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後裔

第一章 明後裔

1896年3月初,印屬緬甸。北部上緬甸,密支那西北方向,胡康谷地內。一眾人馬,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艱難前行。

四周,全是巨木林立,的原始森林。森林裏,植被非常茂盛,高大樹木遮天蔽日,極易令人迷失方向。

原始森林深處,野人、野獸橫行;毒蟲、毒物肆虐;沼澤、瘴氣遍佈;林中,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會葬身其中。

此時,臨近中午,烈日高掛林木上空。森林裏,水汽瀰漫,悶熱無比。一行人,在林中不斷穿行,渾身悶熱,口乾舌燥,非常難受。

人和馬,在林中艱難緩慢前進。全身上下,汗水不停冒出,令人渾身濕熱難受,備受煎熬,因為身體嚴重脫水,很容易導致中暑。

幸好,眾人都是生活在高山盆地之內,時常行走高山密林之中,又加上長年累月軍事訓練,對此早已經習以為常。

隨着,山勢逐漸陡峭,隊伍行進愈加艱辛緩慢。不時,有人會止步駐足,卸下腰間水囊,仰頭小口喝上幾口。在口中含上幾秒鐘,才緩慢吞咽下去。

一路上,隊伍里沒人說話,大家都保持沉默,只顧埋頭趕路。林中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和低沉的喘氣聲,有節奏的交替響起。

偶爾,有馬匹打着響鼻,就能驚飛,林中眾多飛鳥。隊伍裏面,有很多馬匹,大多是馱馬和戰馬,加在一起共有八千多匹馬。

馱馬,多以四川馬、雲南馬為主。馬身,矮小而又壯健,耐力很好,能在艱苦的環境生存,由於善常馱運重物,能遠距離行走,多被用於長途運送。

隊伍里,有馱馬約為兩千五百多匹。大多,馱有糧食等補給物資,和繳獲的槍械彈藥等物品。

戰馬,也就是騎兵所騎乘,用以騎兵作戰的馬匹。全部為,來自印度的馬爾瓦爾馬,又稱馬瓦里馬,有五千五百餘匹。全部為繳獲自,英印騎兵駐密支那騎兵團,與騎兵巡邏隊。

馬身,高有一米六零上下。馬耳長,九至十二厘米。雙耳耳尖向內翻卷,可九十至一百八十度旋轉,呈心形狀立於馬頭。

馬身,毛髮純色單一,高大雄壯。四肢粗壯,肌肉發達,脛骨修長。善長,長遠距離疾行,常生活於寒冷和暑熱的地方。

馬瓦里馬,為阿拉伯馬與土庫曼馬雜交所得。因為,眾多優點和英勇善戰,多被英印當局配以騎兵部隊,用於行軍作戰。還另有,公馬六匹,母馬十五匹,馬駒十匹。全是這次,突襲英印騎兵團繳獲所得。

隊伍里,人馬眾多,佈滿山道,綿延數里。有,近五千五百餘人。人員,穿着隨意,各個樣式都有。

有頭戴崗包,身穿單衣,下裹聾基,打赤腳的緬式服飾。也有,頭戴包頭,身穿大襟,下穿寬鬆粗布褲子,腳穿草鞋的景頗服裝。

還有頭戴氈帽瓜皮帽,身着號衣短褂,下穿麻褲襖褲,腳穿草鞋布鞋的明清服飾。顯得,五花八門,樣式雜亂無章。

唯獨有一人,其年齡三十上下,全身一副明仕打扮。頭結髮髻,網巾纏繞,身着明式長衫,腳穿千層低筒布靴,左手拿有明式大帽,右手裏握著水囊,正在小口飲水。

他,面如冠玉,劍眉斜布,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脂。身高為五尺五寸許(一米八五左右),四肢矯健,身姿英武,挺拔不凡。

忽然看見,一個身着少數山民服式的赤腳哨探,從密林之中竄出。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一路跑的飛快。

