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光陰源頭，神秘少年
歲月的源頭是什麼？
是開天闢地初始？還是只是混沌的虛無？
風羲原以為是這條歲月長河的源頭是那天地的初開，是那逆反先天時曾照見的混沌生有之景。
可隨著他感悟過去歲月，墜入長河中，被一股神秘的「水流」捲起，逆游而上，來到長河的源頭之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被一片浩瀚的神光止住了前路。
長河，到這裡，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是……」風羲努力想在長河中睜開眼睛，而當他看清楚周圍顯化的歲月之景時，眸中頓時驚現出一抹駭然之色。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卻見那神光似乎被他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驚動，緊跟著就見浩瀚神光向他掃來，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只見那神光自長河「源頭」而生，淹沒風羲之後，並未停下，而是繼續蔓延向未來，然而當它掃過一段長河之後，卻又立馬被另一道截然不同的神光所阻，無法再向前一步。
兩道不同的浩瀚神光碰撞在一起，卻並未產生劇烈的碰撞，它們好似有意識一般，在接觸的一瞬間又都立馬便收斂的所有偉力，重新沉寂消散。
隨著浩瀚神光的消失，歲月長河重新恢復平靜，只不過此時被神光淹沒的風羲，卻在長河之中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似只是一瞬，又似經過了無數的歲月，時間從風羲踏入長河之時似乎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當風羲醒來之時，他驚駭的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極為陌生的世界。
眼前似是出現無數色彩，又似乎只有混沌的灰白。
這裡，似是混沌，卻又並非混沌。
周圍的法則混亂無序，無數法理居然隨處都可以感知，然而帶給風羲的感覺，卻是胡亂的摻雜糾纏在一起。
這裡沒有上下四方之分，風羲環顧八方，日月依在，卻是時靜時動，任性的隨處亂竄，水流隨處肆虐，不見河流汪洋，火焰到處飛舞……
所有的法則都極為純粹，好似初生，並未有大荒交替衍生的諸般氣象。
這裡的法則，似乎是大荒萬象法則的源頭，然而卻都各自為政，並不相會相合，沒有絲毫的秩序可言。
「這裡是……天地初開？」風羲眼中眸光閃動，他曾於司雷大神傳承中窺得此般景象，赫然正是古老歲月之前，那初始方生，天地尚且無序的初開之時。
是重演舊景，還是真的讓我回到了天地開闢之時？
想到這裡，風羲的目光明滅不定，哪怕以他此時的境界，一時間似乎都難以洞悉眼前所見到底是真是假。
他冥冥有感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是卻又發現他無法干涉這裡的任何存在，此時的他似乎僅僅只是一個旁觀者，只能看卻不能動，這種似真似幻的感覺，讓他根本分不清眼前所見的真假。
「天地？那是什麼？」就在風羲心頭生出萬千思緒，猜測那位司時大神為何要帶自己來這裡之時，卻聽身旁突然響起一道疑惑，
「什麼！」
風羲渾身一震，豁然轉過頭望去，卻見一道籠罩在混沌迷霧之中的神秘存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
而後，當他看清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存在樣貌之時，卻立馬心頭狂震，下意識脫口吐出了一個字，
「人！」
只見風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神秘存在，隨著他的注視，那迷霧卻是漸漸散去，露出一個人族少年模樣的身形。
「人？原來你是人嗎？」少年聞言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又好奇地打量著風羲，開口問道。
看到少年單純的表情，不知為何，風羲心中本該翻湧的驚濤駭浪卻不自覺的平復下來，此時他的心中仿若有個聲音在催促自己，應該回答少年的話。
這道念頭方一生起，便迅速被風羲強行壓下，他的心頭再次掀起一陣波濤，顧不得其他，只見風羲飛快的移開目光，不敢再看向對方。
「害怕？那又是什麼？」少年似乎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人族孩童，對一切都不知道，卻對一切都很好奇。
風羲強忍著心頭催促的「聲音」，努力定住心神之後，這才再次轉過目光看向少年，卻並沒有回答，而是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
「你能看見我？」
他明明感覺到自己是個歲月之外的旁觀者，不能接觸到這裡的一切，然而不知為何，這個神秘的「少年」卻像是一個例外，能夠發現自己的存在，與自己對話。
「看？你不就在這裡，為什麼看不見？」少年依舊一副好奇地模樣，不解地問道。
風羲神色一滯，冥冥的直覺在告訴他，眼前這位變成少年模樣的神秘存在，或許就是那位司時大神帶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而自己想要離開，或許還要落到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上。
想到這裡，風羲心中對於對方的忌憚消去了不少。
他深深看了一眼少年，終於第一次回應了對方的疑惑，
「我不屬於這裡，你或許是唯一一個能夠看到我的存在！」
少年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不知是聽懂了風羲說的話，還是對於他的來歷根本不在意，祂的話突然又再次轉到之前的疑惑上，
「你還沒有告訴我，什麼是害怕？」
風羲臉色一頓，對於少年這般固執地詢問有些始料未及，不過他想了想，還是為少年開口解釋起來。
「什麼是情緒？」
「……」
兩個不在一個時間的存在，就這樣一問一答，在這處開天闢地之初，開始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隨著對話的不斷深入，風羲很快發現，眼前的這個神秘「少年」雖然對一切都很好奇，但卻又不像是單純的好奇，對方像是在通過自己，追尋某些東西，看著少年眼中越來越明亮的光彩，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情緒。
一直到，少年再次問出了風羲最初聽到的那句話，
「天地，是什麼？」