」

瞧見帶頭的那個人模樣,眾人眉頭微微蹙起,明顯不怎麼待見對方的樣子。

這也不奇怪,自古文人相輕,大家屬於不同的交際圈,平日裏都不怎麼瞧得上眼。

更何況,這個李子明與他有着敵對關係,李子明家裏是開布莊的,幾乎壟斷了全慶南城所有的布匹買賣,而姓王的那個人家裏面是做漕運的,最近從蜀川運了一大批蜀錦,自然是干擾了李子明家裏的生意。

平時他們二人幾乎總要作對。

在詩會之中更是競爭關係,尤其是對方剛才還出言不遜,自然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哦,不知李兄有什麼指教?」那王姓年輕人眉梢一挑,問道。

「指教談不上,只不過在下不巧也偶得一首花詞,不如請安陽書院的文友指正一番?」最前面帶頭的的青年淡淡說道。

「洗耳恭聽。

李子明也不客氣,一旁的桌案上就有筆墨,很乾脆的拿起筆,沉思片刻便開始寫。

李子明手握毛筆,在紙上著,眾人的視線也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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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在紙上面。

「花幽小徑彩蝶迷……中規中矩罷了。」王姓青年看着最開始的一句,便搖了搖頭。

但是李子明寫的下一句卻讓眾人愣住了,尤其是王姓青年,他的臉上有些難看,臉色不自然了起來。

「意境高深,格調溫婉。借朝暮之時的花道人一生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高,高啊。」

這裏都是讀書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文化底蘊,這兩首詩的好壞一眼都可以分辨出來,前者是感嘆花的美好,只是單單讚美花,而後者則是由朝暮兩個時候的花形態來表達了人的一生,感嘆了人生短暫如同花期一般。

無論是遣詞還是最終表達上,後者還是更勝一籌。

詩會之上,大抵就是這樣,即便是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好詞,被人比下去的情況也比比皆是,此前默默無名,憑藉一首佳詞,揚名一方,名利雙收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

這便是詩詞的魅力。

王朗此時此刻憋紅了臉,自己竟然被這個平時瞧不上眼的人給比了下去。

「你這絕對不是你能做到,一定是買的!」王朗大聲的說道。

這是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說完他就後悔了,自己又沒有證據,說了出來無疑是給自己增加笑料。

「呵呵,技不如人罷了,當什麼跳樑小丑。」李子明搖了一下自己的扇子,笑着說道。

「就是,見不到別人比他好,上一次他也是這樣說的」

「嘖嘖嘖,以後這個王朗在慶南混不下去了,沒有證據就污衊別人。」

被對手一首詞擊敗,王朗帶着自己的朋友灰溜溜的去了別處,得勝的李子明開始享受眾人的稱讚。

二樓的甲板上,一個女子站在欄桿邊,即腰的長發因被風吹的緣故漫天飛舞,幾縷髮絲調皮的飛在前面,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

她著一襲白衣委地,上銹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穿淡紫色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

「小姐,這些詩詞怎麼樣?」一個侍女打扮的小姑娘走上前對着白衣女子詢問道。

「這些都是什麼玩意?還不如我說的夢話呢。」白衣女子把手中的紙放了下來,揉了揉自己太陽穴回答道。

要是讓下面的人聽到了她的話,估計能懷疑人生。

堂堂慶南有名的大才女居然會說夢話?還有自己絞盡腦汁寫的詩詞居然比不了她睡覺時隨口的囈語?

「咯咯,要是下面的公子聽到了,估計心都碎了。」青衣侍女咯咯的笑着,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真是想不通,一個個的都寫什麼花月夜之類的,我都聽膩了,難道他們就離不開這些玩意?小暖,下去告訴他們我馬上下去。」

白衣女子看着下面一群又為了一首詞爭的面紅耳赤的書生,嘟著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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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望他們寫刀光劍影之類的詩詞來追求你?」

這時一個身穿玄色衣服的女子走了出來,對她說道。

這個女子與白衣女子完全不同,若果把白衣女子比喻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話,那麼面前玄衣女子則是英姿颯爽的女將軍、女俠客。

秀麗的頭髮用黑色的發獃束縛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雪白的脖頸與衣服的顏色形成了鮮明對比,巴掌大的臉上不施粉黛但是依舊俏麗,腰間的劍更是平添了不少英氣。

「你身為一個王爺之女,多大了怎麼還不嫁人?要不晚上改一下,搞個比文招親怎麼樣?」玄色衣服的女子靠着欄桿,瞅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打趣地的說道。

「哼!我才看不上他們,我以後要找像你這樣的高手,他們估計連雞都不敢殺。」白衣女子來到玄衣女子旁邊,摸着她那順滑的頭髮說道。

「那你算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了,全大齊能打得過我的要麼是大漢,要麼是老頭子,你選擇哪一個?」

「呸!我又沒說在大齊找……」白衣女子顯然被旁邊的女子的話給嗆到了。

「對了,這幾天我得走了,今天去王府的行蹤暴露了,整個衙門的人都出動了。」玄衣女子沒有管白衣女子拿亂摸的手,望着平靜且映襯著萬家燈火的湖面說道。

「不是吧?連段姐姐這樣的高手都暴露了行蹤?」白衣女子驚訝的問道。

她可是清楚自己面前這個女子實力的,京城碟密司金牌使。不說武功大齊朝第一,但是搞個前十還是有可能的,尤其是她最擅長的輕功現在卻暴露了行蹤,這讓白衣女子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哪一個混蛋,一劍整碎了我的刀,那可是上個月剛剛換的!」玄衣女子越想越氣。

「哈哈,想不到還有讓你吃癟的人?我得好好認識一下,畢竟從小到大都是你欺負別人的份。」

「討打!看我摸你!」

「哈哈……啊!——不要!」

樓上的香艷自然與樓下沒有分毫關係,這群書生依舊在憋詞準備打對方臉,有些人甚至直接花錢顧別人給自己寫詞,當然這些是暗地裏的,一旦公之於眾的話,要被其他人鄙夷的。

畢竟誰的詞好,誰就倍有面子,誰作弊誰就成了一個在場茶餘飯後的笑柄和談資了。

過了好一會,白衣女子把玄衣女子給推開,對她說道。

「和我下去看看那群肥羊寫的詩不?」

「哈哈,這個肥羊真的是貼切,說的也是,光進入這個畫舫都要交十兩銀子,更別說這裏面的都是最低十餘兩茶水糕點了。」玄衣女子笑着說道。

「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一大部分是奔着我來的,她們看我的眼神都沒安好心,肯定在想齷齪的事情。我收他們一些利息怎麼了?」白衣女子解釋道。

「哎呦,我們的柳家大小姐都開始要攢嫁妝了?不知道看上哪一家公子了?」

「霄凌月,給我去死!」

樓上的畫面又一度十分香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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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南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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