跑到男子面前,單膝着地跪在地上。低頭抱拳開口報到,「稟告主家,前方密林遠處,發現有一個野人部落,正在圍獵凶虎,野人有五十多人。」

「哦?真是巧了。走,趕緊前面帶路。」說完,轉過身子,向隊伍後方大聲喊到「大舅哥,前面有部落野人,正在獵殺大貓,快點隨我前去瞧瞧。」

喊完,也不等來人,回過身子,就隨着哨探快步前行趕路。

「哦?大貓,有幾隻?還有這等好事?佑禮,慢些走,等等我。這等好事,怎能少了我李高憲。」

只看見,一身高有六尺(一米九八,快兩米),鐵塔般魁梧巨漢,從后隊里探出身子,朗聲答道。

而後,巨漢轉頭,看向身旁二弟,開口囑咐「先嵩,你先在後隊,盯緊人馬,我跟你佑禮哥前去看看。」說完,也不理二弟回應,便闊步追趕前去。

走到,隊伍中間時,看見一滿臉長有痘癍,身材矮壯,面目醜惡的男子。正在和一個面相清秀,頭頂有四塊戒癍,瘦高禿頭的男子,邊走邊閑聊。

連聲喊到,「麻子,你帶大家快步小跑前行。前面有野人部落,正在圍獵大貓。裝好槍彈,說不得待會要直接動手,耗費一番功夫。」

「和尚,你現在馬上挑選幾個好手,跟我一起過去。」

「都快點,別磨蹭,小心到手的鴨子飛了。」沖着隊伍里幾人安排著,說完繼續疾步前行。

……

「吼」!

一行人,緊步跟隨哨探,剛從密林之中走出,便聽到一聲凄厲虎嘯,從不遠處傳來。

「吼,吼吼吼」!

剛走到,一山谷口時,幾聲虎嘯,便從谷內傳出。

「主家,到了,就在這裏。野人都正在谷內圍獵凶虎,谷外沒有野人盯梢。」哨探躬身,稟報。

「好!近日來,真是好事不斷。前幾天,剛打完英夷騎兵,今日又打野人老虎,真是喜事連連啊,哈哈哈……給,拿着。」

主家,眺望山谷內部,一時豪氣頓生。笑着,從腰間囊中,取出一塊緬玉,賞賜哨探。

「謝主家!小人,定為主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哨探,雙膝跪地,雙手接過玉石,磕頭謝賞。

「行了,記住主家,今日恩澤就好。下去吧!」魁梧大漢,見不得哨探這幅小兒模樣,開口打發到。

「好了,你先行下去,稍作歇息。而後,在林中,繼續盯緊些。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主家開口囑咐。

「多謝,主家體恤。小人,先行告退。」哨探,磕頭再拜,躬身告退。

主家,望着山谷,尋思片刻。接連下令「麻子,你帶人,從山谷兩側,尋路摸上去。謹慎一些!」

「和尚,領人圍着山谷,堵住各個出口。讓大家,都找好山石,隱藏起來,避免死傷。還要,多加小心,野人和老虎一個都別放過。」

「舅哥,就別再去,與他倆爭功了。就在此處,與我一起歇息,歇息。可好?」

「領命,謹遵主家指令」。麻子,和尚,躬身領命。

「好吧……。」舅哥,無奈應答。

……

「吼,吼吼……。」

「砰砰砰砰……。」

「吼,吼吼……。」

半個小時以後,一陣凄厲虎嘯,從谷內再次傳來。

「砰,砰砰,砰……。」

而後,一陣密集槍聲,在谷內接連響起。又過了十五分鐘,便看見麻子,和尚一行人等,抬着三隻「大貓」從谷內走出。

忽然之間,麻子快跑幾步,脫離一行眾人。快速趕到主家身旁,躬身抱拳,稟告「主家,打死野人,有五十一人,另外雄貓一隻,雌貓兩隻,還捉住幼貓九隻。」

說完,站在一旁,滿臉期待的看着主家,等待主家重賞。

一會兒后,其他人等也趕過來。和尚,躬身抱拳,稟到「主家,弟兄們,無人傷亡。其他,都已經收拾乾淨。」

主家,邁步走上前去,接連看過三隻「大貓」。然後,又開始逗弄起幾隻幼貓來。

而後轉過身,看着一干人等,開口到。「和尚,做的不錯,回去重重有賞。麻子,回去賞賜減半。

其他人等,皆有賞賜。好了,大家先行下去,稍作休整。等會兒,還要繼續趕路。」

說完,走回原地,撩起衣角,坐在扎凳上。接過水囊,一邊喝水休息,一邊和舅哥閑聊起來。

麻子,見人群走開,便鎚頭喪氣走了過來。坐在地上,不敢看主家,便一直低着頭。

嘴裏,嘟囔著「我不服,都是打野人與大貓。我,翻山進谷犯險。和尚,就圍堵谷口。憑啥,他重賞,我減半?我,心裏不服。」

「麻子,別犯渾。是不是,渾身痒痒,想再挨皮鞭!」舅哥,盯着麻子,警告到。

「呵呵,咋咧?只興你麻子,動些歪心思,耍些小聰明。就不準,別人占你些,小便宜?

連着,與你一起有八拜之交的,禿頭和尚都不行?啊?」主家,放下水囊,一臉調笑的看着麻子,接連問到。

麻子,不敢造次。只能,繼續低頭,唉聲嘆氣。與自己暗自較勁,生著悶氣。

主家,看着眼煩,無奈妥協到「行了,起來吧。回去后,幼貓全交由你飼養,行了吧。」

「好。主家,開口許諾,便是一諾千金。」說完,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相貌。噌得,站起身子,快步跑開。

「這麻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舅哥,看到麻子這幅尊容,也無奈何到。

「都是,自家兄弟嘛。麻子,本就是,一副孩童心性。有甚要緊,不必在意。

出來,已快旬月了(一個月了)。走時,淞哥兒受傷,一直昏睡着。如今,也不知是否,早已經醒來,康復如初了?」

主家,說着便牽掛起,身受重傷一直昏迷的獨子。心中,不免有些擔憂,臉上,顯露愁容。

「淞兒,從小聰慧,身體茁壯,定然早已無事。否則,我便要這印屬緬甸,局勢崩塌。英印夷人,統統斃命陪葬。

我外甥,貴胄血脈之後。豈能,平白無故,就遭受如此屈辱。英印夷人,在緬甸,肆意妄為,不知收斂。這次,膽敢蓄意,打傷淞兒。

這是在,蓄意滋事,挑釁你我。便要他們,血債血償。這次,先滅他一團騎兵,幾隻巡邏騎隊,便是警告。如若不然,定要舉族興兵,攻佔內比都,以示我等實力。

真以為,佔了整個緬甸,就能無法無天?這可是緬北,不是他們的下緬甸。

在上緬甸,他們說的話,可不頂用。要是敢發兵,前來攻打我們,這密林之中,全是他們埋骨之地。」舅哥李青峰,滿臉漲紅,脖勁凸顯,滿是憤怒不平,嚷嚷着。

「哎!我等,以淞兒所言之策,隱忍近十年,從來不敢輕易,暴露出半點實力。

也才,聚集不過十餘萬人口;可戰之兵,不過萬餘之數;馬匹,不過八千餘匹,戰馬,也不過千五匹之數;英制與俄式槍械,不過兩萬餘桿;錢糧,便已消耗不知多少。

如今,淞兒又遭此禍事,我等雖已為他報仇雪恥。然而,英印夷人勢大兵多將廣,我等又該何去何從?哎……」主家,此時往日威嚴盡失,獨嘗心中苦楚。無奈,仰望天空,只餘一聲長嘆,響徹心底。

舅哥,見主家如此,一番喪志愁容模樣。便知,自己又說錯話語,引起主家心中愁事,便緊忙閉口不言。轉頭,看向身後一眾人馬,默默思索。

……

五日之後,隊伍終於走出山間密林。高山密林,在此處立刻一分為二,分為東西兩側山脈起伏,繼續向北,一路蜿蜒曲折。

一個巨大盆地,顯露在眾人眼前。一條大江,名為邁立開江,自北向南流淌,將整個盆地一分為二。

眾人,進入坎底盆地(葡萄盆地)。盆地內,樹木稀少植被低矮,地面稍顯平整,可以騎馬前行。

此地,距離目的地,坎底(葡萄),已經不遠了。隊伍里,眾人歸心似箭,不顧一路勞累,繼續快速趕路。

一小時后,麻子騎馬,從隊伍后往前趕來。沿途傳令,眾人稍作休整,隊伍停止前行,並派探馬,前去鎮中通報。

之後,隊伍四散開來,眾人就地歇息。人馬飲水,吃食歇息起來。片刻之後,便集合整隊,騎馬快速繼續前行。

……

行至途中,便見探馬返回。來報,「主家,鎮中寨門緊閉,寨牆顯有煙熏火燎痕迹,寨牆上也有人馬持槍來回巡邏,疑似有戰事發生,小人未敢進寨,便極速返回。」

「好膽,竟有人膽敢,前來襲寨。欺我寨中無人?大家備好槍彈,上馬,準備迎敵。」舅哥聽完,便在一旁怒喝,催促備戰。

「哨探,繼續前去探查,謹慎些。眾人下馬,備好槍彈,稍作休息,恢復體力。然後緩步慢行,做好禦敵準備。」說完,下馬。掏出腰側***,檢查一番。

眾人領命,隊伍頓時,人喊馬嘶,少傾安靜下來。隊伍,迅速備好槍彈刀具,安撫馱馬。片刻之後,步卒便提槍小跑前行,騎兵跨坐戰馬,在步卒旁,分道小跑前行。

一路趕至,寨前兩里處。也不見,來襲之敵蹤影,眾人皆感奇怪。

寨牆上,一隊兵卒正在巡邏。忽見,遠處有大隊人馬靠近。迅速,敲響鳴鐘,發出警訓。其他人等,皆已架好槍支,半蹲寨牆垛口后,做出防禦射擊姿態。

此時,寨內眾人聽聞警迅,寨中一眾男丁,迅速集結。手裏皆拿,槍支刀劍,從鎮中各處疾跑而出,趕來支援。

一行眾人,登上寨牆。領頭男子,約有二十四五左右,身高五尺七寸有餘(一米八五左右),長得氣宇軒昂。束著髮髻,著一身勁裝,顯得英武不凡。

只見他,三言兩語很是熟練,就快速安排好眾人守衛寨牆。而後,手搭眉梢望向遠處。

迎面隊伍,正在迅速抵近。仔細一看,一眼就在隊伍之中,認出自家大哥身影,原來一場虛驚。

命人,敲響鳴鐘,解除戒備,打開寨門。領着一行眾人,下了寨牆,就往寨門外趕去。不等,人馬抵達,一行人等,便已經先行迎了出來。

主家,遠看二弟率一眾人等,早已出門迎接。距離寨門稍遠處,就已下馬,麻子上前,牽過馬匹韁繩。

主家,疾步趕上前去。二弟,欲要躬身行禮,卻發現早已被大哥,雙手托臂阻擋。而後,兄弟二人互視片刻,都開懷大笑。攜手邁步,同進寨門。

身後,舅哥、和尚和麻子等人,緊隨其後,後面一行人馬,依次進入寨內。剛才,還寂靜如初的寨子,頓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

寨子裏,朱氏祠堂內。主家,依照禮儀,焚香叩拜先祖排位,以謝祖宗護佑,等到禮儀完畢。主家,坐在堂內台階上主位,二弟舅哥坐於主家兩旁,眾人依次入座,分坐堂內兩旁。

主家,望向左側二弟,開口問到「隆崇,為何寨牆,被煙火燎燒?還需持快槍刀械,上寨牆防衛?我走後,寨中可有要事發生?」

二弟,起身離座,躬身抱拳行禮。開口到「大哥,外出不久。寨外,便有生人不斷出沒,好似是在探查寨中情況。

當天晚上,更是想要攀爬寨牆入內,所幸被巡邏隊及時發現,開槍射殺。寨牆上,煙火痕迹便是,其同夥在牆下,點燃潮濕樹葉枯枝,釋放黑煙掩藏蹤跡所致。

前日,林中更有部落野人出沒,襲殺寨中外出人員。所幸,未能得逞。大多被巡邏隊開槍射殺,剩餘少數野人,也都竄去山林不知去向。

外出人員,雖無大礙,但引起寨中驚恐。於是,我命人緊閉寨門,嚴禁外出,多加壯丁巡邏防範。

今日,更是錯把主家,以及諸位,誤認為來犯之敵。險些,引起禍事。隆崇,在此認錯,領罰。」說完,便向眾人,躬身行禮,賠罪。

麻子,心直口快,害怕主家怪罪。便張口到「三哥,少說嫌話,待會宴席上,先自罰三杯。哈哈哈,今日,定要與你一決勝負,不醉不歸。」眾人紛紛稱是。

主家,看着麻子,笑罵道「好,你個麻子,這才多久?肚子裏酒蟲,又開始鬧騰了?晚上,少喝一點,小心又鬧出洋相來。」

然後轉頭,看向二弟,說到「有何過錯?都是正確,應對得當之舉。二弟,不必擔憂。志淞,可曾康復?」

「淞兒,早已康復。只是,那日傷了腦袋,郎中吩咐,切勿風吹。便由,嫂嫂照料,整日待在屋裏養傷。

還望,大哥贖罪,都怪隆崇。那日,不應帶淞兒外出。以至遇次禍事,更是牽連全寨,隆崇慚愧。」說完,心中愧疚不已,便要跪下。向主家,行叩拜大禮。

幸虧,和尚眼疾手快,先一步伸手阻攔。

開口勸導「三哥,何苦來哉?主家,未曾怪罪於你。你,怎如此小兒姿態?再說,小公子,性命無憂,你又何苦如此。」

只見,主家起身,從主座上疾步趕來,伸手扶起二弟。

輕輕,拍打其後背。開口責備「你這是作甚?淞兒,大仇得報,有甚難過?起來吧,坐着歇會。

晚上,替我招待大家,多喝幾杯,去除心中愧疚之感。一切皆以發生,你我就順其自然。

好了,你們先閑聊著,等會準備開宴吧。我,就先走了,以免影響大家喝酒。」說完,起身向眾人拱手賠禮,告知離去。

舅哥,麻子見狀,急忙起身,跟在身後。留下,堂內一眾人等,勸慰隆崇。

三人,出了門,便沿路,往主家宅子趕去。待,走到大門口,便有,站立護衛,躬身開口喊到「恭迎,主家回府!」

「辛苦,幾位兄弟了。麻子,打賞。」說完,側身轉頭,看了麻子一眼,麻子無奈只能從腰間卸下錢袋,扔給其中一位護衛。

開口到「主家有賞,諸位兄弟辛苦了。」說完,咬牙向諸位護衛一一抱拳,便一臉肉疼的跟着進門。看的舅哥,臉上笑意陣陣。

剛進大門,便有下人,不斷行禮問好。行至前屋大堂,麻子便不再跟隨。知趣,坐往堂內客椅上,自有下人端著茶水糕點,招呼休息。

此時,恰逢內屋丫鬟出來,便向主家,舅哥行禮問好。而後,引著兩人向內屋走去。

行至,距后屋不遠處,便開口喊到「夫人,老爺和大老爺歸家來了。」

只聞,屋內幽幽傳來一聲「進來吧,淞兒剛剛睡下,都小聲些。」

丫鬟,站立門外,撩起門簾。兩人,抬步進入屋內。

便見,一美貌女子,靠着雕鏤床邊。床上,躺着一半大男孩,有十來歲大小,正在熟睡。

兩人,走到床邊,滿臉慈愛看着小男孩。女子,先開口道「佑禮哥、大哥,事情處理完了?」

舅哥,轉頭看向女子。低語到「小妹,放心吧,都處理乾淨了。順便,弄了一萬餘桿英式快搶,和近六千匹良駒。

我們,繞了幾圈錯路,走的林中山路,英印夷人定難發現。碰巧,捉了幾隻幼貓。再過幾日,讓人送過來。以後,陪着淞兒姐弟玩耍。」

「蓉妹。淞兒,這幾天怎樣?」主家,望着男孩,開口問著女子。

「哎!傷口好了。就是,夜裏常做噩夢,容易被驚醒。這些天,我都一直陪着。可憐,我兒啊。」說完,心裏難受,流着淚欲要哭泣起來。

主家,走上前去。攬過,女子後頸,讓她靠在懷裏,輕輕拍其後背,安慰著。

嘴裏,念叨著「我兒,福澤雲天,些許鬼祟,不必擔心。」而後,看向女子。勸慰道「你,也要多加註意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舅哥,此時也開口勸導「是啊。小妹,你身子弱。要,注意休息。不放心,便讓你淑涵姐姐,過來幫忙看着。」

「不用,不麻煩大姐了。淞兒,現已無礙。就是,最近有些嗜睡而已。」女子,抬頭看着大哥婉拒。

少傾,女子恢復好些,便站起身子。看着,丈夫和大哥勸到「你們,剛剛回來,還有要事處理,便先去忙吧。

這裏,淞兒熟睡,沒甚大事,我足以應付。再說,還有蘭香幫忙,你們先去忙吧。」

說完,見兩人站立原地,不肯離去。便將,兩人向外推去。二人,執拗不過,無奈離去。

……

而後,主家便令,麻子帶人巡查寨外四周山林。務必仔細查看,謹防遭受埋伏,避免人員傷亡。

僅有舅哥跟隨,兩人帶着幾個護衛,便上了寨內一座高塔。幾人,站立塔頂。主家,眺望四周。遠見山林之中,寂靜如常,未曾有事發生。

便側身仰頭,望着空中雲彩發獃。不知,在思索什麼。眾人見狀,便恪守己責,站定四周,防止有人驚擾。塔頂,便只剩一片寂靜。

……

話說,此寨可稱之為城,甚為狹長。地處於,盆地中部,大江西側。因,大江西側窄長,皆為山地,地勢遠高過江面。

故,人居房舍皆位於江西,沿江向北而建。佔地,近三萬餘畝,人口亦有十餘萬。

一條大江,自北向南,從谷中流過,將盆地一分為二。大江東側,則有十餘萬餘畝良田,沿江分佈。

種有稻米,全部是水田,一年兩熟。寨內,自有鐵鏈板橋,從西側通往對岸,亦有船隻來往兩岸。

西側,空餘山地,種有幾千畝葡萄果林,用以釀造果酒。谷內其餘空地多為粗壯良木,寨中建屋所耗用木料,則全來自谷內林地。

舅哥,所屬李家。先祖,原為大明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平緬宣慰司,所屬雲遠府,下協駐孟拱貢玉守地土司官。

后,永樂二年(公元1404年)。因,雲遠府改名為孟養宣慰司,該封為孟拱土司官,世代世襲。

主家,先祖則為原大明皇族朱氏秦王後裔。崇禎十六年(公元1643年),西安城為闖賊李自成所破,末代秦王投賊,后帶至燕京。

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闖賊,帥兵攻打山海關。逢,吳三桂降清,後為吳清兩軍夾擊,闖賊兵敗,秦王於燕京再降清。

隆武二年五月(公元1646年),秦王為清兵所害。其後裔,自西安城破,盡已外逃。

后因,滿清入關,逃難流落西南。清軍攻破雲南,於永曆三年(公元1649年),又逃至緬甸。后遇李氏投效,暫居緬甸孟拱。以便招收人口,積蓄實力,以圖反攻大清。

皆以,諸多原因(實力不足),未能成事。后因,永曆十三年(公元1659年),永曆桂王朱由榔入緬被囚。而後,永曆十六年(公元1662年),於昆明,死於吳三桂之手。

先祖,恐為緬人所害,遂移居至坎底(葡萄)。意圖臨近故國,易招攬流民,積蓄力量,再立朱氏大明皇朝。

終因,久居別國,疾病肆虐、戰亂不斷,等種種原因。人口,實力增長,較為緩慢。皆,未能如願。至今,已有二百近三十年之久。亦,勉強自保,復國無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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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我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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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南華我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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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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